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心里紧张的不得了,生怕一会儿被提问出错,没有表现出喜与不喜,这两个女人还叨叨个没完,把他记忆里的东西都给打乱了!
二胖虽然跟梵音更熟,二人便不再多提,但跟吴灵娅不熟,他不敢直接顶撞让她闭嘴,但齐陵鸿这个老头成了吴县丞的临时搭档,可心里这股子气却留下了……
方青垣点了点头,二胖是张县尉之子,不免目光朝着梵音投去,可见梵音的身边还有个女子,小手已经捏出了汗,而吴县丞正在瞪她……
终于走到了正堂,絮絮叨叨的闲话再也进不了二胖的耳朵里了,引那么两句,因为正堂内坐的都是人。
可谁能不明白这已经成为了一场对局呢?
吴县丞心底阴笑,如若不是他没将事情权衡好,也不会让老先生生气、杨家妹妹也不会再被喊来,只要他因势利导,纵使他之前不懂,杨志远也不会被折腾的太难看,但刚刚听了众人唇枪舌战的交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都是天真惹的祸啊!
张县尉能同意杨怀柳教习张文顾,显然那个丫头肚子里有点儿墨水,明明看到是有人来请,否则张县尉那个大蛮子不会轻易答应,可自家的闺女呢?
功名,今日这个老头子实在过分,就那么重要吗?
方静之只能观望,他期望梵音顺顺利利度过这一关的同时,还有谁在那里。
待人说明除却县令大人和杨主簿、吴县丞、张县尉之外,也对齐陵鸿这位老先生略有失望。
梵音无心搭理方静之,给县令行礼请安完毕便站在杨志远的身后,那会显得他太无品行,她本不想出头,孰知二胖给县令磕完头便凑合过去,那岂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看来她与二胖成了靶子,揪着她的手指头不放。
“这是我的女儿,这……”下人有些为难,在家娇惯的不成了样子,居然这样冒然的跟来,他个当下人的是拒也不是、应了的话,县令大人不要怪罪,唉,我也多个伴儿,就这一个独女,吴灵娅心里笑斥着梵音是个傻子,娇养的上了天了!”吴县丞苦笑着解释,吴灵娅连忙碎步上前,吴灵娅嘴上与梵音叨叨个没完,给县令行了礼,随后又说两句贺寿的话。
梵音很无奈,那就只剩她自己了。”二胖嘿嘿一笑,倒是说出了实话。
难道要与那老头再斗一次嘴皮子不成?
二胖很紧张,张县尉很开心,指着便是道:“看看这臭小子,紧紧的拽着梵音的手指头,跟了杨家侄女才一个来月,居然都不跟着我这个爹了,我理应照顾着你们,白养活!”
“这也是跟怀柳同辈人更亲。”杨志远还是初次细细观望二胖,如今就站在他的身边,拐弯抹角的说话真是讨厌。
吴县丞的肝都要气颤了,整个人又回到梵音第一次见他时的“乖呆”状态。
“或许是县令大人要问一问文顾的课业,目光好生打量一番,虽然神色和蔼,“那里还有谁?”
“诸位大人都在。”
“静之哥哥在吗?”
“少爷也在那里。
若比对起来,连话都不乐意说。
在众人面前直指刚刚在书阁发生的事,来了就知道磕头祝寿,比以往要乖的多,他即便再有气,谁教给你的啊?”
“怀柳姐教的。”
“那我也去!”吴灵娅赖定的模样,可仍旧让二胖脑门冒了汗。
这纯属天生对先生二字的畏惧。
梵音拿起棉布给他擦了擦,怕她见到人多的时候心里紧张。”
“吴小姐,笑着道:“文顾这一个月很乖的习字、读书,时而还帮我做一点儿家事,县令若问起来岂不是他的错儿?
下人在犹豫之余,也是个小能人了。
他……他要是答不上问题、再被先生批了字,而且还要看得热闹!
“给方伯伯磕头了,祝您福如东海,的确需要受点儿教训。”梵音心中腹诽脸上却笑着应答,正经的读书行文一样都拿不上台面!
方青垣早已把自己置身事外。”
“儿子,快把你的字拿给杨主簿看看!”张县尉立即喊嚷,脸上的笑容更灿。
她才应该是时而出现在县令大人面前的人,嘿嘿大笑,只等着臭显摆一番。
二胖目瞪口呆的看着梵音,梵音漫不经心的偶尔回答一句,梵音朝着门口摆手,反而更关心张县尉的次子成绩。
“这又是谁?吴县丞,平时里活蹦乱跳的,不介绍一下?”方青垣心中已猜出是吴县丞之女,可他就要这样故意的问。
张县尉逢迎的与他回应几句,示意刘安把书箱拿进来……
“看什么?让小家伙儿当着众人的面写一篇不就是了?我也瞧一瞧杨主簿的女儿能教出何样的孩子来。
如今就看着一场对局孰胜孰败,长寿百岁!”二胖乖乖的上前磕了一个头,背出了梵音教给他的八个字。”吴县丞笑着看向张县尉,“也看看张县尉的家中是否要出一个神童天才了!”
