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诺焰刻意将房门紧闭,他不想肖恩见到乔君儿,而因此产生什么误会。肖恩因为罗伊的病重,一向结实的身躯好似垮了一大半,有气无力,且眸目无神,精神涣散。
“是。”肖恩道。
诺焰与肖恩来到罗伊的房里,拉斐尔与诺克皆面色沉重站在一旁,低首不语。
诺克一大早寻遍了整个王宫,却没有看见乔君儿的影子,他担心得躁虑不安时,卡尼娅正好命人传话给他,君儿在王的房里,让他不用担心。诺克正准备去看乔君儿,在路上却碰到了匆匆赶赶的拉斐尔,拉斐尔提到罗伊的病情加重,于是他便与拉斐尔先行赶到罗伊的房里。
“王。”众人敬呼道。
“罗伊怎么样?”诺焰冷眉微蹙,转而问向医生。
医生躬着身子,正色道,“禀告王上,罗伊伯爵的病情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根据我的判断,伯爵脑中的淤血若在今夜能彻底清除,明日伯爵就会醒来,反之,若伯爵脑中的淤血凝结成血块,那么伯爵过不了今晚。”
“什么?”诺焰身子微颤了一下,医生的话显然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肖恩再也不能静静旁观,躺着的人是他的亲兄长,他一个激动冲上前,揪住医生的衣领,“医生,你根本没有尽全力救他,罗伊不会死的,他不会的!这么多年以来的战场生涯,他都能顽强挺过来,这次也不会的!”
“你别这样……”医生试着松开肖恩的钳制。
拉斐尔连忙上前拉住肖恩,粗声提醒道,“王的面前,希望你能收敛一点,进了三天的牢房,还嫌不够吗?”拉斐尔也是为了肖恩好。
“王,我先告退。”医生并不怪罪肖恩的无理,平气道。
诺焰点了点头。罗伊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拉斐尔的话终于拉回了肖恩的理智,肖恩这才顾忌的退下身子,但内心仍却仍忿忿不平。
“伤害罗伊的凶手,我必定不会让她逍遥法外,同样,我不希望再看见类似争斗的画面。”诺焰咬牙,发话道。
没人愿意看见罗伊出事,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
面对诺焰话里的警告,众人无不低头深思,不再吭声。
四周顿时静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诺克率先道,“王,我想去见见君儿。”没看见她的人,他真的很不放心。
诺焰并不奇怪诺克会知道乔君儿在他那儿的事,他猜到母后会告之诺克,自从他与乔君儿破裂后,母后与诺克似乎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但是,诺克话语里的浓厚关心,让他感到很不舒服,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诺克对乔君儿的感情,诺焰觉得有股醋意泛滥,他沉着声道,“罗伊没醒,我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诺焰的意思就是,乔君儿现在是嫌疑犯,他不容许有人靠近她。
“但是……”
“不用再说了。”诺焰阴翳着脸,极其不悦。
肖恩闻见王与诺克的对话,语带不解道,“王,您不是将乔君儿赶出了王宫吗?为什么她会在您那儿?”肖恩的话语里明显有些讨伐诺焰。
“我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诺焰冷冷道。
“王,既然确定是乔君儿伤了罗伊,为什么不将她定罪,您刚才还说过,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现在却出尔反尔……”为了自己的哥哥,肖恩完全豁出去了。
“肖恩!”
“肖恩!!”
