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笙清醒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痛,不由自主的就低低的呜咽了一声。
眯起的眼看不清屋子里的环境,可是直觉的冉笙知道,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额头上有凉凉的感觉,冉笙皱起眉,竭力的睁开眼睛。
“笙儿,醒了吗?”
女子温柔的声音传来,,把湿毛巾放下,指尖轻抚对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冉笙神志慢慢的清晰起来。
“与轲?”
嗓子有些痛,连带着声音都带着沙哑,冉笙迷糊的任由自己被扶起来靠在对方身上,然后清凉的水喂进嘴里。
“还痛不痛?”
女子的声音担忧而疼惜,隐含着深切的温柔。
冉笙看清了面前女子深邃温柔的一双眼,蓦的就回想起一幅幅凌乱的画面,交缠的身体,火热的喘息……
莫与轲好笑的看着一下子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的冉笙,拍拍那一团鼓起道“笙儿?”
冉笙在被子里捂住脸,感觉自己几乎要烧起来。
……原来,是那样的。
想到小时候睡不着到爹爹和娘亲屋子里的时候,娘亲那张铁青的脸……
完了,脸烧的更厉害了。
“笙儿,起来把药喝了,身子是不是很疼?”
确实有点疼没错……
犹豫了好久,冉笙还是探出半边脸,亮晶晶的眼睛里带着羞涩的看着坐在床边的莫与轲。
莫与轲笑了一声,把冉笙抱进怀里,在冉笙的额上吻了一下“乖,把药喝了。”
就着莫与轲的手,冉笙皱着鼻子喝光那一碗苦苦的药,然后含着蜜饯不说话。
头上传来莫与轲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现在知道害羞了?”
冉笙把脸偎进莫与轲怀里,可是露在外面的耳朵却红彤彤的暴露了他害羞的心思。
冉笙白皙的侧脸上有几道明显的划痕,莫与轲脸色带着淡淡的阴霾的伸出手温柔的摩挲上去,在冉笙耳边低声问道“笙儿怎么弄伤的自己?”
怀里的冉笙动了动,抬起头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有人去抓我,可是我身上有与轲给我的麻醉针哦,她们都没有防备。”
一个“抓”字让莫与轲的在冉笙看不到的地方更见骇人,可是语气还是轻柔的问道。
“那脚呢,是怎么伤的?”
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处好像缠上了纱布,冉笙皱起鼻子“我担心夏凉会对与轲不利,跑的快了些被绊倒了……”
提到夏凉,冉笙这才想起来揪住莫与轲的袖子“夏凉呢,怎么样了?”
莫与轲眼里闪过一丝暗色,安抚的拍着冉笙的背“没事,我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
冉笙心里有些毛毛的,总觉得那个“小小的教训”自己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随手抓过莫与轲的一缕头发把玩,在手指上缠来缠去,冉笙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还是觉得夏凉好讨厌……”
自从离开家,他讨厌的人觉越来越多……
“你不需要喜欢他。”莫与轲淡淡的说着,手指滑过冉笙的发丝,接着问道“脚还痛不痛?”
冉笙摇头,扬起小脸“可是子歌就只要夏夙一个孩子,夏夙又只有夏凉一个信任的亲人了……”
这句话让莫与轲眼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似的低语“唯一的啊……”
冉笙没有听清“与轲在说什么?”
“没事。”
一直摩挲这冉笙手上脸颊的手指一顿,莫与轲凑过去在伤处落下细密的亲吻,吹拂在冉笙脸上的呼吸让宝宝有些迷糊。
“从今以后……就不再是了……”
即使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也知道什么可以原谅什么应该远离,夏凉那样对待他……还希望会被原谅么?
要是再加上一点点别的……
莫与轲垂下眼冷漠的笑起来。
我的逆鳞,也是你敢触碰的么?
还是很疲惫的宝宝在熟悉的怀里终于忍不住再次睡了过去,莫与轲眸色深深的看着怀里睡相乖巧的冉笙,忍不住再次在对方的唇畔吻下去,然后温和的磨蹭着。
“笙儿,伤害你的人……我永远都不会放过。”
透着凉意的房间,夏夙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一双眼无神的盯着屋顶,就连有人走到自己身边都没有反映。
“你以后不可以练武功,必须每天吃药,气血不足,也许……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夏夙呆呆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
虽然才三岁,可是这些话足够他明白残忍。
莫与轲坐在床边,把药丸放在桌子上道“起来吧,你最喜欢的夏凉哥哥暂时可不能来看你了,自己把药吃了。”
听到夏凉这个名字,夏夙眼里闪过不符合年纪的仇恨。
他不知道嫁人什么的有多重要,可是一直信赖的哥哥毫不留情的割伤自己的手腕取血的冷酷样子,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也许是情绪太过明显,也许是故意的,女子轻笑了一声。
“怎么,不喜欢你的哥哥了?”
“你爹爹难道没有告诉过你,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以相信么?”
女子声音淡然,可是话语里却有些冷厉的凉薄“那不是你最喜欢的哥哥?可以取你的血,让你变成一个半残来达成自己目的的哥哥?”
夏夙呜咽起来,眼睛里都是单纯的恨意。
曾经有多喜欢,现在就又多恨。
“所以,你要好好的照顾你的哥哥啊,你不是谷主么?现在你哥哥已经没有了武功,你想留下他还是赶走他……都随你,因为,是他欠你的。”
女子的语气里带着黑暗的诱导之意,让还什么都不懂得的孩子心里不可思议的沉重。
“我要……留下他。”
稚嫩的声音沙哑晦涩,夏夙一字一字的慢慢道“爹爹说过,欠我的,都要……还回来。”
看着床上虚弱的夏夙,莫与轲勾了下嘴角“这就好。”
我毁了他的自由,你来束缚他一辈子。
欠下的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还清?这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