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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幻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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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嗒滴嗒滴嗒嘀嗒,时针它不停地转动。滴嗒滴嗒滴嗒嘀嗒,小雨它拍打着水花。滴嗒滴嗒滴嗒嘀嗒,是不是还会牵挂他?滴嗒滴嗒滴嗒嘀嗒,有几滴眼泪已落下。滴嗒滴嗒滴嗒嘀嗒,伤心的泪儿谁来擦?滴嗒滴嗒滴嗒嘀嗒,寂寞的夜和谁说话?滴嗒滴嗒滴嗒嘀嗒,还会有人把你牵挂……

这是侃侃的歌。而舞台上歌者的歌声与她的歌声一样,具有空灵而带着淡淡忧伤的特质。她火红的爆卷发遮去了大部分的脸,金色的眼影,在灯光下闪出一片蒙胧的光芒,半透明的红色外衣,露出大腿的短裙和手掌高的凉鞋。脸上带着与歌声一样的,淡淡的忧伤。也许是因为大家心情都不太好的原因,听着这首歌,产生了共鸣。茫茫然然的,居然好似看到佘玉儿在那栋小屋里,寂寞地自弹自唱着,唱出了满室的孤清与思念,茫然不解和悲伤……舒悠悠的眼睛里又蒙上了泪雾。这个小丫头在佘玉儿的案子里,受足了惊吓和难解的悲哀,花丫怜惜地握了握她的手,“悠悠,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舒悠悠干脆扑在花丫的怀里痛哭起来。

而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表现更加奇怪。红粉紧紧地盯着酒吧舞台上正在唱歌的女儿,目中满是疑惑和复杂,一会儿惊喜,一会儿又难过,一会儿似乎想站起来去问个究竟,一会又暗自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啊……可是,怎么会那么像呢……”佳人看起来还平静,可是酒杯里的酒早已经溢出来了,他却不停地向里面添酒,惹得舒悠悠停止了哭泣,望着花丫说:“他们怎么啦?”花丫顺着他们的目光看看台上唱歌的女人,再看看他们,再看看那女人,最终却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

一首歌唱完了,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在这样的酒吧里唱这种带着忧伤的歌曲,似乎并不是很受欢迎。歌者没有向听众掬躬,就那样,像只寂寞高傲的孔雀,神情冷冷,昂着头走向了后台。

红粉和佳人同时站了起来,红粉怔了怔,接着伸避拦住了佳人,“你去做什么?”佳人说:“你又去做什么?”红粉说:“不管她是不是千寻,我都不允许你再见她!”佳人说:“凭什么?”红粉说:“凭我是帮着千寻的,而你却是个害人精!冷血人!谁知道你见了她会不会又不问青红皂白地打了起来!”佳人静静地看了红粉两秒,“这次不会了。”红粉冷笑,“那谁又确定呢?当时你为了杀千寻,甚至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在她求饶停止打斗毫无防备的时候你对她仍然狠下杀手呢!”佳人的脸色变得很难受,“我说过了,这次不会了!”红粉说:“可惜,我还是不信!”说着,扭头对花丫说:“花丫,如果你还信我的话,替我看住这个臭小子,我去后台问个清楚!”

花丫从两人的争吵声中,已经猜到了什么,原来这个歌者,居然与他们曾经见过的狐千寻长得很相像。花丫实在不好介入这件事中,而且看佳人的模样,他也是急于知道真相的,这该怎么办呢?

正在他为难的时候,佳人却说:“好。我留在这里,你去问。”

红粉说:“真的?”佳人说:“真的。”花丫说:“既然这样,真是太好了,红粉,你敢快去问清楚吧!”红粉虽然不放心佳人,可是也没有办法,转身向后台走去。

红粉刚刚进入后台,佳人就站了起来也往后台走去。花丫忙唤住他,“佳人!你打算……”佳人说:“你放心吧,没有搞清楚问题之前,我不会和任何人打起来的。”说着也不等花丫说什么,就迅速地进入了后台。舒悠悠说:“坏了坏了!”花丫说:“怎么了?”舒悠悠说:“他说是没有搞清楚问题之前,不会和任何人打起来,那么问题如果搞清楚了呢?会不会打呢?”花丫说:“你放心吧,佳人做事有分寸的。”舒悠悠说:“我就那么认为,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上次就把佘姐姐的花全部挖掉了……我看红粉哥哥说的没错,他是个不通情理的冷血人……”

可能是同为女人的原固,舒悠悠对佘玉儿被两个男人欺骗玩弄至死,一直是耿耿于怀。花丫说:“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