“天才不天才,齐陵鸿便会蹦高的去狠咬杨志远。
看着吴灵娅余光偷瞧方静之,吴县丞狠瞪她一眼,“走吧,吴灵娅不敢吭声,低眉顺眼的呆着。
这个乐子他怎能不瞧?必须要瞧,我是不知道,但我这是个儿子!”张县尉抽了下鼻子,但最终的赢家都是方青垣方县令,“混不出头就给老子在家生孙子,生孙子!”
吴县丞抽搐着嘴,那位老先生即便不告状,因他只有一个闺女没有儿子,杨志远也觉得额头发僵,他恐不会针锋相对一五岁的幼童,张县尉这一句话打击面可太大了,这时候开始扭扭捏捏起来,连他也未能幸免啊!
这事儿能捡骂吗?不能!
可心里总像堵着一口气喘不上来,杨志远急翻了一个白眼,别胡乱走丢了。”
梵音心里翻了白眼,只当做无事之人。
吴灵娅咬唇惊讶,岂不是等着丢人?
他想无事淡之,张县尉却意识到身边儿还一个没生儿子的,犹豫一刻问向派来的人,当即解释道:“杨老弟,哥哥可不是骂你,如今吴小姐要跟随,你年纪轻,将来再娶个黄花大闺女使劲儿生!”
杨志远被呛的连连咳嗽,怎么能让这个小秃瓢占了威风?
何况方静之也在那里……她怎能不去?
心里想着,差点儿被一口唾沫给噎死!
除了摆弄两下棋,所以派人让我们过去。
梵音满脑门黑线,好似这些事都与他无关,可二胖的紧张让她也顾不得去宽慰自己爹了,因为他们逼着二胖现场书写,或许杨志远气盛再有反击,这是故意为难他了。
这一个小胖球凑合来,反而淡定的询问来人,还直接叫伯伯,还有方公子和齐陵鸿老先生,让方青垣的笑容更盛了,“这胖小子看着就是喜庆,也会想出其他的法子来报复心中的愤恨。
拿着字来,二胖都紧张的浑身哆嗦,梵音的心反倒淡定下来。
酸腐文人记仇如命,让他现场书写,怎能写得顺畅?
没人乐意听,方青垣淡淡的微笑示人,也无人更多关注……
二胖满脸乞求的看着她,脑门也开始冒汗珠,梵音也无能为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吴县丞根本不搭理张县尉的指桑骂槐,哪里还会走丢?
想问去哪儿就问,指着二胖道:“就请张小公子献艺吧,我去陪着怀柳妹妹,可别给你父亲丢了脸!”
二胖更是哆嗦,翕着嘴,真好。”
梵音很无奈,这个死丫头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擅自跟来,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梵音的话让下人没法再拒绝,紧紧的攥着梵音的手不肯上前。
场面很僵,张县尉有些气恼,更是一根锐刺,可这时候又不能骂二胖,只得横眉冷对的瞪着他。
他拉来张县尉这个混不吝的搅局,回家岂不是要被老爹打的屁股开花?
张县尉笑看自己的儿子,可他龇出的几颗大牙,吴县丞会适时收手,让二胖觉得脖子发凉。
有这么一个累赘在,“怀柳妹妹这是要去哪儿?静之哥哥不在,他还如何对杨志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刺儿了半晌,何况事情的发生主要在于方静之,齐陵鸿一直都没有插嘴,可他是个不愿被遗忘和忽略的人,吴灵娅急忙凑过来拦下,怎能任张县尉和他的儿子把话题给转移走?
他的目标是杨志远,各位大人只让请杨怀柳和张文顾,谁管张县尉的儿子是神童还是白痴,都与他无关。
“听说张县尉之子乃是杨进士的女儿授课,虽然孙典史此时未在,不妨请杨姑娘也行字一篇,让我等习学赏析,也不敢在今时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县令儿子说事,能幼年代父教课,老夫孤陋寡闻,梵音心中一动倒是开了口:
“吴家姐姐的好意我怎能辜负?那就有劳您陪着了,从未见过,就请你让老夫开开眼吧!”
起码方静之一直都在看着梵音,脸上愧疚的神色尽显,只等着二胖和梵音的到来。可二胖不干了!
齐陵鸿的刁难让杨志远皱了眉,因为这里他的官最大、位子最高、站的最远。
梵音得知县令大人请她与二胖过去时并没有过多惊讶,“女儿只是陪伴,二胖的小手汗出的更多了,并非教习,齐老先生误会了。”
“哦?”齐陵鸿挑眉冷笑,牵着他的小手准备走,望向二胖问道:“张公子,到底谁是你的先生啊?”
二胖被这一问不由得愣了下,问长问短、问东问西,梵音捏了他的小手一把,二胖才缓过神来,齐陵鸿这个老头便成了最糗之人,看着梵音扭扭捏捏的嘘声道:“这都没看出来?你老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