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上午,黑暗帝国,中国秘密基地。
智商超高的诺焰,经过三天的细究慎察,终于搞清楚了自己此刻‘首领’的身份具有何意义。
原来,他们误将他当作是‘黑暗帝国’的最高权位者————郁洛寒首领。
郁洛寒为何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但他有种预感,此人能够统领如此复杂的‘黑暗’组织,必定不简单!只是,为什么直到现在真正的首领却仍未出现?这一点,也是他唯一困惑不解的地方。
不过,他并不打算这时候向手下众人澄清自己的身份,因为这将会给他带来太多的麻烦,甚至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他只能步步为营,走一步算一步,而且他已经想到该怎样利用‘黑暗帝国’为他寻找君儿。
诺焰独自一人呆在昏暗的书房内,坐在牛皮椅上背对着门口,闭眸思索。诺焰一向都习惯将自己掩藏在黑暗之中,而喜欢黑色的人,总是能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神秘感。
一匆忙脚步声在书房门前骤然停下,且驻足了很久,诺焰敏锐地觉察到来人必定有重要的事,低沉着嗓音唤道,“进来。”
“是,首领。”来人正是平头男。
诺焰缓缓睁眼,旋回身子,冷冷道,“什么事?”
虽然他已经弄清楚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但是对于‘黑暗帝国’他仍有太多的懵懂与不解,所以这三日,他并没开口多说,所谓‘言多必失’,而手下们似乎也习惯了首领冷酷的态度,总是在向他报告完事之后将事情办妥。
“报告首领,宝石已经交易成功,但对方却付出了足足高于首领曾经估价的一倍之多,我担心会有阴谋,所以急着来向首领禀告。”平头男低首,担忧道。刚才他之所以在门外徘徊,实在是害怕首领责怪他被将事情搞砸,虽然交易多出了价钱,但难保这不是个黑道阴谋,首领总是阴晴不定,即使是他们眼中的好事,在首领眼中未必是好。
“不用担心,你干得很好!其他的我自有分寸,你可以退下了!”诺焰挥手让平头男退下。经过这两天与平头男的相处,诺焰发觉,这平头男空有健硕体格,但为人太过憨态忠心,大脑简单,他与肖恩的性格倒有几分相似。
“谢谢首领赞赏,那我先下去了。”平头男松了口气,简直欣喜若狂。话说,平头男来到‘黑暗帝国’跟随首领两年,这还是第一次受到首领的赏识与重任。
诺焰在黑暗中轻咧嘴角,颔了颔首。
宝石的价值当然会高出一倍,要知道,那几颗宝石可不是现代普通的宝石,那是诺特国的稀罕物,二十一世纪的昂贵古物。
室内暂时恢复了平静,但很快又被来人打破了。
“首领,这是您要我查的那个女人的资料。”刀疤男急速步入书房,紧张道。
接过刀疤男手中的资料,诺焰有些震惊,难道他已经查到乔君儿的下落?
诺焰不禁感叹,现代人的办事效率还真是迅猛,如果在诺特国他要查一个人的底细,即使让诺克去办,估计没有一天也是办不成的,而眼前的刀疤男却在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找回了她所有的资料。
刀疤男细心地为诺焰亮起灯光,不解道,“首领,如果您喜欢这个女人,手下们可以随时将她带回来为首领暖床。”
“暖床?”诺焰在心里困惑,这难道又是现代的新近词?该死的,母后为什么没教他这些,要知道,这可随时会让他陷入破绽的困境中。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刀疤男一心以为首领的疑问似在不悦。
诺焰没有理会刀疤男的自责,径直翻开资料。
说实话,诺焰相信‘黑暗帝国’的人可以轻易将乔君儿带到他身边,但是,这并不是最佳办法。因为他并不是‘黑暗帝国’的真正首领,万一这个时候真首领回来,他的身份便会拆穿,到时候他不仅不能够与乔君儿在一起,必定会连累她,甚至给她带来生命危险。
而今,他一人在这纵然冒险,但却无过多牵挂,心亦会塌实很多。
诺焰连续翻了好多页,但他却完全看不懂那些资料,因为他根本就不识中文,卡尼娅并没教过他。
诺焰顿时无措,忽地灵光一闪,他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道,“这么多资料你要我看到天亮?”说着,便将资料往刀疤男身上一砸。
这一砸可吓得刀笆男够呛,他踉跄的后退两步,连身道歉,“对不起,首领,我下次一定会注意!”对于刀疤男来说,首领黑瞳所崩射出的那两道不战而栗的可怕寒光,简直可以杀人于无形。
“你给我看一遍,然后以最简短的言辞告诉我资料内容。”诺焰揉了揉眉心,一副疲惫与不耐烦的模样。
“是。”刀疤男战兢地捡起地上的资料文件,恨不得将所以内容全输入脑中。
片刻之后。
“可以说了吗?”诺焰的心底亦很着急。
“是。”刀疤男惧怕首领怪罪,身体不自觉因恐惧而巍巍颤抖,连带着抖声道,“乔君儿,二十岁,就读于T市最有名的福清T大,性格内敛但却纯洁善良,美丽大方。她是乔丰银行董事长乔正叶的宠爱养女,今年仲夏之初,日罡银行帮助乔丰度过商业危机,乔正叶抱着感激之情欲同日罡银行达成商业联姻,原本乔正叶亲女出嫁,但由于第二代男女双方并不中意,遂乔正叶改将养女下嫁日罡少东即日罡华南片区总裁严益,双方达成协议。”
诺焰能听懂刀疤男所说的‘商业联姻’‘总裁’等,因为这些生活常见词,他虽与卡尼娅交谈中甚少提到,但卡尼娅仍向他全面解释过,他记得,只是……
“日罡?”诺焰蹙眉,这名好熟?
