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叙以为这样可以结束,哪怕再也不用醒来。然而世间狗血何其多,跳崖不死的经典剧情在她身上重演,真是哭笑不得。身子除了有点虚软,居然一点伤也未受,还记得跌落的最后一瞬,有两只胳膊倏然灵巧的将她接住。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快做娘亲了,怎能这么不负责任。”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响起,叙叙好奇的张开眼睛,自己正躺在一间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竹屋内,声音的主人来自一位苍老的婆婆,叙叙愕然,因为婆婆的样子好惨,右脸颊一道深而粗的疤痕蜿蜒至脖颈,甚至还瞎了一只眼,穿着黑乎乎的衣物,布料不似寻常棉布,又瘦又小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也正看着她。
“婆婆,我没死?”叙叙怔怔的询问。
“你没死。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老天爷总算开眼,送了个大活人来陪伴我,哎,十八年啊,这是我第一次跟人讲话……”婆婆絮絮叨叨,那只还健康的眼睛不怎么有神,与世隔绝太久了。
十八年?叙叙惊得坐起身,“婆婆怎么不想着出去,这里没有出去的路么?”
摇了摇头,婆婆笑了笑,笑起来很恐怖,但叙叙知道她没有恶意,“断崖无底,入者无回。太高了,婆婆我苦练十八年轻功也飞不上去,除非上面人的人能扔下一条足够长的绳索,可这峭壁锋锐,估计人还未爬到一半,绳索便断了。”
“难道我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叙叙崩溃,她倒宁愿没有痛苦的死了!虽然再也不想看见那两个魔鬼,但让叙叙呆在这里一辈子不见人岂不是太残忍。叙叙不想做女版的鲁滨逊。
轻轻哼了声,婆婆将粥碗塞给叙叙,“知足吧,起码婆婆这个大活人还能陪你几十年,婆婆就没你这么幸运,孤孤单单活了十八年。”
哽咽着接下碗,叙叙却吃不下东西,最近胃口越来越差,小手难过的抚着小腹,“婆婆,孩子还好么?”
“你还有脸问。我从未见过这么狠心的娘亲竟带着孩子跳崖,呃,你不会也是被人陷害推下的吧?”婆婆激动的问,由于之前被毒所害,加诸十八年未开口讲话,嗓音显得格外粗哑难听,还有些大舌头。
叙叙惭愧的垂下头,“我,我别无选择,太过激动失去了理智,我不是故意的……”红着眼眶,心里暗暗祈求尚未成型宝宝的原谅。它只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无辜的来到这个世间,叙叙有什么资格要剥夺它活下去的权利?
“每个人都有一段伤心事。”婆婆是个很看得开的人,也不追问叙叙。
叙叙本以为生活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要不了一年就会裸-奔,不过境况比她料想的好,崖底四季如春,野果充沛,还有一块地方竟生长野生稻谷,婆婆说每年都可收获一点白米。这里更是有一种蔴草,晒干后可纺织成布料,就是婆婆身上穿的那种,比普通粗麻要柔软舒服很多,稍微逊色棉布一筹。
这些天婆婆教她纺麻摘野果,偶尔还会逮只野兔山鸡给叙叙补身体,婆婆说,她一般不杀生,但是为了孕妇可破例。对这一切的一切叙叙除了感激找不到第二种情绪,婆婆寂寞太久了,非常需要多些人陪伴,所以比她还期待那个小生命的到来。
四个月过去,这里祥和安宁的生活颇有点禅意,叙叙的心静下来许多,自暴自弃的心思也不复存在。宝宝,从此以后娘再也不轻生,一定带着你好好活下去,至于那些魔鬼,我们永远也不再见!
蹲在简陋炉灶旁烧热水的婆婆又露出恐怖的笑,沙哑道,“婆婆年轻时是丫鬟,也看过一些夫人生孩子,接生还不成问题,你就安心吧。”
偷偷擦擦眼角的泪,叙叙抿了抿嘴道,“我不怕。”
叙叙坠崖后,武当发生一次混乱,最高辈分的小师伯宗卿朔与掌门微步歌正式决裂,盛怒之下离开武当,再也未归。
武当掌门却不急于寻找小师伯反而命天下最好的画师临摹上万幅叙叙画像,分发各地,谁能找到叙叙,便亲手赠送“酒香百里会”,此言一出,江湖上凡是有点三脚猫功夫的都开始拼命寻找那个叫叙叙的女人。
七砚辽被夫人带回山庄,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疯狂的搜罗天蚕丝,然而天蚕丝乃世间稀有之物,花海归琼总共才三根,于是魔头转向江湖,听闻神农架的居山老人有世间最长的天蚕丝七条,便连夜带人过去,准备好黄金百万两,若居山老人说一句不卖,定二话不说,烧了神农架。熟料神农架早已一片狼藉,居山老人蓬头垢面,哭的上不过气,声称两天前有个黄毛小儿丢下一箱金子便夺了所有天蚕丝,他气愤不过反抗,熟料这小子竟对老人拳打脚踢,打完便扬长走人。
七砚辽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是哪个疯子敢坏他好事,“说,那个家伙长什么样,否则今天就一把火烧了你跟神农架。”
居山老人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居然接二连三迎来两个恶魔,天蚕丝虽稀有,也不过就是绳索一类,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泪奔道,“那小子跟你差不多高,身材也跟你差不多,皮肤没你白,浅浅的小麦色,一双眼睛特别漂亮,但是十分凶恶。”
宗卿朔!!
