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石破天惊的一声惨叫划破整座庄园,叙叙披头散发,气势如虹的冲出房门,径直踹开对面厢房的大门,七砚辽正在穿裤子,此刻瞪大眼睛瞅着脸色青白交错的叙叙。
“七砚辽!管管你那个强盗本质的好兄弟毒霄!!”叙叙悲愤的将一张简易书信扔给七砚辽。
方叙叙,绍狂我带走了,宗卿朔也被我放了。不出一年休想见到绍狂。有本事拿轻功追我。
没了。
叙叙泪奔,“这个强盗!让我跟绍狂分开一年,他是不是吃毒太多,脑残了!!”
毒霄一点也不体谅为人父母的感觉,七砚辽掂量半天才站起身,慢吞吞系好腰带,优雅如故,“毒霄先下手为强,且轻功甚为了得,就算我亲自去追也不可能轻易找到绍狂。而且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妨将他当做临时照顾绍狂的嬷嬷如何?”
“更重要?在我眼里没有比绍狂更重要的!”让毒霄看管绍狂,绍狂只会更快的朝魔头进化。
摇了摇食指,七砚辽似笑非笑坐在叙叙对面,“剑杀多次救你性命,难道你真忍心看他永远困在宝剑内,再也见不到心爱的人?”
呃,这话倒是让叙叙暗暗一怔,要不是剑杀,她早就被高林杀了。
虽然阴山古墓坍塌,但一切还未结束。叙叙微微惭愧,忽又纳罕道,“我自然不能白白欠人恩情,只要能做的都会尽力去做,只是……你突然这么善良,让人很不适应。”没听错吧,江湖赫赫有名的大魔头在提醒她中华传统美德?
“是这样的……”七砚辽无视叙叙的讥讽,反而一本正经娓娓道来。
自从古墓坍塌,七砚辽便派人将商云烈肉身挖出,所幸完好无损,仔细观察一番,眉心果然如剑杀所说有一红点。次日七砚辽就去武当盗出剑杀,为此跟微步歌连续打了三天,好不狼狈。
此番他准备与叙叙勇闯武当剑峰十三窟,那里藏有另一个魅央宝匣,同时十三窟也是风玄天与苏苏的合葬之墓,内有两大高手巫蛊之术守护,恐怕比阴山古墓要困难许多。但只要毁掉墓内蛊阵,商云烈封印自可破解,说不定还能发现苏苏的蛛丝马迹。而剑杀也坦言,风玄天的神秘力量远远超过他的预测,得到魅央宝匣之前,很可有有某种未知的现象发生,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七砚辽有条不紊打开封锁严谨的檀木箱,将尘封已久的剑杀托出,递与叙叙手中,“相信你这个主人不是白当的。我需要魅央宝匣,不得不闯十三窟,而你有责任为它破开百年追魂咒。是不是很奇怪,有我这样一个男人,一边宣誓爱你,一边又拉着你涉险?”他说这话时,梨涡一旋,漾开瑰丽的笑容,隐隐有自嘲的味道。
双手接住剑杀,叙叙试着握紧,“商云烈多次救我性命,我一定会偿还他的恩情,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真的很奇怪。”
“我七砚辽的女人,绝对不可欠人恩情,所以叙叙不能逃避责任,其次我们两人联手一定会成功,生死与共的感觉会让你爱上我。”他认真说着每一个字。
“我不明白,魅央宝匣就那么好,至高无上的武功就那么吸引你?”叙叙最讨厌权欲熏心的男人。
“如果,你和娘亲尝过阴寒至尊蛊的感觉,经历抛弃妻子的过程就知道魅央宝匣有多重要。”七砚辽淡淡的说,没有一丝愤慨或者悲伤,但瞳仁的光芒是那样坚定与势在必得,“我很自私,想永远跟叙叙在一起,也不想我们的孩子继续受蛊毒的煎熬。如果注定要死,一定是我先死。”男子炙热的目光异常坚定凝睨叙叙,他在告诉她,如果有危险注定要死,先死的那个肯定是他。
别过脸,叙叙呐呐道,“誓言是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你不用对我承诺什么。这件事我一定会做,只当为绍狂积福,也为商云烈那份绝无仅有的痴心。顺便提醒你兄弟,休想霸占绍狂!”
