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你冷静点,诺焰不会有事的!”郁洛寒抱着乔君儿伤心劝阻道。她能理解君儿此刻的感受,但是她们能做什么呢?敬叔势必想到了她们可能会报警,即使敬叔等人还留在总部,她们去了也只会是送死。“严益......”乔君儿好似没有听见郁洛寒的苦劝,继续乞求着严益。
“君儿,别伤心了,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帮你!”严益蹲下身子,抚去乔君儿脸上的泪痕,温柔道。
乔君儿倏地扑进了严益的怀里,嚎啕道,“诺焰为了救我和姐姐被敬叔那帮人抓走了,我好担心,我好害怕......我们打算明天走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乔君儿带着浓重的哭腔断断续续的道出过程。
郁洛寒亦伤感地别开头,不愿看见乔君儿伤心的模样。
“君儿,你看着我......”严益俨如一位大哥哥,他轻轻扶着乔君儿因为颤抖而不住抽搐的双肩,一本正经道,“诺焰的能力如何,相信没有人比你更加了解,他一定能够平安回来找你的!再说,你刚才也没亲眼见到他出事,不是吗?”
“我好怕......”乔君儿呜咽一声,泪沿着面颊缓缓滑落。
他很聪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用枪,可是他一个人就算再厉害,又怎么能够对付敬叔那么多手下呢?这是现代,不是诺特国,如果他出事,会有谁肯帮助他呢?
“你听话,先去楼上睡一会儿,其他事交给我,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将诺焰带回来!”严益实在不忍乔君儿继续痛哭流涕,他的心就好像被利爪狠狠揪住。
乔君儿咬着下唇,努力遏止住哭声,瞪着双大眸道,“真的吗?”严益真的愿意去救诺焰?他难道不害怕趟上黑道的浑水吗?
“当然,你一定要相信我!”严益无比认真的回答道。他不能确定他是否真能将诺焰救出,但为了君儿他一定会拼尽全力。
“可......”乔君儿仍有诸多疑问。严益真有办法救出诺焰吗?
严益感觉到自己的话奏效了,急忙继续道,“大哥哥是不会骗你的!你先上楼休息,我现在就去找人帮忙,等等诺焰一回来,看见你哭得像花猫似的,我怎么向他交代?”严益故意以轻松的口气,抚慰乔君儿沉重的心灵。
严益的法子显然有效,乔君儿好似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不断点头,“嗯,我去睡,等等诺焰就回来了......”
“嗯!”严益轻点了点头,给予她对大的安慰。
见乔君儿哭声愈来愈小,郁洛寒趁势配合道,“没错,严益也这么说了,我先带你上楼休息,说不定一觉醒来,诺焰就回来了。”郁洛寒极尽所能说着安慰之语,虽然这些话有可能与事实完全相反。
郁洛寒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敲开了乔君儿心底的希望之门,她含着泪点了点头。
严益与郁洛寒交换了一个眼神,郁洛寒便扶着乔君儿上楼了。
郁洛寒为乔君儿拉好被子,确定乔君儿已经睡着后,这才下楼来到大厅。天知道,郁洛寒是费了多大的力才将乔君儿心底的担忧暂时转移,她不断地安抚乔君儿,并保证,承诺,甚至连发誓都用上了,只为向乔君儿证明诺焰不会出事。
郁洛寒步下最后一个台阶。一抬头,却在大厅沙发上见到了满脸忧愁,嘴里吐着烟圈的严益。“你怎么还在这?”
“君儿睡了吗?”严益将烟头拧进烟灰缸,径直道。
严益不是个爱抽烟的男人,除了商场上的应酬,他一般不会抽烟,但若遇到令他烦心的事,他便会不自觉的点起一支烟,吞云吐雾,努力保持冷静。
郁洛寒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坐到严益身边,自烟盒内抽出一支烟,习惯性的叨在嘴里。
郁洛寒歪着头,正要点烟时,严益突然抽掉她嘴里的烟,低吼道,“女人抽什么烟!!”
“你......”郁洛寒无语,这个社会居然还有如此迂腐的男人,谁规定女人就不准抽烟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严益坐在这就是为了等待郁洛寒。
郁洛寒无比惊诧的瞪大眸子,“你不知道?”
