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与轲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冉笙坐在那里发呆,脸色有些臭臭的样子。
过去轻轻的拍了下冉笙的脑袋,莫与轲问道“不开心?”
宝宝抬起头,想了想道“刚刚谷主有来……”
莫与轲皱起眉,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夏子歌又和宝宝说了些有的没的。
“他让我告诉你……”
“笙儿不高兴?”打断冉笙的话,莫与轲把夏子歌扔在一边“是不是他说了什么?”
“……没有。”冉笙摇摇头,把夏子歌最后告诉他的话重复了一边。
莫与轲听着听着就皱起眉来,神色一下子大变,蓦的起身嘱咐冉笙道“笙儿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去……”
“一起!”
莫与轲直觉的想要拒绝,冉笙赶在对方说出反对的话之前道“你答应过的!”
眼里露出深深的无奈,莫与轲抱起冉笙,纵身往夏日山庄跃去。
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气的大厅里,夏子歌半跪着身子,趴伏在老人的腿上低声自语。
“莫姨,我把一切都交给夙儿了,你可以放心……”
“莫姨,长生花快开了,你看不到真可惜……”
“莫姨……”
一句一句的,夏子歌不断的低声说着话,让下面的谢无伤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子歌!她已经死了!不要这样!”
夏子歌冷冷的看过去“多话!”
毫不留情的一刀让原本就浑身是血的女子痛的闷哼一声,还是咬着牙困难的说着“子歌,你不是一个人的……还有我啊……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夏子歌恍然不闻,带着淡淡的笑意接着和已经死去多时的莫姨喃喃自语。
整个夏日山庄的大厅里都是红色的血,谢无伤的血。
夏子歌终于放开莫姨,走到女子的面前站定,谢无伤困难的抬起脸,沾满鲜血的脸上露出笑意的念道“子歌……”
“我不会让你死的。”
夏子歌的声音清冷“我不会给你解脱的,你要好好的活着。”
活着看着这个世间,赎罪。
“子歌?”面前没有了动静,谢无伤疑惑的转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重伤的她却连动一下都痛的眼前发黑。
“子……歌?”
模糊的视线在接触到上面的人的时候,谢无伤目眦尽裂!
“不要!子歌不要!”
来不及了。
大片的鲜血蔓延出来,那一朵长生花,开的艳丽。
等到莫与轲她们赶到那里的时候,整个大殿一片狼藉。
谢无伤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焦距,直直的看着大殿上方,嘴里不住的喃喃着“子歌……子歌……”
她曾经说过,生死都不在乎,只要可以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对方却毫不留情的斩断这么一点点的念想,徒然绝望。
夏子歌……心狠若此。
……
莫与轲手里捧着红色摇曳的花朵细细的打量,冉笙在一边探头探脑的问道“与轲,这个长生花好怪啊。”
确实是很怪,这朵长生花不同于在林子里看到的,只有外面一圈是红色的花瓣,花心附近竟然是几乎白色的粉。
莫与轲仔细看了半晌,叹了口气道“这个夏子歌,为了给新一任谷主保障,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方法。”
冉笙眼睛里面全是问号“什么方法?”
莫与轲笑了一下,开口正要解释,话却被敲门声打断了。
推门进来的谢无伤一脸的病色,比在客栈初见的时候还要憔悴,头发竟然花白了大半,进门后虚弱的笑了一下“咳咳……我是来辞行的。”
冉笙躲到一边不说话,虽然谢无伤现在看起来很可怜……可是一想到已经死掉了的夏子歌,冉笙就觉得看见谢无伤心里好闷。
“你要去哪里?”
谢无伤神色恍惚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夏之谷虽说恢复了常态,咳咳,可是前来招亲的人都杳无音信了,各大门派,咳咳,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去为夏之谷铲除麻烦。”
莫与轲眉一挑“你一个人,抵抗那么多仇家的追杀?”
谢无伤无所谓的点头“我欠夏之谷的,反正我的,咳咳,仇家也不少,多了这些也不算多。”
知道谢无伤心意已定,莫与轲也就不再多话,谢无伤眼神一扫,在看见长生花时一顿“那朵花……”
莫与轲也看过去,无奈的叹了一声“还没有成熟。”
谢无伤讶异“怎么会?”
“这朵花还需要新一任谷主的血,这也算是他向我要的一个保证。”
谢无伤神色一黯“……新一任谷主,是谁?”
莫与轲眼神微动,勾起唇“夏夙,莫姨的孩子。”
“过两日他便会过来,你可以见他一面。”
两日后,那个拖着病弱身体的男孩果然来到了夏之谷,谢无伤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策马再入江湖。
看着谢无伤远远的背影,冉笙拉着莫与轲的手道“与轲,你说慌话哦。”
莫与轲失笑,刮了冉笙的鼻子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谎了?”
冉笙得意的皱鼻子“夏夙明明就是夏子歌的孩子啊,你却说是莫姨的,骗人哦。”
“小傻瓜,”莫与轲捏了捏宝宝的耳朵“夏子歌与莫姨有血缘关系,那夏子歌的孩子不就是莫姨的孩子。”
冉笙眨巴着眼睛“狡猾!”
莫与轲笑起来,在冉笙的脸蛋上咬了一口。
怪就怪谢无伤连去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要是她去了就会发现,那个孱弱的孩子,竟和她有五六分相似。
天意弄人。
一个月后,天煞门谢无伤因妒杀害各大门派参加夏之谷招亲的弟子,引起巨大的轰动,谢无伤因此成了武林公敌,追杀不断,与此同时,夏之谷新一任谷主夏夙身体渐愈。
某一处隐秘的山洞,带着面纱的男子轻抚脸上的伤痕,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对身边的老人道“莫姨,我们也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