“此事一结,我陪你去捉毒霄,如何?”七砚辽缓缓覆盖叙叙柔软的小手。
然而一直被冷落在旁的剑杀,呃,现在得改称商云烈,始终郁结,如果可以他想揍叙叙。要知道得知叙叙跳崖那刻他是如何震惊,完了,新主人就这样抛弃了他,下一任还需要等多少轮回?
“可是,微步歌会那么容易让我们进十三窟么?”叙叙微微垂眸,再见面也许很尴尬,有些事还是忘记的好。
“以微步歌的本性,若得知我闯进去,定会炸了十三窟,好在这里有张通往鸳鸯墓的地图,鸳鸯墓结构坚固,基本与洞窟分隔,只要进入便无大碍,只是出去会有些困难。好在我们有天蚕丝……”七砚辽甚为得意的掏出一捆天蚕丝。
“这是宗卿朔的,喂,你……”叙叙一眼便认出。
“哼,这分明就是阴险的他抢我的,如今只不过物归原主。”
“切,这个说到底应该是居山老人的吧,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叙叙鄙夷。
七砚辽黑面,锐眸颇为锋利一扫,这种吓唬人的惯用伎俩,叙叙早已耳熟能详,虽说不会被他镇住,但暗暗的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有了它,我们可以直接从剑峰后面的峭壁逃出,那里有鸳鸯墓的出口。”七砚辽微微靠近面无表情的叙叙,她的心里一定在想微步歌。
“要不要易容?或者大方的跟微步歌照面?”七砚辽双手环胸。
叙叙暗暗捏了捏拳头,“易容吧。”
砰……
猝不及防一记猛拳狠狠砸在桌面,叙叙惊愕抬眸,七砚辽又发什么神经,话未开口,弱肩一紧,竟被他拖了过去。叙叙不明白,这厮的火气怎生来的如此莫名其妙。
七砚辽半是嘲讽的冷笑,“方叙叙,原来你竟是这样一个胆小鬼,或者你心里根本就还爱着微步歌?!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他哪里好,那样的伤害你却能得到你的真心,而我,一再的忍让,低声下气,却连碰一下都让你排斥,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
吃痛的蹙紧峨眉,叙叙酥手搭在他胸前,用力推,“神经病!谁说我还爱着他!你,你不要莫名其妙好不好!”
“只要一提起他,你就明显不对劲,一定想着逃避对不对?男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我可以忍受他碰过你的身体,但决不能忍受他占有你的心!方叙叙,如果你敢耍我,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刚才还和风细雨,此刻却恶毒异常的七砚辽绝对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因为叙叙始终距离他好远,让他快要疯掉!
“如果我选择不易容,你是不是就没有这么生气?”
“对!”七砚辽爽快的吼道,“我不想把你藏着掖着,我就要让他看到你跟我光明正大在一起!”
“谁跟你在一起了?”叙叙皱眉,“不易容就不易容,但我可没同意跟你在一起。”
“恐怕由不得你。别以为我死心塌地爱上你,你就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如果你敢离开我,我不会放过你。”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霸道的人?”叙叙悲愤,用力挣三下,还是挣不开。
“我霸道?有哪个男人在再那种时候停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快憋死了!”七砚辽咆哮一声,显然三番两次的欲……求不满对他造成很大的心理伤害,说不怨恨叙叙是假的。
被他吼得语噎,叙叙呐呐,虽然七砚辽自始至终都很无耻,但,但那种情况下他却接二连三的忍耐住,的确可歌可泣……
“虽然你很伟大,但我不会感谢你。那是你自作自受,谁叫你调戏我,就像现在这样拉拉扯扯的,结果又把自己的火点着,怪谁?虽然很残忍,但我还是要说,男人通常越是得不到便越好,你对我只不过是一时兴趣,得到了,等我年老色衰之际,你敢说你对绝色美女不看一眼,反而愿意守着黄脸婆!”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会?”
叙叙再次噎住,她承认自己很没用,明知道七砚辽是认真的,但她究竟在害怕什么?毕竟从不敢想象跟魔头谈恋爱会是何等惨烈!
