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挨到了快凌晨,东方夫人才放过太乙玄月,原本她是早已命下人在自己寝室多备了被褥,打算留太乙玄月过夜,顺便着也知根知底的摸一摸她心中的想法,但太乙玄月一直坚持着要回自己房间,也就只好作罢,差人将之送了回去。
太乙玄月在下人的护送下在月色下漫无目的的行走,下人手中提着灯笼,红色的光弥漫在走过的每一条小路,夜风里的东方府,草丛拂动,如同睡眼惺忪的少女在一张一合,有着不同的美好景致,但她完全没有了任何心情去欣赏,心里面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回到房间后的太乙玄月动作麻利的接下衣衫,吹灭了蜡烛,合身躺下,但并没有立即睡下,一直半眯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好随时做好应对的措施。
太乙玄月时不时的就凑到门边听一听门外有什么动静,很久之后也不见有什么不一样之处,也只好作罢,又一骨碌的躺回到了床上。
以太乙玄月对东方夫人的了解,必定是一早就做好了打算,而今日东方夫人对自己的殷勤更是令人不得不去深究这其间的蹟踞,聪明如太乙玄月又怎会不知晓这是对方设下来的一个局用来考验自己,而对于自身来说,只要通过这一轮考验便就能畅通无阻,赢得漂亮,只是越是如此便越是欲盖弥彰,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自己做东方家的儿媳,而太乙玄月也更是深知自己迟早会是东方家的人,想着这里,太乙玄月不禁又是霞云满飞
夜里,太乙玄月又想起了东方未明,不知道东方大哥什么时候能会来,心中很是挂念,只能抱着那只小花猫,对它诉说着自己的年,直到深夜,最后太乙玄月因先前在众人面前献舞太过极力表现,实在疲惫,不知不觉躺下后沉沉睡去。
朦胧中太乙玄月好像见到了她的东方大哥,一切都是那样熟悉,梦中的东方未明还是那样浅淡的微笑着,跟自己说着话,眉眼间盛满温情。
在梦里的东方末明那么安静的看着自己,一声声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声音柔美,美到别致。
然后他们一起对对子,一起练书法,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谐,他还是着那件白色长衫,在微风中发丝舞动着,像虚构般,带着致命的诱惑。
太乙玄月第二天是从丫鬟的惊叫声中醒过来的,她动了动身,微微张眼,却见满屋子的都堆满了人,丫鬟坐在床塌边将一条热毛巾覆在自己额头,神经紧张而又担忧,而举目看去,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神情。
太乙玄月轻轻的动着眼皮子,左右来回的审视着身边来来回回的丫鬟们,之后又感觉到一阵热度自额头上抵达,抵达至心间深处,暖暖的,但并不长久。
见这场景,太乙玄月心中明了,自己定是昨晚感染风寒又加之想事情太过入神,导致落下了病根。
见众人如此担忧,太乙玄月也是心下一暖,翻了个身就要起来,东方夫人赶紧快步上前将之制止,“你这病还没好,还是不要动弹的好,回头给你多安排几个丫鬟也好照料,缺什么就跟丫鬟们说,不必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哪些梵文礼数就免了去。”
就是在这一刻,太乙玄月看出来东方夫人脸上的焦急表情,心中很是感动,她知道,东方夫人是真切地在关系自己
太乙玄月没在坚持,任由着东方夫人将自己扶着躺下。
躺下后,太乙玄月突然觉得身下一片冰凉,不由得现出来痛苦的表情来,但并未持续多久,就慢慢的想要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太乙玄月一张小脸苍白,豪无血色,看上去非常虚弱,东方夫人看得有些心疼,用手掖着被子,说:“你身子骨这么弱,还是少出去走动,好生休养,可别落下什么病疾,这样等末明回来瞧见你这模样,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好交代。”
“让夫人担忧了,月儿好生过意不去。”太乙玄月虚弱的样子让东方夫人很是心疼。
东方夫人一面说着,一面吩咐下人将配好的药端上来。
太乙玄月听得东方夫人命人端药的命令,眉头紧锁着,从小太乙玄月就怕吃药,尤其是怕吃这种带着苦味的药材,但此刻她还是脸上带着笑,从床塌前起身坐了起来。
都是些上等药材熬制的汤水,呈暗褐色,汤面漂浮着些许药材熬制后的沉淀物,味道又是十分浓烈,光是看着就让人索然无味,但太乙玄月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一口,一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拒绝,二是又怕被东方夫人再为她担心。
东方夫人见太乙玄月已喝下药,满心欢喜,一颗悬着的心也平复了下来,重又掖了下被子给太乙玄月盖上,命下人将床塌前的空碗收拾完毕,这才回过头来吩咐满屋子人都尽数散去,叫太乙玄月注意休养随后也折着身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刚刚的那一碗药太乙玄月自然是没有真的喝下,她一直用内力将之逼在口腔当中,又不想众人看出来自己在作假,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她四下看看,一口就刚刚喝下去的药一口吐了出来。
太乙晴云是最后出门的,她刚一走到门口就被妹妹给叫住了。
听见是妹妹的声音,太乙晴云也不再往前走,直接退回到了房间内。
太乙晴云也是聪慧之人,妹妹的这些小伎俩自然也是瞒不过她,快速的关好门窗,而后才行至床榻前,“好了,人都走光了,别再装了。”
“我没装。”太乙玄月虚弱的说着,额头上渗出来细密的汗珠。
太乙晴云伸手往妹妹额前探了探,果真是发烫得厉害,这才板起脸来:“怎么了你,还当真是病了。”
“我不碍事儿,不过是染了些风寒,休养几日便就好了。”
太乙晴云心下一紧,随即问“你个鬼丫头,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若你的东方大哥这时候回来看你怎么办”
太乙玄月听得姐姐提到东方未明,小脸又是微微一红,小声说道:“我也不想的。“
太乙晴云没急着回应,腾出来一只手将妹妹扶好,用枕头抵在脑后。
“你这鲁莽的性子要何时才能改得了,如此下去可有的你受的?”
