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凤云开走了出去,七公子看着她,正欲开口,却不想被她抢了先。
“请七公子着手调查今日之事,对于幕后指使者,不管对方身份如何,我都不想看见七公子有任何轻纵对方的行为。”凤云开说这话时,表情严肃,眼里有着簇簇怒焰。
七公子半晌不语后,突地勾唇笑了。
看来,凤云开也是有脾气的,这一次,那些人倒是掀了她的逆鳞了。
“他们惹你,也就是不将我洛凌七放在眼里,我不介意闹上一闹。”七公子颔首说道,他要让她明白,他和她是站在同一战线的。
凤云开弯了弯唇:“有七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着话题一转:“我现在要去实验田看看情况,七公子要一块儿去么?”
“自然。”提到水稻,七公子语气颇有几分森然,看样子这次被掀了逆鳞的不止是凤云开,还有七公子。
凤云开便与七公子一道,前往那块实验田去了,同行的,自然有凌园一干人等。
毕竟,七公子都来了,凌园下人谁又敢不侍候在七公子左右呢?就是洛城这位堂堂太子爷,也不得不给七公子几分面子的。
来到田边,凤云开提了提裙摆,准备进田里看看水稻被破坏的情况。
“你要进去?”七公子微微皱了皱眉,但见凤云开理都没理他,直接弯下腰去检查被践踏过的水稻了。
好在水稻之前是开了花的,水田里的水已经被排过,七公子才没有额外阻止,不过……
凤云开那姣好的身段,浑圆的屁屁,随着她一次次弯腰前进,显得特别勾人视线。
七公子稍稍转头,目光冷厉地扫了众人一圈,顿时,所有雄性生物都优雅的转过了身,将视线放在了其他地方。
而后,七公子回头,继续看着凤云开……
检查一圈之后,凤云开从田里小心翼翼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喜悦地说道:“虽说水稻被践踏过,不过,情况还不算太过严重,我或许有办法能让它们重新长起来。”
凤云开既已出了实验田,众人也都回身,齐齐地看着她,也均为她的话所惊讶。
七公子修眉一挑:“你还有办法?”
“只能是试一试了。”凤云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道,接着便冲阿大和阿二说道:“你们二人,去凌园后面那片竹林,削百来根两丈左右的细竹竿来。”
然后又冲沫然和徐东日吩咐道:“你们去找百来片草叶来,要高过一丈的野草叶。”
众人虽然不解,可得到吩咐的不敢怠慢,很快就去准备了。
张卓洪愣了片刻,忙问道:“小姐,我和严管事该做些什么啊?”
凤云开摇头道:“你们暂时歇着吧,等他们准备好东西之后,便要你们连夜动手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那些恹恹的水稻,不再说话。
这两人力气虽有,可百来根竹竿不是小数目,若要这两人去动手,只怕天明也没个结果。而阿大阿二就不同了,他们有武功,削百来根竹竿只需一炷香的功夫便可。
何况,他们还得忙接下来的事情,这些前事,便不需要他们去做了。
果然不出凤云开所料,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阿大阿二、沫然徐东日两边就已经分头准备好了。
看着一大堆细竹竿和野草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凤云开身上,看她准备怎么救这些被践踏过的水稻。
“两位管事,你们像我这样,把水稻扶正,轻轻……”
凤云开蹲在七公子面前,就近选了一簇被践踏在土中的水稻,用一根竹竿插在离水稻几厘米的土中,然后用长长的野草叶将竹竿与水稻茎干绑起来。
等完事之后,凤云开站起身来,瞧着严书阳和张卓洪:“看清楚了吗?动作一定要轻,竹竿不能插到水稻的根,野草叶也不能绑得太紧。”
严书阳和张卓洪对视一眼,随后一同点头:“明白了。”
“那就开始动手吧。”凤云开看了一眼七公子,见七公子的眉一直微蹙着,便吩咐两人后站去了七公子右侧,她知道这男人似乎不喜欢她下地……
严书阳和张卓洪模仿凤云开的做法,一簇簇的将水稻与竹竿绑在一起,等到前面一些水稻靠在竹竿上‘立正’之后,一眼望去竟像是毫无损伤似的,依旧那般欣欣向荣。
凤云开站在七公子身侧,抿唇微笑着。
这是她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办法,因为她检查完水稻后,发现水稻只是被践踏进了土里,并没有被拦腰斩断,哪怕是最严重的几簇,也只是茎干稍稍破损而已。
看样子,那些牲畜并不是冲着这批水稻来的,它们只是因为受了某种刺激、在凌园各处窜跳罢了,而这种践踏,毕竟没有人为破坏那般精密,也才使得她想出了这个笨办法。
哪怕最后水稻结实,她也不会有被怀疑的可能,毕竟,这个办法说不行就不行,说行,也行。
“这个办法,能救活这些水稻?”七公子看在眼里,心中仅存一丝疑问。
这让七公子自己都感到惊讶,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凤云开的所作所为,竟然有些深信不疑了?
