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几日能回来?”
莫与轲看着站在那里的老管家问道,老人沙哑的笑了几声“庄主侧夫有孕,所以还要在别庄住一段日子,莫大夫不要急,还是再等几日吧。”
莫与轲皱起眉,看着老管家颤颤巍巍的给花园里的花浇水,然后袖子一紧,低头就看见冉笙眨着眼靠在自己身边,忍不住掐了下冉笙的脸颊。
“闷么?”
冉笙摇摇头,小声道“与轲,为什么这里白天还是这么少的人啊?”
莫与轲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边的老管家就笑了起来,低沉的道“人少好啊……人少做什么都不怕被发现,,做什么都省了很多麻烦……人少好啊……”
冉笙更靠近莫与轲,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老管家浑浊的眼睛看过来,那双眼里面满是惊人的凉薄之意“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了。”
话音未散,老人拖着有些跛的腿慢慢的走出院子,一边走一边低低的轻声自语。
“秋素……山庄……脏啊……”
冉笙抱着莫与轲的腰,被老人的话弄得有些慌慌的“与轲,他为什么要那么说?”
莫与轲拍拍冉笙的肩“这不是我们要插手的事情,走吧,进屋去。”
冉笙乖巧的点头,不再问下去,这个古怪的山庄让他不可抑制的想念自己的家,这里,太冰冷了。
哧——
莫与轲正迈进门槛的脚步一僵,抱着冉笙迅捷的侧身,带着破空的凌厉之气的柳叶“啪”的一声扎在了门楣上。
“你的功夫又进步了。”
莫与轲轻笑了一声,抱着冉笙转过头去“好久不见,荆匀。”
说着,莫与轲袖口一抖,一枚铜钱叮的一声的射了过去,不及防备的荆匀险险的躲过。
面前的陌生女子,赫然就是跟在沈乔身边的沉默侍卫。
荆匀难得的也露出笑意“好久不见。”
莫与轲推门出来的时候,荆匀正坐在桌边喝酒,看见她出来道“你还是那么痴情。”
“你也一样。”
莫与轲回了句,也在桌边坐下来,任由荆匀给自己斟酒“秋素山庄不是一个可以长久呆下去的地方,你还没有和他明说么?”
荆匀手顿了一下“还不到时候。”
莫与轲不由得嗤笑,带着一丝难得的讽意“荆匀,你一向洒脱,不拘世俗教条,可是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这么优柔寡断?”
荆匀不语,眼光却是沉沉。
“当年沈乔定亲的时候你说还不到时候,成亲的时候你也说不到时候,后来秋以至再娶,沈乔流产的时候还是不到时候,你说,什么才是到时候?”
莫与轲言辞犀利,让荆匀喝酒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不是我不想,是不能。”
“哦?”莫与轲勾唇“为何?”
“那是沈乔希望的,只要他想,我就会帮他完成。”
“不论对错?”
“不论。”
“不论成否?”
“不论。”
“荆匀。”莫与轲手指轻敲桌面“如若当年你能下定决心,沈乔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痛苦,那样一个灵慧的男子,就这样困在这个污秽不堪的地方……在沈乔还没有彻底的被这个地方淹没之前,带他走吧。”
荆匀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知道。”
“你要想清楚。”莫与轲声音低沉,警告道“你已经错了很多步,不要继续错下去。”
“沈乔是个难得的男子,你也是一个难得的痴情人,为何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不。
不是觉得。
荆匀在心里沉沉的叹息。
在她眼里,沈乔是那样好,而自己……江湖草莽,拿什么来配?
……
冉笙睡了一觉起来,身边时空的,莫与轲没有回来。
外厅传来喁喁细语的声音,冉笙好奇的悄声走过去,看见莫与轲和那个不认识的女子正在说着什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打扰她们说话,冉笙小跑着又跳回床上。
抱着被子在床榻上滚了两圈,已经没有一丝睡意的宝宝还是坐了起来,穿好外衫准备去后院看看花。
秋素山庄难得有雾气完全散去的阳光明媚的日子,冉笙拖着下巴坐在门槛上看着院子里很是素气的花,觉得秋素山庄真的确实如江湖上传言的那样漂亮。
正在发呆,一道阴影把宝宝娇小的身形遮挡住,冉笙抬起头,看见一张很是眼熟的脸,可是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和那天来找莫与轲的骄横男子很相似,可是气质上却差好多。
冉笙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对方已经对他笑着道“荆匀在这里么?”
被对方温和的笑意一晃神,冉笙不由自主的点头“在里面和与轲说话。”
沈乔了然的应了一声“莫大夫和荆匀看样子是老朋友了啊……”
冉笙眨眨眼“哦……”
被冉笙傻傻的样子逗笑了,沈乔在冉笙身边坐下来“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你见过我么?”
冉笙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看起来很像,可是不是。”
沈乔“咦”了一声。
“那个哥哥只是长得和你有点像,可是感觉很凶的样子。”冉笙笨拙的解释“哥哥你比他要温柔好多。”
听到和自己有些像,沈乔就知道冉笙在说谁了,拍拍冉笙的头,沈乔道“那是我弟弟。”
弟弟?
冉笙觉得很惊讶。
“笙儿。”
莫与轲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冉笙一听就跳起来,扑进走过来的莫与轲怀里。
莫与轲这时候才看见一边的沈乔,点头示意道“沈公子。”
荆匀在看见沈乔时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沈乔会来找自己,男子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淡淡的笑着“荆匀,我找了你好久。”
荆匀走过去,习惯性的沉默着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沈乔披上“冷。”
沈乔笑意更加温暖,任由荆匀给自己正整好外衫,轻声道“我们回清苑好不好?”
荆匀点头,回身对莫与轲道“改日再聊。”
莫与轲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