严益无声地点了点头。
郁洛寒简直被严益打败了,“你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居然还信誓旦旦的答应君儿救回诺焰?”真是的,世界上什么人都有,还没见过这么会说大话的男人。
“你们没说清楚,我怎么可能知道?”严益很自然的反问道。
郁洛寒忍不住摇头,一副丝毫瞧不起严益的模样,“如果现在被抓的是你,此刻与我交谈的是诺焰,他根本就不会问我这白痴问题!”郁洛寒很少佩服人,诺焰就是其中之一。
这女人老喜欢和他针锋相对,似乎从一开始就没将他放在眼里,严益甚是气愤。“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丢下君儿不管,反而让君儿伤心难过?”其实严益根本就没诋毁诺焰的意思,他只是莫名其妙的想要在郁洛寒面前证明自己。
“你说什么?”这男人简直让人生厌,这个时候还在说风凉话。如果当时不是诺焰当机立断,利用他自己来分散敬老的注意力,相必他们三个都回不来了......
“我不想和你争吵,你现在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严益不想继续为这无聊的话题而争论。
“你不是说要去救诺焰吗?你的行动呢?”郁洛寒愤愤道。
“我自然会想到办法,不用你操心!”严益答应了乔君儿就一定会做到。不是他不想帮助诺焰,而是他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也不知道诺焰在哪,他也无能为力。
刚才那番信誓旦旦的话,不过是想要安抚好乔君儿。
也罢,郁洛寒同样不想再去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缓缓道,“诺焰在‘黑暗帝国’的总部,能不能活着回来我不敢确定!”
“什么?他不是‘黑暗帝国’的首领吗?”严益颇为斯文俊逸的面孔,呈现一副无比震惊的模样。
“实际上,今天的事全都怪我。”郁洛寒深深自责,“刚才听见君儿叫我姐姐,你应该也不明白吧!”
“怎么回事?”严益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经过。
“没错,君儿是我的亲妹妹!那日我之所以骗你上公司,也是想从你口中了解一些君儿的身世,但你什么都不知道。今日,我特意上乔家查证,我终于可以确定君儿就是我妹妹,于是我找到诺焰与君儿,并与君儿相认。我们一起回了‘黑暗帝国’的总部,君儿很开心,可没想到,她却为了我与诺焰赌气,最后跑进我房间不理诺焰......当我与诺焰在吧台聊天时,敬叔突然挟持君儿出现我们面前......”
郁洛寒详细清楚地将事实经过一字不漏地告之严益,假首领的事亦在其中。
她太没用了!那个情况下,如果是她当机立断分散敬叔的注意力,此刻诺焰与君儿就不会分开......她是个孤家寡人,除了君儿,她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如果她真的出了事,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原来,郁洛寒才是‘黑暗帝国’真正的首领!这完全出乎了严益的预料。
但,更加令他震惊的还是......
“我现在才知道我为什么会输给诺焰......”严益顿了顿,淡淡道,“他为了君儿可以连命都不要,但是那一刻,我想我会犹豫。”不是他不爱君儿,而是那种刻骨铭心的无私付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如果有个男人这样对我,我想这辈子就没什么好遗憾了......”郁洛寒带着幻想憧憬道。
“你这男人婆也会想这些情爱东西吗?”严益忍不住讽笑道。
“滚......”郁洛寒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反驳,只能暴粗口堵住他的嘴。
她没有注意到,她脸颊泛红的样子,已经全部落入了严益的眼底。
“我会已经通知了余夏,他正赶过来,我和你现在就去‘黑暗帝国’的总部,相信敬叔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有警察护着,他们绝对会很安全。
“余夏是谁?”郁洛寒的想法竟和严益不谋而合。即使严益此刻不提及此事,她也打算这么做!若不是为了将君儿安全带回严家,她必定会陪着诺焰撕杀到底,此刻,君儿没事了,她也就可以放心去帮诺焰......
“一个一直在找你的警察!”严益道。
夜,虽是黑暗的象征,但却挡不住任何坚决的脚步。
高娜一向都是独自居住在郊外,因为她喜欢安静,不喜欢城市的喧闹,所以她的个性总是恬静伊人,惹人喜爱,这也是为什么严益升她为总裁助理的原因。
这夜,高娜正睡得香甜,忽然一阵急促的门玲声传来,搅扰了高娜正进行的美梦。
浅眠的高娜缓缓睁眼,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带着疑问,高娜挪步来到门边,在透过猫眼见到门外之人时,高娜忽然吓了一大跳,赶忙开门,欣喜道,“爹地,你怎么会在这?”