见叙叙皱眉不语,七砚辽才缓缓松了一点力道,低沉道,“我爱你,可以把你宠上天,也可以让你掉进地狱,这取决你将将我摆放在哪。如果叙叙践踏我的一片真心,我会做出恐怖的事。”
跟这种蛮横霸道的人讲不清道理,又被威胁的叙叙红了眼眶,“爱情是可以强制性得来的么?我又未让你爱我,你大可以去爱其他女人,去呀!”该死的,她怎么会说这种话,叙叙郁闷,但是七砚辽的态度真的很恶劣,让她气愤之余口不择言。
“你在鼓励我找其他女人泻火?方叙叙真是个歹毒的女人!”七砚辽眯了眯美眸,寒心的瞪着脑袋越垂越低的叙叙。
“……”
“说话!我问你是不是。”七砚辽咆哮一声。
“你,你干么这样对我吼,愿不愿意找是你的事,我,我不会管你。”叙叙含泪推开七砚辽,笨拙的从他腿上爬下,摔门而逃。却被七砚辽捷足先登,只见他毫不客气将门重新阖上,后背抵着门沿,大咧咧跟叙叙对峙。
“没见过比你脸皮更厚的?”鄙视,赤果果的鄙视这厮!叙叙横眉叉腰。
纹丝不动的七砚辽邪笑三声,“等你爱上我时,我定会找个美女陪伴两天,让你尝尝我的痛苦。”
“呵呵,谢谢提醒,如此一来我更会坚定不爱你的决心!”叙叙也大笑三声,丫!
啵……
脆生生的响亮,叙叙愕然,七砚辽竟无耻的就着她粉腮亲了一口。
“你……”叙叙猛地捂住火辣辣脸颊,怒目。
“瞪我做什么,有本事亲下我还回来。”七砚辽刺激道。
“神经病,我才不跟你一起疯!”叙叙负气的推开七砚辽,拂袖离开。
腰痛腿也痛的宗卿朔狼狈的坐在石头上歇息,毒霄那厮神经搭错了,居然好端端放了他!莫不是放长线钓大鱼,掉个毛呀,他身上又没好处!
却感觉空气莫名一阵清冷,一层层碎月被婆娑树丫筛下,洒在地面,轻轻晃动。由于背着月光,来人的面容看不甚清晰,宗卿朔缓缓立身,显然对方的目标就是他。
宽大的白色衣袂随风鼓动,男子墨发被风吹的微微凌乱,美的不像话,只是一双眼瞳,血红而迤逦,正冷酷瞪着宗卿朔,手中利剑呼之欲出。
“微步歌!”宗卿朔诧异道。
“叙叙消失,黑美人消失,你也消失,最后一次出现神农架附近,说,叙叙在哪?”白森森的剑锋直指宗卿朔咽喉。
宗卿朔一脸和煦,慢吞吞移开那夺命尖尖,笑得很是狡黠,“我当然知道叙叙在哪,她刚刚被七砚辽捉去。”
想不到宗卿朔会这般爽快,微步歌邪魅偏过头,讽刺道,“这么爽快的回答是不是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宗卿朔摆摆手大笑,“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就认为呗。你们俩斗一斗也好,我等着捡便宜。”
“如果你现在死了,还能捡么?”微步歌冷酷的笑道。
“那就不能捡了。”宗卿朔两手一摊,却悠闲自若靠向前两步,负手来回踱着,“毒霄目前不在七砚辽身边,景飒也不在,就算杀不了他,起码还能得到叙叙。”
“你想跟我联手?”微步歌冷睨一道锐光,依旧凉意不减。
“那再好不过。和我二人之力,一定能杀七砚辽。”
“你就不怕我杀了他之后再杀你。”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宗卿朔嘿嘿笑着,甚为无害。
微步歌抿唇一笑,从容收回纯钓,双眸越发妖邪,宗卿朔这种人城府太深,相信他才怪。不过微步歌心中已自由分寸,“我怎么舍得让你死,你可是未来的武当掌门。”
“如果掌门可以娶老婆我就没意见。”宗卿朔大咧咧翘着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微步歌邪邪转过身,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