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说?”宋凛如继续道,“怎么又想起我天香楼了?”
夏云染觉得那折扇现在好似利刃,下巴被抬起的感觉真不好,不过面对宋凛如这么强横的人,她又不敢反抗——他手下那些大叔的菜刀好闪耀的,而她唯一的筹码,现在估计还在拼命吃糕点。
“我、我不是夏云染,世子爷你认错人了。”夏云染矢口否认,看着眼前这个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俊美少年,“我只是,凑热闹的。”
“认错别人有可能,但对于冲撞过我父王,甚至将事情闹到皇上那儿去的人,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宋凛如淡定的说道,眼神危险极了。
容妈,你不是只是轻飘飘的一笔带过的吗,既然都闹到皇上那儿去了,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诶。
夏云染胆战心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这位世子爷行事阴晴不定,游个湖都能将皇子的人打残,这种情况下和对方硬碰硬,那是不理智的。
狡辩不承认也没用,他都说了,就算她是一摊灰,他也认得出来。
“你要爷我问第二次吗?”宋凛如又道,语气很慢,眼神很锋利,挑着她下巴的手更用力了,“怎么想起来天香楼了?嗯?你的绝不踏足的誓言呢?”
“啊哈哈,你问我这个啊?是吧,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思考了很久。”夏云染笑得跟哈巴狗似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拖延时间,“我想来想去,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不是想起天香楼啊,我是想你了!”
“想我?”宋凛如笑容邪魅,眼神闪烁,“好,那你便说说,想我什么了?”
“这是秘密。”夏云染收起了笑容,闭上了眼睛,她的下巴已经被他抬得彻底扬起来了,太阳这会儿很刺眼的,“当然,如果你可以让我离开天香楼,我愿意和你分享这个秘密。”
“好。”宋凛如倒是干脆利落,甚至将手拿开了,没有继续挑着她的下巴,“说说你是怎么想我的。”
“想得夜不能寐,想得寝食难安,想得支离破碎,那是夜以继日的想。”夏云染顺口就道,“为伊消得人憔悴听说过吧?”
“那么三皇子呢?你不是心心念念都是三皇子吗?”宋凛如挑眉轻笑,语气说不出的讥讽,“全恒丰城谁不知道你为了三皇子寻死觅活,上吊求娶?你可是最近恒丰城的第一大笑话。”
恒丰城第一大笑话……夏云染仇恨着这个悲催的名头。
“他们知道个屁。”夏云染为了强调语气,爆了粗口,“我对那个三皇子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以我脖子上的玩意儿发誓,我要是真的想过三皇子半分,我就、就给你做牛做马,行吧?”
开什么玩笑,她连三皇子是方是圆都不知道,怎么想?
宋凛如现在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夏云染叹口气,她知道自己对外形象不好,但是没想到这么根深蒂固,赌咒发誓了,人都不相信她。
“你真的对三皇子没兴趣了?”宋凛如眯起眼睛问道,他最清楚三皇子对夏云染有多大吸引力了,上回冲撞他父王的起因,就是因为父王说了句在北征的三皇子宋慕天不该坑杀战俘。
“呼——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这次来天香楼,真是因为想你。”夏云染重重吐出一口气,一脸真挚的看着宋凛如,“因为,我想跟你道歉,以及跟睿亲王道歉。”
宋凛如的表情突然变得跟见了鬼似地。
“我前思后想,上回冲撞睿亲王爷是我不对,我错了,我现在在这里跟你和睿亲王爷赔不是,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夏云染厚颜无耻的说道,这招不错吧,拉下脸对前任可能不容易,但对她来说那是生存技能之一,“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以前没脑子,是笨蛋,不懂轻重,世子爷和王爷海涵。”
宋凛如沉默了,以一种全新的审视的目光看着夏云染。
“咳——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亲自去王府道歉,但是你也知道,我最近出了点儿小岔子。”夏云染被宋凛如看得浑身不自在,又补充了一句,“今日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慢着。”宋凛如看着夏云染,目露精光,“告诉我你死而复生是怎么回事?恒丰城都传遍了这事,还说你疯了,被禁闭起来。”
“啊?传得这么快啊?”夏云染张大了嘴巴,这就不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吗,就已经都知道了,“谁说我死了?那都是以讹传讹的,你也信?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吗?”
“说不定真的是妖孽在你身上作祟。”宋凛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除了这张脸还是夏云染的,说话、举止、眼神,全部都不一样了。”
“什么妖孽不妖孽,我是经过神使鉴定的。至于不一样么,经历生死,也该醒悟了。”夏云染心中一跳,面上不动声色,理直气壮,“不然你也险死一回试试看?”
宋凛如看着下夏云染,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根本是另外一个人,这不是死一回那么简单,他不疾不徐,又问道:“不是说你疯了吗?不是说被禁闭吗?”
“这个嘛……装疯卖傻,以求活命。”夏云染一点儿不隐瞒,爽快说道,“你也知道大宅门中那点儿事,有人不想我活着,我又不是她对手,于是我就只好装疯卖傻了。出来么,是因为想你啊,我刚刚说了。”
她这么坦率无比符合逻辑的回答,他不信是他人有问题。
“你是说,靖王王妃想要害你?”宋凛如慢慢的说道,说得意味深长似地。
“我什么都没有说。”夏云染一脸无辜,接着话锋一转,换上了笑脸,“世子爷,看在我诚心道歉,又这么坦白的份儿上,还希望你不要将看到我的事情透露出去好么。”
“嗯,我不会透露的。”宋凛如点头,面带善良的微笑,“这么无聊的事情我不会做,你们靖王府的内宅问题与我无关。”
“多谢世子爷。”夏云染大喜过望,没想到他就这么放过了自己,“那,那我就……走……”
对了,泫尘,半个时辰是不是快到了,那家伙不是吃得忘记了时间了吧?万一回不来……
夏云染不敢去想这个结果,只是宋凛如现在这种看犯人似地目光看着她,她该怎么办呢?
“走?”还没等夏云染想清楚,宋凛如已经又说话了,点着头,“对,我是答应了让你走,只是我没说,让你完整无缺的走出去呀。既然你道歉,为了表达诚意,你自然应该付出点儿代价。和我宋凛如了结过节,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完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