七砚辽咬牙切齿狠狠推开居山老头,扬手道,“景飒,传令下去,今日起全力追查宗卿朔下落,尤其是断崖附近,给我加派人手!”该死的,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七条天蚕丝肯定不够,难道这家伙本身就有几条!
丫的,宗卿朔汗流浃背挂在空荡荡的悬崖峭壁间,七砚辽那个混蛋动作好快,要不是老子聪明,肯定被他害惨了。现在断崖上全部都是花海归琼的人,宗卿朔一早只用普通绳索溜下一定距离,才将天蚕丝绑在坚固的峭壁之上,顺势而下,再拆段绳索,所以崖顶上的爪牙无从发现有没有人攀下断崖。
得知叙叙从这里跳下后他快疯了,甚至出掌杀微步歌。此事闹得惊天动地,已然轰动武林,相信不久后重月师弟会被逼的不得不出面,对不起!
宗卿朔告诉自己叙叙不会死的,就算死了,也要找到她的尸骨,不能让她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叙叙喜欢热闹喜欢玩,决不能让她孤单。
大腹便便的叙叙兀自坐在门口纺麻,机器很简陋,纺起来速度非常慢,挺麻烦的,但她知足了,这一切都比裸——奔强一百倍。宝宝就快出生,需要一些衣服跟尿布,她不努力一点怎么行。
叙叙猜测婆婆年轻时肯定跟她一样是个很爱热闹的姑娘,如今总算盼来一个人陪她,笑容不禁越来越多,尽管还是很恐怖,但看多了,叙叙却觉得越来越亲切。
婆婆为了她总是隔三差五逮只野味,这里与世隔绝,没有油盐酱醋,但婆婆会用泥土中的盐分烧烤,吃起来非常香。
婆婆抱了把草经过叙叙身边驻足,诧异道,“丫头,你看对面峭壁上怎么挂着个人,太高了,我眼神看不清,你瞅瞅。”婆婆的手激动的开始哆嗦,如果真是个人,她跟丫头就有望重见天日了!
云雾袅袅,虽然看不大清楚,但叙叙肯定,那绝对是一个人,正摇摇欲坠的挂在峭壁间。
宗卿朔泪奔,天蚕丝不够长,下面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幸亏他轻功不错,只好揭开腰间的蚕丝,像壁虎一样溜下,不过速度还蛮快。
“是人,这绝对是人,我们有救了!”婆婆激动的稻草撒了一地。叙叙也合不拢嘴随婆婆跑向前围观。
狼狈的男子灰头土脸正以不太美观的姿势爬下来,双脚着地便气喘吁吁捶捶性——感小腰,“呼呼,累死我了,还没洞房呢,千万不能把腰累坏。”宗卿朔扶着石壁自言自语。
宗卿朔!叙叙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傻愣愣站在原地。婆婆也傻愣愣的激动,眼神直直瞅着天空,总算可以出去了!
依旧是调皮的笑容,宗卿朔乐呵呵转过身,顿愕,眼睛越瞠越大,嘴巴足以塞进一颗鸡蛋,“叙叙!”遂,不太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叙叙,真的是你!”男子激动的冲上前,握住叙叙一抽一抽的弱肩,她哭了。
“别哭。”本想用手擦她粉腮的泪,但是手上灰尘多,宗卿朔改用好看的手腕替她擦拭。“叙叙怎么变胖了,崖底的生活很好么,那我也住一段时间。”溺爱的摩挲她小小后背。
“什么胖,别乱摸,她可是孕妇。”婆婆不合时宜的搅和进来。
“孕妇?!”宗卿朔诧异后退一步,瞪着叙叙凸起的肚子,眼眸有丝哀伤,不过他不是个会哀伤的人,只是比平时安静的搂过她,“我说叙叙怎么胖了呢,这样也不错,叙叙要当娘亲了……”
呜呜……
叙叙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趴在他肩膀尽情哭泣,仿佛要将所有委屈宣泄。
沉默的望着两个年轻人,婆婆叹口气自动离开,丫头的相公来了也好,一家团聚。以丫头快临盆的身子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就等她顺产完再说。老身多积积德,只待出去好找宁烟彤那贱人复仇。
紧紧攥紧叙叙的双手,叙叙第一次发现宗卿朔的眼睛是那么深邃黝黑,少了一些玩世不恭,多了一些成熟,“以后,我来守护叙叙好不好?”