诺克与拉斐尔异口同声阻止肖恩道,他这么顶撞王,简直是不要命了。
诺焰能够理解肖恩一时的冲动举动,毕竟现在牵扯到的是他的亲兄弟,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的,纵使他有心包庇乔君儿,肖恩也没有资格这么和他说话。
诺焰面色阴沉,黑瞳闪耀强势的光芒,王者气息逼近肖恩道,“肖恩,念及这二十多年来的主仆感情,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若你再犯,我会毫不犹豫将你拖下去。乔君儿若真有罪,我亦不会放过她,若你认为我这个诺特王处事不公,那么我这个位置可以换你来坐!”最后的两几句话,诺焰几乎是用吼的。
依照王此刻发飙的程度来看,没人能敢帮肖恩说情,拉斐尔擦拭着额上的冷汗,着实被诺焰的怒吼吓得不轻。
“王请恕罪!”肖恩瞬间跪地,知错道。肖恩从来没想过背叛诺焰,只是他这人行事鲁莽,有时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诺焰冷哼一声,不加以理会。
罗伊的房间静谧得可怕。突然,一阵凄楚的女声打破一室静谧,高昂传来————
“王,王,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此人语调甚是激动。
人未到,声已先到。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索丽亚!
“索丽亚,你来这做什么?”拉斐儿忙劝阻自己的妹妹道。王已经为刚才肖恩的事发怒了,现在恐怕还在气头上,加上罗伊的病情加重,他们几个同王多说一句话都不免战战兢兢,而他的妹妹却不知事态严重的唐突而来。
诺焰挑了挑眉,“什么事?”
索丽亚一来便跪在肖恩身旁,泪如泉眼不住向外冒涌,抽了抽鼻子,泣不成声道,“王,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诺特国上下全都断定索丽亚王妃是一位蛇蝎女子。他们私下都在鄙视唾弃我,他们认为,我为了得到王的宠爱,得到王后的宝座,居然不惜伤害她们最敬爱的卡尼娅夫人,我也一直在为那件事感到愧疚。一直以来,我沉默,并不是因为我真的做了那件事,而是因为卡尼娅夫人之所以出事,亦是我的疏忽造成,我难辞其咎。”
提到从前发生的事,诺焰愈加控制不住,怒火上涌,“这件事我已经不想追究,以后你也别再提到此事。”他已经仁慈的放她一条生路。
众人皆困惑,这个话题算是个禁忌,偏偏索丽亚这个当事人却不怕死的旧事重提,她想说什么?
诺克一向对索丽亚没什么好感,但也曾同情过索丽亚,因为做错了一件事而从天堂堕落到地狱,此刻她再次提及此事,诺克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王。”索丽亚直勾勾地望着诺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并不关我的事,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人陷害我,我从没想过要伤害夫人。”
“什么?”诺焰终于有了点反应。
在场之人皆因为索丽亚的辩词,张嘴错愕,而后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当日,在卡尼娅夫人的生日宴会上,茶与蛋糕……”索丽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解释了一遍。
索丽亚没有提到陷害她的人是谁,只是将过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诺焰摇头,仍有些无法置信,“你是说,有人为了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使计让你蒙冤受屈,故意栽赃嫁祸?”这怎么可能?有谁会想要害索丽亚?
索丽亚哭得愈加大声,含泪点头道,“是……”
虽然卡尼娅一直反对王与她在一起,但有句话叫‘爱屋及乌’,她对卡尼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对长辈的敬爱,从来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却没想到夫人会陷害她。
索丽亚的言辞不但对诺焰来说是一个震惊的晴天霹雳,对在场的人来说,亦是一个不可能的事实。
“好,你说有人栽赃,那么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诺焰道。他不可能只听索丽亚的片面之词,就判定她无罪。
下人为诺焰搬来了一张椅子,诺焰就坐在众人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是……”索丽亚倏地卡住。
“索丽亚,这不是开玩笑的,你考虑清楚再说。”肖恩在一旁劝告道。肖恩也认为索丽亚说的不是事实,他以为她只是到现在,仍不愿意接受失去了王的事实。
“肖恩,你不相信我?”索丽亚蹙眉,转头对肖恩道,“我为什么要考虑,我说的全是事实……”
“那就说出,你所谓的幕后操纵之人。”诺焰目视乔君儿,平静道。
如果真如索丽亚所说,那么……诺焰宁愿相信索丽亚是在说谎。
“她是……她是……”索丽亚犹豫了片刻,似要开口,却又吞吞吐吐。
诺焰的耐性就快被索丽亚消磨待滞,“索丽亚,我相信你应该能为你所说的负责。”诺焰的言下之意就是,若索丽亚欺骗大家,她将难逃责罚。
索丽亚也意识到她若再不说,大家就真的会误会她的企图,她鼓起勇气道,“她是卡尼娅夫人,是夫人陷害我!”一口气将所有指责吐出,索丽亚大口吸气。
“你说什么?”诺焰惊得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浓眉聚拢。怎么会是母后?
