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这名女子,鼻孔没有任何的起伏,一看就是假哭。
“蕊儿怎么了?”见黄蕊开始“娇滴滴地哭泣”,景乐天虽然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云盼秋,可身子的动作却是退后几步站到黄蕊的身边,低下头来,耐心地询问着。
见景乐天那狭长的凤眸之中,如流波一样璀璨的颜色,云盼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脸,清洌的瞳仁上蒙上了一层疑惑的薄雾,“这位公子,我脸上有东西吗?”
深咖啡色的秀眉因为这句天然呆的话语,皱成了倒八字,她看自己的样子,没有普通女子那般娇柔羞涩,也不像那些风尘女子似的妖娆魅惑。
好纯净的模样,好单纯的女子……
景乐天心里,就好像有无数根羽毛一起扫过,痒得厉害,狭长的眼眸,因为那些小猫心思,微微眯起,来掩饰自己如恶狼看到小白兔般的饥渴神色。
摸了好几下,也没见对方有什么后话,蝶翼一般的双睫轻轻眨着,头微微一偏,那滑顺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柔地垂了下来。
“二位找我有事?没有的话,就告辞了。”
在云盼秋看来,她已经等了不少时间,而无论是那名穿得金闪闪的男子,或者后面恶狠狠的女子,都没有下一步行动。
她还惦记着去找卿栎呢!
想到这里,云盼秋又转过身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尊门神,还是按照原来的打算,从他们身边绕过。
“站住!”又是一声厉喝,黄蕊见自己的假哭,多少有点作用,于是演得愈发卖力了,“公子还记得否,蕊儿才说,自己丢了簪子?”
云盼秋站在原地,听着背后带着虚假抽泣的“娇柔”声音,暗忖着,你丢簪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记得记得。”景乐天抿唇颔首,温润的嘴角,却向下卷着一个不耐的弧度,心里有些不屑,这招已经有多少女人在他面前演过了,无非就是想让自己送个簪子给她。
在云国,簪子就是定情的信物,无论男女,只要送了簪子给对方,那么就意味着喜欢对方,愿意结亲。
想要我送的簪子,也得看你配不配了。
“公子,你看着女人头上的发簪,分明就是我掉的那个,还请景公子做主,还我公道!”
拽着自己的手帕,目光里满是挑衅,黄蕊心里,除了打压眼前这个女人出口恶气,其他不做多想了。
眼前的女子虽然貌美,但是穿着打扮,都并不是十分贵气,她头上的金簪,于这身打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若是诬陷她是偷自己簪子的人,也算勉强说的过去。
还算美好的外表,和内心深处的邪恶,混合成了黄蕊现在一会委屈一会扭曲的样子。
“哈?”云盼秋倒退半步,黛眉都能夹死苍蝇了,嫣红的小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这簪子是师父亲手给我做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呢?”
“胡说,这簪子明明就是我的,我的侍卫可以作证。”说着,黄蕊走上前,给刚才拦住云盼秋的二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都是男子,哪里注意过自家小姐有什么簪子,不过看小姐这模样,心知肚明,胡乱回答着,“这簪子确实是小姐的物品。”
“这簪子,是我在金玉轩做的,景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前去询问。”黄蕊心想着,金玉轩的新掌柜,是她娘的远房亲戚,刚刚娘就找他做了伪证,说二娘和三娘偷了娘的簪子。这亲戚自然也是认得她的,再做一次伪证,有何不可?
对着眼前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景乐天的一颗心早就化了,黄蕊这种生活在复杂家庭环境下的女子,又怎么能比得上眼前这位呢?
有些不自觉的搓着双手,景乐天居然有些感谢起着黄蕊来,如果他出言帮忙解围,会不会正是一个好的契机,可以结识这女子呢?
想到这里,景乐天站正了身子,义正辞严地说道,“蕊儿,不可胡闹,这簪子就算是金玉轩做的,也可能做了好几个,其中一个恰好被这位小姐买了去,不要随意诬陷。”
“这位小姐,这簪子是师父用了特殊方法制成,绝对不是小姐那根,怕是姑娘你看错了。”
云盼秋懒得和她纠缠,自己的路依旧被那两个侍卫挡住,只能又走了几步,打算绕开他们。
“你这女子一副穷酸模样,如何用得起如此贵重的发簪,肯定是偷来的!”黄蕊故意高声一叫,惹得很多路过的人都围了上来。
说着,黄蕊伸手想要摘下那个发簪,对于这个动作,云盼秋斜睨一眼,一个轻巧的转身,那条满是恶意的手臂,扑了个空不说,还险些扑到了那两个侍卫的怀里。
“你太过分了!”黄蕊的声音不仅提高了发声频率,还提高了发声强度,站得近的几个人,都因为这突然的高音,捂住了耳朵。
好轻盈的步伐!
看着这如烂漫花开的旋转,景乐天如同喝了香醇的美酒一般,有些飘飘然起来了。
“诬陷者,轻则杖二十,重则交由上官监禁。”景乐天不慌不忙地背起了云国的律令,本来还算隽秀的人,此时看起来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玩味得看着眼前的黄蕊,也提高了调子,“蕊儿可不要诬陷好人噢!”
“……”听了景乐天的话,黄蕊瞬间就明白了,他是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了。
急火攻心,黄蕊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是骑虎难下……
一咬牙,决定硬扛到底。
黄蕊故作可怜模样,假惺惺地过来,扶住了云盼秋的手臂,“这位姐姐,这簪子,确实是妹妹的东西,上次妹妹自己不好,不知道在哪里落下了,还请姐姐好心把簪子还给妹妹,妹妹愿封赏等值银两,以作谢资。”
这……
景乐天也一时语塞,这黄蕊反应还真快啊!
偷窃这说法,没有抓到现行,也确实很难说清楚。因为说不清楚,所以黄蕊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计较了。
强调一点,簪子是她黄蕊的,至于过程是怎么到那女人手上,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