“但是我真的很担心东方大哥……”
话到一半被太乙晴云打断:“你对东方末明的这点儿心思,谁还能看不出来,但也不能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但我就是忍不住会想东方大哥,姐姐没有过喜欢的人,自然不知道月儿此时的心情……”
“虽然我没有喜欢的人,但我却也是能体会你的心情的,只是你这般太过叫人担心了!”太乙晴云轻声说道:“放心吧,月儿,姐姐已经修书一封给爹爹与娘亲,告知我们平安,顺便我也拖人去帮你打听了下东方未明的消息,要是有他的消息我会告诉与你的,你也不要再这般相思成灾了。”太乙晴云摸着太乙玄月的额头很是疼爱地说道。当天晚上太乙晴云留在了太乙玄月的房中,与她长谈了许久。
自那日与姐姐太乙晴云的一夜长谈,太乙玄月也渐渐地放宽心,只是心中的那份思念仍然在肆虐着她的心。
只是,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半年时间过去了,期间太乙玄月与太乙晴云的贴身丫鬟‘翠儿’也奉太乙老爷之命从长安来到京城,照顾她们的生活起居,只是东方末明还是没消息,太乙玄月心中越发担心。
期间太乙玄月多次差人打探消息,却始终没有半点着落,她每天缠着姐姐太乙晴云打听东方末明的消息,而从姐姐太乙晴云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来,她也是没有半点线索,差出去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却没有任何人带来半点风声。
太乙玄月心中愈加疑惑,茶饭不思,睡觉也难安稳,久而久之不由得又害了病,病情一天天加重,东方夫人请了不少郎中前来查看,开了一些药,总不见好。
东方夫人这心里边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东方末明走前曾跟自己说,此行三个月左右最迟不超过四个月必将回来,可这眼看着都半年多过去了,连封家书都没有,不止如此,派出去打听的人一批批的回来,仍旧没有丝毫消息,这不免令人担忧,而另一边太乙玄月又害了重病,这可让人如何是好,但还是不能停滞下来,尽管一天天的都听得下人来报说没有东方末明的消息,但还是不停的差人出去调查,除了此,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太乙玄月尽管是生着重病,但对于找寻东方末明的下落仍旧丝毫没有停滞下来,时常将姐姐叫在身旁,询问情况。
在这些日子里宇文明雪也时常陪在她身旁,甚至一度形影不离,她还亲自给太乙玄月煎药,悉心照料,劝解开导,让她静观其变,别太有心理负担。
太乙玄月听了劝,私下里也不在自作主张,徒惹是非。
只是说不在思考这件事那又是假的,每晚的睡梦中都总是看见东方末明的那张脸,那么熟悉,那么真实,伸手可及,连声音动作都还一点没差别,但只要一醒过来又全都消失不见,只有空空荡荡的房间,和满屋子的中药味道,所有过的一切就像一场泡影,虚迷,变幻莫测。
太乙玄月每天都在想着东方末明,像是着了魔一般,想他们的相识,在一起的每一个画面和场景,都是那么真实,而现在这一切都越来越像是一场梦境,没有尽头。
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盼望着东方末明回来,赶紧出现,越快越好,太乙玄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东方末明知道自己的女儿身身份,想让他看到自己最美丽的样子,不知道那个时候东方末明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惊奇抑或坦然,每每如此想着,太乙玄月就总也忍不住私自的笑出声来。
不只如此,她还想象着他们相聚的时刻,如若真的被对方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自己又该怎么跟东方末明解释自己的女儿身,以及要怎么跟他坦白自己的感情等一系列杂乱无章的问题。
不过太乙玄月也在心底里计划盘算着,只要东方末明能够回来,这一切自己都有办法搞定。
只是越是这么想着,病情就更加严重起来,难好起来,这么些天,哪怕能鼓捣出一丁点儿消息也是好的,只是却通通没有,要到何时才是头啊!
太乙玄月感觉很无奈,但只能跟个无头苍蝇般,默默的等待消息自己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