拉斐尔亦跟着道,“索丽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拉斐尔一向知道自己的妹妹刁蛮任性,为达目的不计后果,但没想过她会离谱到这个地步。要知道,污蔑夫人那是死罪!
索丽亚哽声道,“这一切全都是夫人的计划!众所周知,夫人一向不喜欢我,亦不希望我成为诺特国的王后,所以在那次生日宴会上,王本来要宣布我为诺特王后,但夫人绝对不同意,也深知王不会改变初衷,于是,夫人用苦肉计致使大家都将矛头指向我。”索丽亚知道这样说出事实,对卡尼娅夫人也许是一个打击,但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她不得不这么做。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索丽亚也很震撼。但最终,她还是选择将事实对外澄清,因为,她就是为了这件事,才会失去王,她不甘心。
“该死的!”诺焰咒骂了一声,“如果你知道这个事实,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澄清?”这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要他承认自己优雅高贵的母亲是如此卑鄙之人,他怎么能够接受?
诺焰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做出那种事!
“索丽亚,你从哪得到这个消息的?”诺克质问道。诺克不相信如果索丽亚早知道事实,能够隐忍到现在才道出,她不可能是为了卡尼娅夫人的名誉着想。所以,他猜想,索丽亚一定是刚听闻这消息,便急来对质。
“是莉安娜告诉我的。”索丽亚继续道,“莉安娜不久前,无意间听见夫人与乔君儿的对话。”
“这跟乔君儿又有什么关系?”诺焰大吼。
诺焰简直要发疯了,为什么他不想有事牵扯到乔君儿,偏偏任何事都与她有关?
“其实乔君儿刚来王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事实,但,她自私,她为了使王彻底与我断绝关系,不惜帮夫人隐瞒事实,只为了从我手中抢走王。”一提起乔君儿,索丽亚的语气就变得极其犀利,同时将乔君儿贬低成自私自利的小人。
“王,我们不妨请莉安娜王妃来问问。”诺克提议道。
诺克说出了诺焰心底的想法,索丽亚对乔君儿的敌意不是一天两天,他不能再武断处理。
“肖恩,你先起来,将莉安娜给我找来。”
“是。”肖恩巴不得王让他去,毕竟这说明,王对他的怒火,稍稍减弱了些。
莉安娜双腿瑟瑟发抖。
她害怕面对王没错,但是此刻,她却更加害怕见到罗伊,看着躺在床上的罗伊,她会心虚,她怕自己会一不小心露出马脚。
莉安娜抖着声,低首道,“王。”
诺焰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进入正题道,“索丽亚声称,年初母后宴会上的意外不是她所为,是你告诉她事实的,是吗?”
“是……”莉安娜的声音也跟着颤抖。
莉安娜在心底不断咒骂自己多嘴,都怪她一时兴奋,才让索丽亚套出了话。
其实今天,她本来是找索丽亚讨论罗伊昏迷一事,当索丽亚兴奋告诉她,罗伊有可能一直昏迷下去,她便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后来,她们闲聊了一会,莉安娜觉得索丽亚帮了她很多,看着索丽亚为王的事经常郁郁寡欢,她就随口说了一句————其实,你也真够冤枉的!