被手下推着进屋的敬叔漾着笑意,轻唤道,“小娜。”
高娜还来不及与自己的父亲寒暄两句,门外便跟着涌进了十多个看起来凶神恶煞黑西装男人,其中一个男人还吃力地背着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仔细一看,那男人满头鲜血,着实吓了高娜一跳。
没错,敬叔他就是高娜的父亲------高敬。
高敬的妻子在高娜两岁时因病过世,高敬一人将高娜拉扯大。年轻时,高敬是郁氏的财务,工资不低,他们父女俩人的日子亦不算清苦,但却远远满足不了高敬贪婪的心。于是,他暗中制造了郁氏夫妇的‘车祸意外’,成功将郁氏的庞大财产揽为他所有,高娜当时只有四岁,她并不知道高敬暗地里所做的那些坏事。
后来,高敬移居美国,渐渐混入黑道,开始暗中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当上一帮派头目之时,他失去了一双腿。
至此,高敬的黑道事业逐渐顺风顺水,可高娜并不知情!她一直以为父亲在美国是为了生意,所以,这些年她独自呆在中国也没有任何怨言。直到三年前的一天,父亲回国看望她,她无意中听见了父亲与黑道军火商用电话上交易,她这才明白,父亲原来不是一个商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黑道分子,社会的败类残渣。
因为这件事,高娜与高敬大吵了一架,她打死不愿跟随父亲回美国享乐,她鄙视自己的父亲。于是,她继续留在中国,找了一份文职工作,最后进入了严氏,成为了严益的私人助理。
高敬没有办法,只能依着高娜,毕竟这也不是坏事,起码可以避免高娜牵扯进他的黑道圈子。因此,在美国发展的高敬,每年都会抽出几天时间回国看望高娜,增进父女间的感情。
“爹地,你为什么要带你的手下来我这?”高娜忿忿指责道。她最讨厌见到这些与黑道有关的人,有时候,她真想连自己的父亲也不认,无奈亲情难以割舍。
“就呆一夜,明天我们就走了!”敬叔很理解高娜的脾气,妥协道。
扫了一眼这狭小的单身公寓,敬叔不解道,“小娜,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为什么你就是不找间大点的房子呢?”
“我一个人住,足够了!”高娜没好气道。自从知道高敬的钱是用那种卑劣的手段赚来后,高娜就没再花过高敬一分钱,自食其力。
“快,你们帮他止血,他死了,我那笔钱就完了。”敬叔急忙滚着轮椅,凑到沙发旁边。
“老大,我看他八成是死了!”一男子不懂事的道出事实。
“放你妈的狗屁,他死了,你们也不要活了!”敬叔被气得满脸通红,眼珠暴凸。
“死人?”高娜吓得连退了两步,这才镇定下来,弱弱问道,“爹地,他是谁?你是不是杀人了?”高娜不敢确定地问道。
“小娜,爹地怎么会杀人呢?这个人欠了我一笔钱赖着不还,我只好叫手下给他点教训。”敬叔说得很轻松,好像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知道了......”高娜脑门一闪,忽然间明白过来。“爹地根本就不是来看我的,你是为了这笔钱而回国,结果伤了人怕警察查到你,所以才来找我,对吗?”高娜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断摇头。
“小娜,你怎么不相信爹地呢?”高敬虽心狠手辣,但面对自己的女儿,他还是不想搞得太僵,努力伪装道。
“不要骗我了,他头上明明是枪伤......”高娜极其失望道。到了这个时候,她的父亲仍旧不知悔改,她真的很痛心。
“小姐,老大不会骗你的......”一直负责推轮椅的男人,假意为敬叔帮腔道。
高娜不管那么多,打开房门,怒声道,“你们全都给我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她不举报他们,不代表她会助纣为虐。
“行了,你们先去车里等我,我和小娜单独聊会。”敬叔给手下使了一个眼神,吩咐道。
“是。”
两个手下抬着诺焰欲离开,突然,高娜高挑的单薄身躯挡在他们面前,厉声道,“这个人已经伤得这么重,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人性?若再将他抬来抬去,他马上就会死的!”读大学时上过一些护理课,这些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懂的。
“老大,这......”抬着诺焰的手下,面露难色。
