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笙蹲在小院子里,听话的帮着与轲看着熬着药的火,一边托着下巴发呆。
与轲忙着给禹王和红衣两个人诊病,忙的没有时间陪自己,可是倾樾怎么也不见了踪影啊?
真奇怪。
冉笙撅起嘴,手里的小扇子摇啊摇的,眼神也飘来飘去。
眼看着药马上就要熬好了,已经开始泛起了白雾,冉笙手下的动作稍稍快了些,心里高兴的想着终于可以去陪着与轲了,虽然对方同样没有时间顾着他,可是在与轲身边呆着也是好的。
然后,乐极生悲。
从天而降的人直接把药打翻在地上,冉笙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来人身上大片的血迹吓得一个后退,对方抬起满是血污的连冲冉笙笑了一下,虚弱的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莫与轲叫出来。”
冉笙这才认出对方竟然是穆青。
莫与轲听到想动这时候也快步的走出来,看见这个情景眼神一凛,走上前把冉笙抱在怀里,一副警戒的状态,穆青无奈的咧了下嘴“我说……你再不管我,我就真要死了……”
莫与轲一愣,穆青身上穿的是个很大的斗篷,这时候才自己艰难的解下来,莫与轲这才注意到原来穆青怀里竟然抱着一个人,像是昏迷着,正是说要马上成亲了的程偌,不过不同于穆青的狼狈,程偌倒是一点伤都没有受,很是安稳的样子。
“你去劫亲了?”
听了莫与轲的问话,穆青一下子笑了出来,笑的咳嗽出血沫来,呼吸不稳道“还是你了解我。”
“不明白也就罢了,明白了还让他嫁给别人,还不如拼死。”
莫与轲冷笑了一下“活该,劫个亲竟然能伤成这样,看来那个名号也真是名不副实。”
“别取笑了,”穆青闷声咳嗽“要是你被二十多个高手一起围攻,你不一定会比我好。”
莫与轲皱起眉“高手?成亲而已,程家想要做什么?”
“不是程家,是陈家。”穆青喘了几口气,手却还是稳稳的抱着程偌。
“先进去吧,一会再说事情。”莫与轲扫了眼穆青的状况,勾了下嘴角“你不回连人都抱不动了吧?”
“……我还没有那么废。”
在禹王府给穆青找了个偏僻的客房,冉笙拿着手巾给程偌擦脸,小脸上很忧心的样子“与轲,程偌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
“放心,我给他下的是没有伤害的迷药,傍晚就会醒了。”
莫与轲正在给穆青包扎伤口,听见她说的这话一眯眼,手下一重就听见穆青疼的“嘶”了一声。
“别得意,等人醒了有人头疼的。”
穆青拉下了脸,不过一瞬又露出轻松的表情“不会的。”
这么说着,心里却还是莫名的慌了起来,说实话,她心里没底。
一开始还信心满满的自己在程偌毫不犹豫的拒绝和自己离开时就已经茫然的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的看着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来接人,终是怒极的去抢了人。
不过还是欣喜,至少,自己还有机会的。
包括以前欠下的,包括即将来临的,统统给他。
……
倾樾这两天一直都蹲在城里的各大茶楼探听消息,这次出来说是完成了师父交给的任务,可是其实只是完成了一半而已,另一半……很麻烦。
想到那个一脸痞笑的师父,倾樾就闷闷的头痛。
真是麻烦!
把杯子里的茶喝尽,倾樾把钱放在桌子上就下了楼,脸色阴沉沉的,找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什么不可说不可说……师父就是在整我!
倾樾冷着脸快步的往前走,拐进小胡同的时候脚下被绊了一下,倾樾一个趔趄,低头一看,阴影的角落里窝着一个脏兮兮的人,衣服破烂的给自己当抹布都不稀罕,隐隐的还有臭味。
倾樾皱了下眉,抬脚准备走的时候那人小声的呻 吟了一声,然后轻不可闻的嘟哝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倾樾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嫌脏,一把揪起地上的人大声喝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人已经晕了。
倾樾这才注意到这是个男子,粘成一缕一缕的头发下的脸脏污至极,有一半竟然还有这狰狞的伤疤,倾樾咬咬牙,忍着熏人的臭味把对方抱了起来。
把人抱到禹王府自己的房间里,倾樾想给他擦干净又碍于对方是个男子,只好去找冉笙帮忙,谁知道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冉笙正坐在台阶上一脸闷闷的样子,不由得疑惑。
“宝宝,怎么自己坐在这里?莫与轲呢?”
“……在劝架。”
劝架?倾樾更疑惑了,劝谁的架?
“劝什么架?”
刚问出话,就听见前面的房间里传来砸东西和男子大声拒绝的声音,还有某个好久不见的人苦苦恳求的声音。
冉笙脸色更闷了,头低低的道“……穆青和程偌。”
房间里越吵越烈,不一会莫与轲从里面出来,脸色阴沉的吓人,看见冉笙拉起来就走,连话都没和倾樾说一句。
倾樾要出口的话被憋在嘴里——
喂,谁来帮我一下啊。
倾樾又返回自己的房间,打量了昏迷的人半晌,还是决定自己给他擦一擦,自己虽说没有娘亲一样那么严重的洁癖,可是这么脏……还是受不了的。
给男子收拾了一下,倾樾看着对方脸上的伤疤皱眉,看样子像是年头很久的老伤了,应该是烫的,一半脸伤的很严重,另一半却是异常的漂亮。
倾樾想了想,又把早上剩下的粥热了热,等着人醒了好让他有点力气。
映涉迷迷糊糊的闻到了米香,意识有些迷离,感觉出身下不像是睡惯了的硬的硌人的沙石地,反倒像是好久不曾睡过的床。
朦胧的回想起昏过去之前的事情,女孩子恶狠狠的脸一下子跳了出来,映涉蓦的心里一惊,虚软无力的身子想要坐起来,却跌回了床上。
“醒了?”坐在桌边的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指了指放在一边的碗道“吃吧,吃完了我有话问你。”
映涉手有些抖,他是很饿,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谁,给我洗的?”
很小的声音,因为饥饿疲累而无力,可是倾樾还是听清了,随口答道“我啊。”
随后,“啪”的一个巴掌呼上了倾樾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