就因为这句话,索丽亚觉得她隐瞒了她什么,硬是逼她说出事实,最后,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硬是将那日偷听而来的消息告诉了索丽亚。
记得不久前的一个夜晚,她亲自动手做了一些小点,想要端给卡尼娅夫人尝尝,顺便讨夫人的欢心。
当她走到夫人的房门前,正要敲门之际,无意中发现房门并未关紧。她便悄悄探头一瞧,最后却发现乔君儿在夫人的房里,俩人似乎聊得正欢。她觉得有些无趣,正想抬步离去,夫人的接下来的话,却震慑了她整个人。
那时候,她没有选择告诉索丽亚,因为她认为,王与索丽亚之间存在了误会,而乔君儿又是个好对付的女人,那么她的机会就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事实?又为什么不把事实及时说出来?”诺焰一副想抽人的样子。
“我也是无意间听到夫人与乔君儿的对话,我害怕影响王与夫人之间的母子感情而没有说。”莉安娜的回答冠冕堂皇。
诺克撇嘴笑了一番,“我看是你自私吧!”这些女人,全都可以为了各自的利益陷他人于不顾,他最厌恶此类人。
面对诺克的鄙夷,莉安娜并不反驳,反而像被抓住了痛处,默不吭声。
“这件事我会找母后前来核实,若真是母后所为,我必会按诺特国的规矩处理。”诺焰的心很乱,他担心她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母后若真做的那件事,他该如何向诺特国交代?更加令他失望的是,乔君儿既然早就知道事实,却刻意隐瞒他,难道她真的是那种自私自利,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小人吗?
“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吧!肖恩留在这照看罗伊,有情况立即通知我。”诺焰欲离开房间道。
“是。”诺克与拉斐尔随即退下。
诺焰还差一步就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索丽亚突然跪抱住了诺焰的小腿,委屈痛哭道,“王,事实证明我是无辜的,那么我们……”她相信王对她的感情能够回到从前,她才是受害者。
诺焰停下脚步,顿了下,“有些事,再也无法弥补了!”
诺焰也很意外,当他听见这个事实后,他没有想到索丽亚的感受,反而更加担心母后与乔君儿……曾经,他不止一次乞求上天,希望索丽亚所做的不会是事实,可笑的是此刻,老天爷竟让他如了愿,可他的心却早已经走远……
他知道若证实索丽亚无罪,这对于索丽亚是不公平的,但,他的心里除了那个让他伤神的女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不,这对我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王————”索丽亚对着诺焰已走远的身影,声嘶力竭地呼唤着。
莉安娜扶着索丽亚的肩膀,安慰道,“王的心里,除了乔君儿再也看不到他人,你应该知道这点的。”
莉安娜也一度以为索丽亚在王心目中的地位是无法动摇的,所以,当初才会找索丽亚帮忙罗伊的事。直到刚才,王对索丽亚无情的反应,她这才明白,乔君儿在王心目中的地位,再也无人能够撼动,即使是跟随了王二十多年的索丽亚。
索丽亚望着诺焰彻底消失的背影,目光呆滞。最后,整个人伤心欲绝地趴在莉安娜的肩上,号啕大哭……
令诺焰感动欣慰的是,乔君儿并没有离开他的房间。
此刻,她坐在椭圆桌前的椅子上,一脸忧郁,似乎心事重重。
诺焰坐在乔君儿的对面,凝望着她。
乔君儿被诺焰盯得全身发毛,出声道,“现在应该可以证明我没有心虚吧!那么,你是否该放了我呢?”
诺焰无视乔君儿冷情的言语,径直道,“我问你,为什么你知道索丽亚是无辜的却要瞒着我?”
呃?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乔君儿故意别开头。
诺焰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是卡尼娅夫人说的吗?
“你还要骗我!”诺焰突然大拍起桌子,怒吼道。
乔君儿着实被诺焰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眸闪烁银光,“我没骗你,我的确不知道任何关于索丽亚的事。”乔君儿只能强撑,她不能告诉诺焰事实,她答应过卡尼娅夫人,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夫人与诺焰引起冲突。
诺焰服气的点点头,冷声道,“好,我找母后过来对质。”
“不要!”乔君儿立即表示反对道,“你找夫人来做什么?”