“就听小娜的话,先将他放下吧!”敬叔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女儿的个性,若是他一意孤行抬走此人,她一定不会再认他这个父亲了。他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只能依他。
高娜忙冲到诺焰身边。
诺焰的俊颜由于头部血迹的溢出,乍看起来一团模糊,甚是可怕。
“爹地,得上送他去医院,否则他挺不了半个小时。”高娜立马找来家用医药箱,先为诺焰包扎好头部,止住血,在拿出消毒水为他清洗面容。
在诺焰俊逸非凡的五官呈现在高娜面前时,高娜的心犹如小鹿乱撞‘扑通’直跳。天,世界上居然有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
“我不能出去,你送他去医院吧!”高敬居然同意了。他之所以肯救诺焰,全都是为了那笔钱,若诺焰死了,他的钱就彻底泡汤了。
话说,当诺焰看着乔君儿消失在门外时,他心上的大石似乎放下了,可,没等他转头,头部传来的一阵剧痛,顿时让他倒在了地上,失去知觉。
而敬叔见郁洛寒逃走,立马命人抬着诺焰,来到了高娜的公寓。敬叔不笨,他知道郁洛寒她们一离开,便回马上报警,酒店肯定不能住,他只好来到了高娜的公寓,毕竟这是郊区,那帮警察很难发现。
“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必须帮他止血,需要有人帮我开车。”高娜秉性的善良,让她不得不帮助这个陌生的男人。
“阿清,你帮小姐开车,路上小心点。”敬叔所说的‘路上小心’,其实是要阿清注意警察,不要被人监视了却在蒙在鼓里。
“是!”阿清快速背上诺焰,便跟着高娜出了门。
车上,高娜一直在为诺焰拭汗,止血,换绷带。她祈祷,他的意志能够再帮他支撑十分钟,因为只要十分钟车子就能到达最近的医院。
这个男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为什么会欠爹地的钱?可,他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缺钱的人。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他不会是坏人!
“喂,你醒醒,千万坚持住啊!”高娜见诺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亦愈来愈微弱,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你想想你爱的人,想想你的亲人,他们都在等你......”
诺焰隐约看见前方有一道光亮的门,他的父亲正向他招手,他一步一步的走近,觉得好舒服......忽然,他的身后传来了乔君儿的呼唤与哭泣,他猛地转头......
“君儿,君儿!”诺焰迷迷糊糊的轻喃,在濒临死亡的境界中徘徊。
“我在,我在这,你一定不能有事,坚持!”高娜忙握住诺焰的手,假装她就是他口里的‘君儿’。这个时候,惟有他嘴里喊出来的人,才能让他坚持到最后,她只能这么办。
诺焰将高娜的手握得死紧,“快走,有我在,别怕......”诺焰又听见了乔君儿伤心的声音,他的眉头狠狠纠结,心一阵接一阵的抽痛。
“你不能死,知道吗?我在等你......”高娜以‘君儿’的口吻道。她虽不知道他口中的‘君儿’究竟是他的亲人,还是他的爱人,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心底最重要的人。
“小姐,医院到了!”阿清道。
“快扶他下车。”高娜甚是着急道。
高娜的手始终被诺焰握着。那种被他大手所包容的感觉,深深撼动了她心灵某处......他的手心很湿,很热,很温暖......
“医生,医生,快救救他!”高娜进了医院,见到医生护士就喊。
值班的医生与护士,立马将诺焰送进了手术室......而诺焰的手始终拉着‘君儿’不放。
高娜一直伴随着他,到了手术室门前,她不得不扳开诺焰紧握着她的大手,叮嘱医生道,“医生,求求你们一定要救他......”
诺焰的手在高娜松开的那一刹那,犹如死亡一般,重重摔了下来......
“君儿在等你,你一定要坚持住啊!”高娜对着已经关上手术门,大喊道。
无论何种病危的情况,病人的意志力都是最主要的,一定要有让病人坚持下去的信念与毅力,高娜始终坚信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