心,悄悄缩了缩,叙叙缓缓垂下头,“谢谢你,可是叙叙已经不是从前的叙叙,你是个很好的男孩子……”
“别说了。”宗卿朔不想逼叙叙做任何选择,如果心到了,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只摇了摇她小手道,“我算是叙叙的好朋友对吧?我只是想做宝贝的干爹,然后和它一起欺负叙叙,无论叙叙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我都支持。”男子俏皮的嘴脸已然玩世不恭。
“谢谢你,宗卿朔,我……”紧紧的抿着唇,卿朔的用心叙叙全部都明白,这份恩情叙叙没齿难忘。
“喂,不许哭!一点都不像当娘的。”宗卿朔不屑的环胸斜睨叙叙,遂又戏谑道,“我真是担心啊,你浑身都是缺点,孩子万一被你带坏怎么办?”
呃,这个家伙!叙叙不服的反驳道,“丫,你就没有缺点么?一瓶不满半瓶晃荡,哼。”
啧啧啧,宗卿朔咂咂嘴,嬉笑看着叙叙圆圆的肚皮,“哈哈,真是好笑,如果叙叙一直这么胖岂不是笑死人了,哈哈……”
敢取笑老娘的身材,叙叙黑面,呜呜,自卑席卷而来,感动瞬间被恼羞成怒接管,扬起粉拳便打,宗卿朔温柔握住她的粉拳,“好了,不逗你,没人告诉你怀着宝宝要安静点么,不许吓着它。”
嗯,这话提醒了叙叙,叙叙汗颜的红了小脸,顿感责任重大,她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娘亲。
很难想象宗卿朔这样娇身冠养没吃过苦的家伙竟能安分的陪着她临盆。他说,等宝宝断奶时,便带着大家离开这里。
剩下的三个月,叙叙渐渐开朗起来,这些婆婆都看在眼里,丫头的相公真好,呃,听说不是相公,那简直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
按照正常的相处惯例,叙叙跟宗卿朔仍旧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这家伙总爱逗人,不过的确很逗,连拌嘴都是那么逗,如果叙叙赢了,他便道貌岸然的说,一切以宝宝为重,不要激动。
分娩的那天叙叙紧张了,不过宗卿朔却非常温和平静,脸上挂着鼓舞的微笑,“叙叙在我眼里是最能干的女人,只要想做便什么都能做到,”他用不疾不徐的音色说着,然后乖乖的出去替婆婆打下手。
生小孩很痛,叙叙早就知道,但没想到这么痛,好在婆婆不停的鼓励她,教她各种调息的方法,耳边也回荡着宗卿朔的鼓励,叙叙觉得自己想做就一定能做到,她不怕痛,宝宝,请相信娘亲。
比起一般女子叙叙的生产要顺利很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宝宝好小,不比她两只巴掌大多少,当婆婆慈祥的将小东西递给过来时,叙叙哭了,一种甜蜜又心疼的感觉溢满心扉,那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呜呜,小东西长得有点丑,鼻子不够高,皮肤也红红的,唯有那双紧闭的眼睛甚为漂亮,还张开嘴哭,没有牙。
“长大一定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婆婆慈祥的说,这么小的东西非常容易唤醒人类的本性,对幼小呵护的本性。
是男孩?叙叙温柔的瞅着那个贪婪汲取**的的小馋猫,宠溺到,“为什么看上去有点丑?”
“听人说,刚刚生下的小孩都丑,他已经很漂亮了。”宗卿朔护短,早就按捺不住的飘进来,叙叙真是个狗屎运连连的家伙,本来准备听她嚎叫挣扎一天,没想才几个时辰就顺产了,老天保佑啊!
好奇的打量这么小的一只,宗卿朔呐呐道,“怎么这么小,才比我的手长一点。是不是娘亲太好吃,偷吃你的东西?”
“我没有。”这个家伙,就不能少挤兑她一句么。“听家乡的老人说,宝宝生下来要是不够壮,就得取个壮的名字好养,或者取个贱名。”叙叙实话实说。
宗卿朔冷汗涔涔道,“你该不会想到什么人类难以接受的名字了吧?”