“对,日罡银行的董事长便是严益的父亲严日罡。”刀疤男更加确定了诺焰心底的疑惑。
母后曾经说过,母后在现代的真实姓名为严晓靖,而她的哥哥名叫严日罡,她的亲侄儿是叫严益,为何会如此巧合?
诺焰沉思了片刻,如果说这严日罡真的是他的舅舅,那么君儿就是嫁给了他的表哥?天,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君儿从未向他提起过她的身世,他甚至不知道,原来她在现代已经有了丈夫?
但,他绝对相信君儿,且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再给自己任何借口怀疑她,他爱她,就必须相信她。
他清楚的知道,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么说,君儿与严益结婚并不是出于彼此相爱,他可以假设一下,君儿一定是为了逃婚,而无意间穿越到诺特国,那么……
她消失了三个月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乔家与严家到底会持着何种态度?若他们知道她有了身孕,又将如何看待她?
难怪在诺特国的时候,他总能感应到她的无助……
该死的,他容不得任何人欺负她,他一定要找到她,更要让她知道,有他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怕。
“首领,是否还有其他吩咐?”刀疤男见诺焰沉思半天,实在忍受不住询问道。
诺焰将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有暴露一丁点不快情绪,淡淡道,“你继续帮我查严日罡这个人,记住,我要他的身世背景全都清清楚楚。”有些事,还是不能仅凭猜测。
“是。”刀疤男一刻亦不怠慢,闪身离去。
很好,老天似乎有意在帮助他!也是时间该去拜访表哥与舅舅了!
严宅。
几日前,严益带着乔君儿去看了医生,医生告诉她宝宝很健康,只是由于她初次怀孕,且心情压抑,所以孕吐明显,只要好好休息,放松心情,孕吐便会减轻。
所以这两日,乔君儿都会步出房间与严家人共同用餐。她也想通了,她不能再这样下去,至少宝宝没出生之前,她必须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折腾自己了。
此刻,乔君儿与严家三口细嚼慢咽地用着午餐,严益就像一体贴的丈夫般,不时往乔君儿的饭碗里夹菜,一切都好像很自然。
严日罡望着儿子关心的神情,不由地叹了口气,放在餐碗。
“爹地,怎么了?”严益忽地发现严日罡不再动筷,咽下嘴里的食物,疑惑道。
严日罡舒缓地靠着椅背,若无其事道,“没事,你们继续吧!我和你母亲还有点事要谈。”说完,严日罡尚算健朗的身躯,变率先回房。
严母接收到丈夫的眼神,倏地停下用餐,微笑道,“他爹地平常就这样,我去看看他。”
“好。”严益总觉得父母今天怪怪的,但他没有细想,继续用餐。
蓦地,乔君儿也跟着停止用餐,幽幽道,“伯父伯母一定是不喜欢我,所以用餐用到一半便急着回房。”
严益忙跟着停下,一副拜托的样子,“你别想那么多,我父母和你养父母不同,他们不会因此嫌弃或讨厌你的。”严益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乔君儿低首咬着下唇,不太相信道。
严益忍不住摇了摇头,“如果我的父母真的不希望你留在严家的话,前几日,为什么不让你跟着回乔家呢?”他猜到父亲叹气的原因。
父亲一定是在替他不值,替他惋惜……
乔君儿明白严益话里的意思,但是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些疙瘩。“我吃饱了,你慢用,我先回房间。”
回到现代,乔君儿才体会到什么叫无家可归!严家也只是好意收留了她,其实她早已经打算好,这两日就同严家道别,毕竟她同严益的关系并不如表面那样,她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严家,严家也不可能一辈子养着毫无相干的人。
乔君儿刚刚跨进房门那一步,严益步伐却已经追上她,在她关门的那一刹那,严益倏地擒住她的细臂,“我可以进去和你谈谈吗?”