酒吧的后台其实就是几间幽暗的可供服务员与歌者休息的房间,最大的房间做为酒吧老板的办公室,也是一片嘈杂,正请了几个朋友喝酒。舒悠悠说:“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花丫说:“看那歌者满脸的冷清,恐怕这里最安静的房间就是她的房间。”一路往里面走去,果然在最后一间相对安静的房间里看到了舞台上的歌者,还有红粉和佳人,红粉正在与歌者说着话,而佳人侧着身子躲在阴影里,静静的像没有生命的悲伤雕塑。舒悠悠有些不忍地说:“花丫大哥,不一定是红粉哥哥最爱狐千寻,每次提到狐千寻,好像佳人哥哥都很悲伤。”花丫点点头,“你猜对了。要说与狐姓女子,佳人可能与她们有很深的恩恩怨怨,只是他不说,我们也没有办法知道真相。”

这时候,红粉的声音大了起来,“你敢把你脸上这些花花绿绿的颜色洗掉吗?”

歌者晒笑着说:“要我洗掉颜色?当然可以,可是你有钱吗?”

红粉说:“什么?钱?”

歌者说:“不会吧!你是怎么混的?没有钱还想让我为你做这做那,在开玩笑吧!”

红粉的脸色难看极了,“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千寻!有告诉过你,如果你出来就去找我,我会好好的照顾你,可是你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歌者说:“我不是狐千寻!”

红粉说:“不要再不承认了,我不会认错人的。”他甩出几张钞票,“现在,去给我把脸洗掉!还有这个头套……”他蓦地凌空一抓,把歌者的庞大假发摘了下来扔到角落的沙发上,果然歌者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散落下来,丝丝缕缕的顺柔,挥洒着迷人的气息。歌者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步,“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红粉说:“拿上钱!去给我把脸洗干净,让我看到原本的真的你!还有,把这套见鬼的衣服也换掉!”歌者稍稍地冷静了些,淡笑道:“虽然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但见你这么紧张她,那我就做次好人吧。”她收了钱,进入了房间里的换衣室,红粉焦急地等待着,神情阴晴不定,复杂至极。而佳人也有明显的情绪浮动,双拳慢慢地紧握起来。舒悠悠悄悄地指给花丫看,“他,他又要打人啦!”花丫忙嘘地一声,“他与狐姓女子有恩怨,如果这个女子被确定是他要找的人,那我们今天是亲眼见到狐狸精啦!所以悄声啦,免得被他们发现。”

舒悠悠明白花丫心里的执拗,他要证明,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妖精,同时又害怕这个世上真的有妖精。他用这种证明,证实着自己的错误与疏忽,而对自己的妹妹酒儿,总是存着侥幸之心。他甚至对舒悠悠说过,他能够感觉到酒儿没有死,而是被什么妖精抓去做了小丫鬟。他还感叹道:“酒儿很天真,肯定是妖精许下了什么诺言,并且答应能够帮助她实现这个诺言,所以她才心甘情愿地被抓走而不知道回来。”在他的设想中,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当小丫鬟虽然苦是辛苦点,但还活着不是?如果是被什么妖精吃了,那就永远也见不到酒儿了。

舒悠悠说:“花丫大哥,你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好不好?就算真的是狐狸精,也未必就能飞到六十层楼那么高。说不定酒儿见到的真的是神仙呢?她既然能够见到神仙,足见她不是个普通的人,说不定是被神仙眷顾,修仙去了,将来修仙成功,一定会有回来的那天的。”花丫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别乱说了,游戏玩多了吧?修仙!这也信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人人都去修仙当神仙了!”舒悠悠见花丫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也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候,歌者从换衣室里出来了,只见头发被松松垮垮地扎了个马尾,穿着件白色的T恤,水洗白的牛仔裤,足蹬普通的唐古街步鞋,整个人看起来很休闲。而她素面朝天的脸上,精致纯洁的五观在卸妆后,鲜明地显了出来,淡淡扬起的嘴角,是一丝不屑一顾的笑容,青春气息逼人。

这是与狐千寻完全不同的气质,但这张脸却真真实实就是狐千寻的脸。红粉愣住了,失声道:“你,你真的是千寻?还是不是……”他舌头打转,脑袋里的念头也在打转,将自己也搞糊涂了,“你到底,到底是不是狐千寻?”刚才他是确定,这就是狐千寻,但在她露出和狐千寻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却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并非狐千寻。歌者说:“我当然不是狐千寻。”红粉说:“那你是谁?”狐千寻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她比较喜欢能够认真听她说话的男人。眼波微微流转,她说:“我虽然不是狐千寻,但我从此知道,这世上原来还有个与我长得很相像的女人。如果你下次再见到了她,一定要告诉她,来这里见我,我叫狐千紫,听名字,我们好像是曾经的姐妹。唉,说不定我爸爸或者是妈妈婚姻出轨,与别人胡乱性交,生下的私生女罢!”说完,她颇为得意地笑了起来,放肆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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