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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桃花源记

桃花源记

陶渊明

这是陶渊明的代表作之一,描绘了一个虚构的世外桃源。以武陵渔人进出桃花源的行踪为线索,按时间先后顺序,把发现桃源、小住桃源、离开桃源、再寻桃源的曲折离奇的情节贯串起来,描绘了一个没有阶级,没有剥削,自食其力,自给自足,和平恬静,人人自得其乐的社会。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①。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huò)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yǎn)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zhuó),悉如外人。黄发垂髫(tiáo),并怡然自乐。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②。便要(yāo)③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yù)云:“不足为外人道也。”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南阳刘子骥(jì)④,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注释

①武陵:郡名,在今湖南省常德市。

②具:通“俱”。

③要:通“邀”。

④南阳:郡名,在河南省南阳市。

译文

东晋太元年间,有个武陵人以捕鱼为业。有一天他划船沿溪前行,忘了路的远近。忽然遇到一片桃花林,桃树紧靠溪流两岸生长,长达数百步,中间没有其他树,芳草鲜艳美丽,繁花坠落满地。捕鱼人感到非常惊奇。继续朝前走,想要走到桃林的尽头。

桃林在溪水发源的地方就到头了,紧接着出现一座小山。山上有一个小洞口,好像有光亮隐约透出。于是渔人弃了小船,从洞口进入。洞口开始很窄,只容一人通过。又走了几十步,忽然变得开阔敞亮了。这里的土地平整开阔,房屋整齐有序,有肥沃的田地、美丽的池塘,还有桑树、竹子之类的植物。田间小路交错相通,村落里能听到鸡鸣狗叫的声音。那里的人们来来往往耕田劳作,男男女女的穿着打扮都和外面的人一样。老人和小孩都悠闲愉快,自得其乐。村人看到捕鱼人,都大吃一惊,问他从哪里来。捕鱼人详尽地回答了。村人邀请他到家里,摆酒杀鸡做饭。村子里的人听说来了这样一个人,于是都来打听消息。他们说自己的祖先为了躲避秦朝时候的战乱,就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来到这个与人世隔绝的地方,没有再出去过,于是与外面的人们隔绝了。他们问现在是什么朝代,竟不知道有过汉朝,更别提魏、晋了。捕鱼人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详尽地描述出来,那些人听罢都感叹惋惜。其他人又各自邀请捕鱼人到自己家,设美酒佳肴款待。停留了数日,捕鱼人就告辞了。这里的人告诉他说:“这里的情况不值得对桃花源以外的世人说啊。”

捕鱼人出来后,找到了他的船,就沿着旧路回去,一路上处处做了标记。回到郡里,去拜见太守,报告了这些情况。太守立即派人随他前往,寻找先前做的标记,竟迷失了方向,没有再找到原来的路。

南阳刘子骥,是个高尚的名士,听到这件事,高高兴兴地计划前往。没有实现,不久因病而死。后来就没有探访的人了。

一文一语

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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