乔君儿完全不习惯其他男人的碰触,她第一时间收回自己的手,轻声道,“好。”
严益就这样坐在床边椅子上,静静地望着床沿上的乔君儿好一会儿,连乔君儿都不免有些被严益弄得不好意思。
终于,她打破沉默道,“我脸上很脏吗?”乔君儿还真傻傻地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严益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你很漂亮。”
这一次,严益决定将自己隐瞒多年的真实情感对乔君儿说清楚。
呃?
乔君儿带着疑惑的神情睨着严益,显然还不确定刚才那话出自严益之口。
“不知道你有没发觉,你从前所理解的严益,似乎和现在的我不太相同!”严益带着笑意,淡然道。
怎么会没发现?这几日她也很奇怪,只是没有问出口。她一直都认为严益是那种卑鄙,下流,无耻,花心的纨绔子弟,但这几日与他的相处,让她有些懵了,她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严益,究竟是不是新婚之夜那个带着坏笑色相的恶心之人?
“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严益扯出一抹淡笑,起身来到房间的落地窗前,俯视着下面的风景,脑中闪过一幕幕回忆
这是乔君儿第一次感到严益的笑颜,竟可以如此和煦而又不失风度,整个人潇洒飘逸。
“还记得那年你八岁,我十一岁……”
严益漾着笑意,独自沉浸在当年与乔君儿第一次邂逅的场景————
十二年前,银行界商业宴会。
“姐姐,你把娃娃还给人家,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乔宓儿无故抢了同场一小女孩手里的娃娃,乔君儿不但没有为虎作伥帮自己的姐姐,而是替受欺负的小女孩仗义执言。
她真不明白,为什么姐姐那么多娃娃,还要抢别人的呢?
“你走开,你不配做我妹妹,不帮我,反而帮你外人来!”乔宓儿杏眼大瞠,愤怒地瞪着乔君儿,对她的胳膊外拐甚是不能谅解。
“乔宓儿,你再不还我,我就告诉乔伯伯去!”被欺负的女孩,一见有人帮腔,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乔宓儿下巴扬得很高,讪笑一声,将娃娃仍在地上,奋力跳踩了起来,直到娃娃支离破碎,肮脏不堪,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你……你是个坏人,你弄坏了我的娃娃……呜……”小女孩一边哭,一边气愤地扑到乔宓儿身上,对她又捶又打。
“滚开啊!一个破娃娃,有什么了不起!哭什么哭?真是笑死人!”乔宓儿看到小女孩激动,不但没有安慰,反而更加大声的讥笑起来。
小女孩一再被激怒,终于忍受不了朝乔宓儿用力一推,乔宓儿一时站不住脚,不断往后退,眼看就要跌倒,乔君儿忙冲上前扶住自己的姐姐,无奈冲力太大,她又娇小单薄,不但没扶住乔宓儿,反而与她一起摔在了地上。
乔宓儿不堪受辱,号啕大哭了起来。
四周渐渐围上看热闹的大人小孩,严家与乔家的父母皆闻声而至。
人群忽地走出一位白净清秀的少年,年纪约莫十一、二岁,他慢条斯理地走到跌倒在地的两人身边。
“你没事吧?”他蹲下身子,朝乔君儿伸出手,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
“我……”突然间出现一位俊秀的大哥哥,她感到一丝赧然,不敢握住他伸出的手,只是低垂着头,看着已经擦破皮且缓缓流出鲜血的膝盖。
“我带你去擦药。”他看了一眼乔君儿,接着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她。
男孩虽然年纪轻轻,身材却高大结实,轻而易举就抱起身子骨儿轻盈的乔君儿。
正当男孩要跨步而出时,乔宓儿停止哭泣,怒瞪着男孩问道,“你是谁?你没有看到还有一个受伤的人吗?你应该先扶我起来才对呀!”不甘被忽视她,扬高声调责骂男孩。
“扶你,你配吗?”男孩转过头回视她,不疾不徐地回答。
乔宓儿头一次被人亳不留情地数落,气愤难当地咬着下唇,睁着大眼,直勾勾瞪着男孩。“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她想知道胆敢当众教训她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说过,你不配!”倏地,男孩便抱着乔君儿,消失在众人面前。
男孩为乔君儿消毒伤口时候,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他暂停手边的动作,漆黑的眸子望进她略显羞怯的秋水明眸
“君儿,乔君儿。”看见他,她甚至连呼吸都轻快了许多。
“或许以后我们还会见面!”临走前,男孩朝女孩露出一俊笑,甚是好看。
听完严益的故事,乔君儿边惊诧地摇头,边捂嘴无法置信,“你就是当年的那位大哥哥?”