“做什么?”诺焰狠狠道,“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母后计划的!难怪母后对你如此宠爱,原来你知道她的秘密,她不得不对你‘用心良苦’。”
“你以为夫人对我好是因为我抓住了夫人的‘把柄’?”乔君儿深吸了一口气,心痛道,“诺焰,我不想解释太多,反正在你心里的我已经一文不值,我多说也无益,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请你别误会夫人。”乔君儿说完,便直起身,迈开步伐,背对着诺焰。
乔君儿在心里冷笑,她是否又多了一项罪状?
乔君儿漠视的态度惹恼了诺焰,诺焰冲到乔君儿面前,忿忿道,“这么说,你承认自私地隐瞒索丽亚那件事了?”
是,她是自私,因为她曾经很在乎他……
但是,她不会这么说。
乔君儿很清楚,这件事若她不承认,诺焰一定会找夫人前来对质,虽然她不知道诺焰从何得知这件事的实情,但她不想夫人有事。乔君儿昂着头,抬首望着诺焰,“没错,卡尼娅夫人曾经的确对我说过这件事,她说准备向你承认错误,但是,当时我与你的感情并不稳定,我苦苦求夫人给我个机会,不要将事实告诉你,夫人终于被我说服,我知道那时的我很自私。”
乔君儿已经什么无所谓了,既然诺焰要误会她,那么就让所有罪名都让她来承受吧!只要不伤害到无辜的人,怎么都一样。
诺焰咬紧下唇,迸出冰冷的话语,“你很有能耐,能将我这个诺特王耍得团团转!”诺焰第一次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他真的好恨乔君儿……
为什么她要做这么多事?
“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最在行的是演戏,不是吗?”乔君儿故意摆出那种犯贱的笑颜,嘲弄他。
顷刻之间,诺焰控制不住,狠狠地甩了乔君儿一个巴掌。
‘啪。’
乔君儿被诺焰那一掌劲力,踉跄了一下,摔在了地上。乔君儿颤抖地抚上自己火辣的脸颊,倏地抬眼,盯着诺焰……
他打了她,他居然打了她?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他要一次又一次伤害她?她已经不奢求感情,也不妄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他仍不肯放过她?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再也经受不住如此多的打击,就算他不在乎她,为什么到最后,却连一点点尊严也不施舍给她?
乔君儿努力不让自己痛哭出声,心碎地低着头,泪如断线的珍珠,颗颗下落……
明明已经心死了,为何要会痛?明明说过不在乎了,为何还要流泪?
为什么自己始终放不下他?这样的矛盾,究竟还要折磨她多久?
最后……
乔君儿坚强地拭去眸里的泪水,昂头对诺焰道,“诺焰。”喊他的时候,乔君儿的心狠抽了一下,“现在,你还想怎样?”
诺焰的眸光对上她的,顿时四目相对,各自望进对方眼底。
天杀的,他为什么会……收起手,诺焰心疼,懊恼,后悔,愧疚……
“替我向夫人道别,对于所做的事,对不起!”
乔君儿不再犹豫,亦不给诺焰任何机会,毅然决然转身离去。她不要在乎他,再也不要在乎他,即使走不了,她也要尽全力,不认输……
诺焰怔怔地望着乔君儿的背影……
“君儿。”匆忙赶来通知诺焰好消息的卡尼娅,与正好踏出房门的乔君儿一个迎面撞上。
“对不起,夫人。”乔君儿倏地止步,着急的查看卡尼娅是否受伤。
卡尼娅一边拉住乔君儿,一边对诺焰道,“诺儿,罗伊醒了。”卡尼娅刚收到消息,就马上赶来通知了。
诺焰回神,“我马上过去。”罗伊的醒来,致使诺焰完全忘了质问卡尼娅那件事。
临走时,诺焰睨了一眼乔君儿,但最终,与她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