凤云开很保守地说道:“我检查过这些被践踏过的水稻,它们的茎干并没有断裂,只是折弯而已,所以我想试一试,以前我看见过我爹娘这样挽救被大风吹倒的水稻。”
七公子闻言,便不再质疑她什么了。
粮食在大安王朝是如此重要,所以哪怕凌园一干人等、包括娇生惯养的小太子,在夜寒露重的夜里站了整整一晚,直到严书阳和张卓洪将凤云开所吩咐的事情做完之后才离开,众人也没有一句怨言,哪怕是心里,也没有。
对众人来说,凤云开在水稻方面的成功,意味着他们在大安王朝的身份也将非同一般。
所谓目标一致,却各怀心思,说的就是凌园众人了。
第二天,七公子就不知从何处招募来一批壮丁,守在了凌园四周,他们并不仅仅是保护那块实验田,而是保护整个凌园,不许闲杂人等进入凌园半步。
这批壮丁只是作为凌园的护卫,日后都个个飞黄腾达,成为世人追捧畏惧的对象了,而凌园其他人呢?那地位就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然,一开始他们只是激动于能为七公子办差,并不知道他们会沾凌园之光,获得那般巨大的利益。
凤云开作为凌园现任的‘主人’,壮丁们自然不敢拦她,所以她想出门就出门,想看看水稻就看看水稻。
谁也不知道,她在佯装看水稻时,往水稻茎干折弯处抹上了那从聚宝盆里得来的灵水,在旁人眼中,她只不过是摸了摸那些水稻而已。
过了约莫二十五六日的时间,严书阳和张卓洪一大早就来禀告凤云开,说是那些被践踏过的水稻不但没有夭折,而且已经结出了稻穗,饱满极了!
凤云开早知道是这结果,但还是忍不住随两人去看了,只因为,连一向面无生气的严书阳,脸上也有了一抹激动之色,所以她想,她不能在这两位管事的兴奋上泼一盆冷水。
“小姐快看,不出七八日,这批水稻就能大丰收啦!”张卓洪用手指着那一片开始冒出金黄的水稻,兴奋的说道。
凤云开定睛看了一会儿,笑了:“这次,多亏了两位管事,凤云开心中感激不尽。”
这次,却是严书阳开口说话了:“小姐说的哪里话,我们既是凌园聘来的管事,怎敢不尽心尽力?小姐说这感激的话,我们便不敢领工钱了。”
张卓洪也接口道:“是啊,小姐以后可千万别再这般说了,我实在听着不自在。”
凤云开望了望两人,抿唇而笑,只是点头却不说话。
这两人,虽说底细有些让她疑虑,不过她却看得出来,这两人对她、对凌园,并无二心。也许……真如七公子所说,两人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不得不投身凌园,隐姓埋名以避祸吧。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她在担心什么呢?反正七公子说了,不管这两人是什么身份,只要他们对她没有二心,他就保他们在凌园无虞。
反之……七公子会让他们再寻不着遁身之处,且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想起七公子当时眼中的狠厉,凤云开突然微微一颤,引得张卓洪侧目一看。
“小姐,是有些冷吗?”张卓洪虽然这么问,可却抬头看了看已然冒出头的太阳。
凤云开摇了摇头,勉强一笑:“我在想,之前是谁在跟我过不去。”
张卓洪道:“七公子这不是在查么?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凤云开一想也是,却不料严书阳冷冷地说道:“以七公子之能,何须一月查清事情真相?若我猜的不错,七公子定是已然查清,却因对方身份一时无法动手,正在运筹帷幄吧!”
这……还需要运筹帷幄?凤云开呆了一呆,可随即想起那日她对七公子说的话,不禁在心头一颤——莫不是,七公子还记着那日她所坚持,所以想方设法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越想,凤云开越觉得过意不去,她自然知道这大安王朝的各势力,有多错综复杂的,她并不想因为那么一件事,而让七公子焦头烂额。
于是,凤云开转身朝凌园外走去。
她,要去洛记药铺,见七公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