严益回头,静静地点了点头,“你还记得?”
她当然记得!那时候,没有人关心她,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没人爱的丑娃娃,大哥哥的关心,让她心里温暖了很多,甚至未懂事前,她的记忆里经常出现大哥哥那俊美的笑颜,一直盘踞在她心头。
“可……”除了同样俊朗的外表,乔君儿怎么也无法将十几年前那温柔的大哥哥与如今严益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联系起来。
“可我的形象与从前完全不同是吗?”严益早猜到乔君儿会这么想。
乔君儿可以肯定眼前的严益就是她曾经懵懂时放在心底的大哥哥,因为他讲的很多细节,那只有他们彼此间才知道。
乔君儿虽不想打击严益,但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严益决定将真实的自己呈现在她面前。“我一直知道你是乔正叶的养女,所以我让爹地资助乔丰,其实都是为了你!当时我想,乔正叶一定会为了日罡这个摇钱树而提出商业联姻,那就正合我意,但没想到,最后他却让乔宓儿嫁给我,我的目的是你,根本就不是乔宓儿那恶心女人。”
乔君儿忽然间明白了过来,“所以你故意散播你有性病,暴力等,好让自私的爹地知难而退,而你又猜到,爹地为了保住这棵摇钱树一定回牺牲我嫁给你,结果真的如你所愿。”一切是这么的合乎情理。
“是,记得那场宴会,我轻薄你,也是故意做戏给乔宓儿看,就是希望乔家心中的我是个花心轻浮的纨绔子弟,而让乔宓儿心甘情愿的将我让给你,我想到你可能会误会我,但是我又想,只要我们结婚了慢慢解释也不迟。”严益良苦用心,那时候除了他的父母,根本就没人得知!
“可,为什么新婚之夜你要那样……”那也是导致她穿越的原因。
“这……这全怪我自己。那天晚上,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娶到了你,但当时我见你一幅害怕的样子,我知道你眼中的我是个下流的男人,我忍不住想逗逗你,却没想到,你会如此激烈,最后还抢了我的古物,刺伤了我的胸膛……”严益真的很后悔那天晚上的行径,若他向今日一样对她坦白,也许现在她肚子的骨肉便会是他的。
“你为什么要开那种玩笑?你知道吗?那时候在我眼中的你,一个眼神,一个坏笑都会让我极其厌恶,更何况你说着那些话……”现在回想起来,她的确也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他,所以对于他哪怕轻微的动作,她都很不舒服。
“所以,我遭到惩罚了!”严益带着深情的眼神凝着乔君儿。
“对不起……”乔君儿忙撇开头,刻意不接受严益热切的眸光。
原来此刻的严益才是真实的严益!
严益不肯乔君儿逃避,倏地自窗边冲到乔君儿身边,握住她的小手,含情脉脉道,“如果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将你肚子里的宝宝当作是我们亲生的,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消失的这段时间,他每夜都带不同的女人过夜,实际上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想做戏给父母看,希望父母不要逼他放弃乔君儿,而介绍别的女人给他。
第一眼见到乔君儿,他就发誓,除了乔君儿他谁都不要……
乔君儿猛地甩开严益的手,含泪道,“不可能了,新婚之夜我的离开就已经证明我们有缘无分,如果当初你告诉我,你就是那位大哥哥,我想我不会认识诺焰,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她的心已经没有位置去接受其他男人。
严益直视着乔君儿,不解道,“为什么会晚呢?你口口声声爱着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又为你做了什么?”
“我不许你说他,他不是那种人……”乔君儿激动地不住摇头,泪如雨下。
“一个负责的男人,又怎么会搞大了女人的肚子,而让女人独自受罪?”一提起那个男人,严益就有数不尽的怨气。
“他不是……”
乔君儿的话未说完,佣人的声音忽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少爷,外面有两位警官说让少奶奶去警局协助调查。”
呃?乔君儿与严益同时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