“什么难以接受,反正是小名,只要宝宝健康就行。你看虎子、二狗、狗娃,哪个好听?”
泪奔,宗卿朔铁青着脸道,“就叫虎子吧。如果你敢叫他狗娃、二狗之类的我不会放过你。”
“你不懂,用这个名的小孩特别好养。”
“可我们是在养人不是在养狗。”宗卿朔面无表情。
“好吧,就叫虎子。”叙叙也是一片好心,不希望宝宝有任何不顺,不过有宗卿朔这个干爹,宝宝一定会平安的,嘴角弯出一抹母性的慈爱,亲了亲虎子嫩生生的脸颊。宝宝一定要努力长漂亮哦……
时光如水,宝宝很快满了周岁,在婆婆的帮助下,他们顺着一处隐秘山洞穿到断崖另一面,此面,朝海,废了好大周折才爬上岩礁,婆婆会轻功,抱着宝宝,宗卿朔则带着她,四个打扮的像原始人的家伙再次浮出人类社会。
而花海归琼的人未发现那处临海缺口,仍旧遵守幽主懿旨,苦苦守在断崖前,叙叙不出现,就不能撤走。
婆婆上去不久,匆匆告辞,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只留了句有缘再见。
现在只剩下三个原始人,大眼瞪小眼。宗卿朔的样子非常滑稽,以前那身好衣料早剪碎了给宝宝做衣服做尿布,眼下穿着勉强称之为衣服的黑麻,背上还驮着熟睡香甜的虎子。
“是不是很好笑?”斜睨憋着笑意的叙叙,宗卿朔脸颊一热,“想我堂堂美男,自从遇到你就没过一天好日子……不过,我真是爱上这种日子了!”调皮的笑容夹杂着真情,叙叙却不敢发现。
大手拉小手,两个原始人并排走。宗卿朔得意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如果喜欢,就永远住下吧。那是我爷爷的小居,没人找的到。”
“你爷爷?对了,我还从来不知道你的身世,呵呵,你真是个神奇的家伙,这么小就能排上武当最高辈分。”
得意笑了笑,“爷爷做过武当三天掌门,平定江湖第一邪教便退位给重月师弟。”
啊!某女主嘴巴大的可以塞下卤蛋,“你,你爷爷居然做过武当掌门!三天就平复第一邪教!!”泪奔啊,这是一个充满高手的世界。
“呵呵,爷爷为人很低调,没人知道那个邪教是怎么消失的。爷爷也不喜欢与人交流,做完事便走,几乎没人记得他。”
“好一个云淡风轻的世外高人,这样的男子才是绝世……”叙叙不禁呢喃。
“那当然,爷爷长得非常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提起爷爷,宗卿朔跟普通崇拜偶像的男孩一样,滔滔不绝,“只是因为奶奶,他把自己毁容了。”讲到这里有些伤心。
“为什么?”叙叙的好奇心全被调动。
“这个我只听爷爷身边的书童讲过,爷爷为此还结实的揍过我一顿,命我不准多嘴多舌。”忆起血泪史的宗卿朔郁闷,“听说奶奶长得丑,原本是农夫的女儿,准备卖给大户人家做婢女,后来不知怎么就被爷爷买走。后来不知怎么奶奶就有了爹,但是毁容了,我想应该更丑了吧,爷爷就到处找她,然后把自己的脸给毁了,带着她离开,如今生死不明。我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讲到这宗卿朔不免有些落寞。
“为什么是爷爷养大你,你爹娘呢?”叙叙安抚的攥紧宗卿朔大手,这娃也不容易。
“生下我没多久便死了,对他们没印象,我的印象里只有爷爷,简直太帅了。”宗卿朔陶醉道。
“我想爷爷跟奶奶现在一定很幸福。”叙叙仰着小脸笃定道。
“嗯,我也觉得。”宗卿朔微微一笑。
宗卿朔的爷爷应该和金庸笔下的黄老邪差不多,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太擅长五行八卦。若不是宗卿朔带路,八辈子也找不到这片到处是杏花与紫竹的世外桃源。
叙叙幻想,也许爷爷跟奶奶曾在这里度过人生最甜蜜的日子。
望着小腿一天比一天灵活的虎子,叙叙欣慰的笑了,虎子眨眼已经两岁岁,却出奇的聪明,聪明的让叙叙不断怀疑自己的基因,虎子的行为举止远远超过普通十来岁的小孩,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
望着那张惊艳的童颜,叙叙叹口气,简直是幼儿版的微步歌,这张脸曾伤透了她的心,不过她不会因此冷落虎子,虎子是她的心头肉,也是最不可能背叛她的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