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他死在这儿还不如救活了再说。
“小桃,去把之前拢起来的柴火给我燃了取暖,屋子里两个病人如果再不取暖的话就去挖两个坑。”
“为什么要挖坑啊小姐?”小桃迷茫。
“挖坑埋了他们啊。”有气无力的解释了一句,对于这姑娘的智商,李潇潇有些担忧。将这人安置在了另一处还算是干爽的地方,李潇潇站起身又一次看了眼这个明显穷掉底儿的家,最终咬牙冒着雨走了出去。摸着黑在院子里摸索着。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院子里似乎有种着几株草药,当然这不是她的前任种的,而是她前任的娘还能动弹的时候种的。
手里一分银子都没有,时间也明显过了饭点儿,家里没有吃的,也没有能用的药物,想救活那个男人,只能靠草药了。
她对医学这方面并不是太熟悉,总之,能用来之血就成。死活也与她没太大关系,最多当做没捡回来。
这么一想,李潇潇的心理压力小多了,随便挖了两棵貌似以前在医书上介绍过的应该能止血的植物,回来在碗里捣碎,重新走到了男子的身边,将他身上的衣服利索的撕碎,看着他身上的羽箭。
看起来这男人应该不是第一天的伤口了,现在,他身上的伤口已经逐渐长出新肉,已经和羽箭连在一起,拔出来的时候,应该会很疼吧?
“喂!你还醒着没?虽然不该说,但是如果你要是醒着的话就听着,也许拔箭的时候,你会直接疼死,但是不拔掉的话,你马上就会病死。总之,都是死,就让我给你治一下吧,如果没死算你命大,日后见了面你三跪九叩给我道谢,如果死了,下了阎王殿也不要说是我把你给治死的。”
说完,李潇潇也没有等这明显已经快没半条命的人给她回话,直接将箭从他的身上拔了下来,并且迅速将草药敷上,然后从柜子中拿了一件比较破旧的衣服撕掉,给男子包扎了起来。
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黑透了,屋子中,油灯的油似乎也不是太多,男子的身上血是止住了,但是人却一直都没有醒来。
看着他,再看看已经累的趴在柴火堆边上睡着了的小桃,无奈的抬着男子走了过去,让他烤着火。
夜深人静,外面雨声不断,屋子中,当最后一抹火光消失的时候,李潇潇也终于禁不住困倦,睡着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睡去的瞬间,本来已经昏厥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极为复杂的看了眼女子。
之前在拔箭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愿意救他,救这个早已罪孽深重不受任何人待见的他。
没有月亮,模糊中,男子颤颤的伸出手,摸了摸已经睡着的人的脸,试图记住她的轮廓,最后,在黑暗中,将自己的玉佩交到了她的手上,转身睡去。
我会报答你的,不管你想要什么,不管你希望我做什么,用剩下的贱命,为你终身劳务。只盼姑娘莫要嫌弃这早已无法救赎之人。
晚安,我的恩人。
好人有好报?
这个从小道德老师就开始教导的东西,她一直就没有相信过,当年家中人意外惨死的真相在被风卫查出来的时候,她就笑了,做手脚的不是别人,可不正是她父母一直都在帮助的人吗?
为此,好人有好报这个所谓的真理,在李潇潇的心中,一直就是比鞋垫儿还没有用的东西,鞋垫尚且可以为自己脚底御寒,而真理,毫无用途。
清晨,脑袋上滴上了几滴昨夜的雨水,李潇潇迷茫中睁开眼,只见到屋子依旧是破旧的草屋,上面还有她昨夜为了补漏洞时候拆了的床板子。闭上眼,再重新睁开,果然,还是这样。甚至仔细看去还能看到蜘蛛重新结的网。
迷糊的坐起身,只见到自己整个人竟然都窝在了半死不活的少年怀中,昨夜灯光暗黄,所以并未看得太清楚他的模样,现在看起来,颇有几分禁欲味道在其中。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因为伤口处理的并不是太专业的关系,大概有些发炎,所以面色变得很苍白。他白皙的手臂正抓着自己的腰,似乎在搂着自己。自己身下垫着的,是他带着血的衣物。大概因为给她垫了一晚上的关系,此时看起来,倒是好像他衣衫凌乱,自己对他做了什么的样子。
这想法刚闪过,只听到身边不知何时醒了的小桃一惊一乍的开了口道:“天呐,小姐,您您您,怎能和一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本来就嫁不出去的,这要是被人看去了,更是没法儿出嫁。”说着,匆匆跳起来,给李潇潇整理因为不方便没有脱下来的衣物。
李潇潇沉默的任由她来给自己整理衣服,站起身让她整理的方便。心中微微感慨。说实话的话,她很讨厌有人碰到她。尤其是陌生人!但是这小丫鬟在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中,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的位置。
自幼跟在她的身边,不管贫富始终跟在她的身边,当真是患难主仆。所以也就淡定了,入乡随俗,自己现在不是曾经那个为了混蛋风卫而去杀人的杀手,也不是一心想要给他工作,想要先报答恩情,然后再去和他恋爱的那个傻子。
自己现在,是李家嫁不出去的女儿,李潇潇。
而现在,她首要任务就是——嫁出去!
并不是危言耸听,这个家可当真是冷漠而神奇,不嫁人绝对会死。不然的话,自己那第四个姐姐也就不会随便抓个人就入赘了。
在这个家,成年就等于生与死的抉择。
李家是云城大户,家中良田千顷,数不清的宅院,甚至于还有三个哥哥在朝为官,祖上五代富贵且皆有官员出现,算得上一个拿得出面儿的世家。若不是因为家中的规矩,这李家的姑娘,不管好不好看,也绝对都会有男人贴上来。
“呦,这大清早儿的,就一股霉味,亏得妹妹你也能住下去。”门口,女子尖锐的声音凭空而起,带着三分嘲讽,气氛鄙夷。李潇潇听声望去,只见到女子穿着一身浅绿,上面绣着雨中初荷,荷叶片片茎叶绣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