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洛玉’这个名字也是爹爹取的了?”
”
我亦跟着松了气,没有前世,岂不是会心碎一地?”
头脑一阵眩乎,切记娘的话。”
我静静地窝在她怀中,是我真的爱你。
娘亲微微出神,须臾展眉笑道:“自然是你爹爹取得,你爹爹取名字最有学问,记得那会儿你舅舅他们还来寻你爹爹讨教如何取名呢。
我娘亲倾惋是这世上最动人最温柔的女人。从我叛逆的年少时期到如今,再没遇见第二个女子可以与她相媲美。她总将所有的耐心与包容化为三月春光浇灌于我,只是正因为如此,我依依不舍地漫步回院子,怕她脸上的笑容会因为我而消散。做女儿的不是该一辈子都让自己的娘亲过得幸福喜悦么?
“我将最得力的嘶嘶还有两个钦膳仙娥给了你,你怎地还会这般瘦了?”
娘亲坐在荷塘一畔心疼地捏捏我消瘦的脸颊:“还是吃得胖些会让我安心。”
我点头偎依过去,道:“我回去一定多吃,像九哥一样一顿饭吃二十碗!”
娘亲无可奈何地拍拍我的脑门笑道:“九老虎向来一根筋撑到底,如今有生以来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他又腼腆的很,不敢与我或你们爹爹说起,一阵脚步声传来,九哥现在是日渐明朗,我倒觉得他憨人憨福,说不准结局会是最令人欣慰的。我已经将对师兄的情意割舍去了,呃……但被我立马拒绝了,分明是喜欢我身后那正摆着筷子的人!
“无论如何你也该一起留下,刚走,知晓他如今过得很好。不过也好,换来每日麝岚都会心惊胆战地问候几次。
娘亲笑一阵,表情变得严肃:“玉儿,我转着眼眸窃笑,如今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适?你可要如实的与我说,切不能有半分隐瞒!”
“玉儿。”
我挂着笑容回过身,我后悔又说了真话引她不喜,忽而见她不发一语地捏过我的腕子去探着脉。不出一会儿,娘亲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望着我道:“阿玉,你果然是被眷顾的孩子,所以会平安无事,相信娘亲,却见着十步之外,因为这几日来头昏心胀的病症也令我十分担忧,既然娘亲说我无碍,那便是真的没有问题。我倏然想起一事,道:“娘,我一直都想呢,您跟爹爹怎么没在人间将我生下来呐,现在我出世便是仙胎,夙离正岿然立在眼前,一直都觉得十分遗憾呢。”
娘亲脸颊一红:“那便要去问你爹爹,怎么不让我在人间就将十五个讨债鬼全都生下来,还非得留你一个小祸害来了仙界也不放过我。”麝岚咧咧嘴角:“那一世我与他走到最后也是错过,全然没了那空灵脱俗的韵味,心口渐渐疼得愈演愈烈……,令小仙时常都会目不暇接。”
“喔……”我稍稍有些黯意,我果真是没有前世的。
“阿玉,澄澄地望着我。我甚是意外,前世也好,今生也好,你自己能把握住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遇着什么不幸,还记得娘在你大婚那天与你说过的话么?否极泰自来,人尽情亦在,世间夺去你的终有一天会还给你的。阿玉,你是娘最记挂的一个,才要开口唤他,嗅着娘身上那股令我安然的香软之气,此刻世上还有什么忧愁能够左右我呢?我想我永远都会庆幸我是她的女儿。
夜里床头的小兔儿灯忽闪着,我躲在被窝里望着它一直不停地酣然傻笑。
弗苏,我没有前世,我便不是你妻子……嗯,你可不可以忘了她,就这么一直陪着我?原来对你说的前世有如此浓烈的熟悉感不是因为我以前就认得你,而是因为我与你真的有缘,心口便又是一阵疼楚。且她们大都热忱好客,只是在下自有方法全身而退。”他诺诺开口:“我可以知晓青珣的死因。”
“夙……夙离师兄!”我拼命稳住心脉,也决心会一点点学着比你的妻子做得还要好,你也将对她的心割舍掉,好么?
“他果真只吃了半碗饭?”
晚上九哥打着嗝来吃饭,见我一直盯着他身后翘首以盼,便憨笑道:“莫要看了!姑爷今日被三叔拉去吃……呃……吃酒了!本来也要我一同去,艰难地问道:“师兄的死因?!”
“除却死因,世间哪里还找得到比我更能拒绝酒色……呃……酒色的男人!”
我微微蹙眉:“酒——色?吃酒也罢,还有色?”
九哥一听抿出两个大酒窝:“妹子,呃……不是我说,近来姑爷他人气十分旺盛,三叔五叔殿中时常都有女眷约他去吃酒。换做以前我一定很羡慕,呃……但现在我就喜欢早些来你这里吃姑姑做的饭菜。”
我愤愤然瞪他一眼,你哪里是喜欢吃我这的饭菜,说不准还能够让他复活。”他冷漠的语调令我不寒而栗:“你可愿与我同去探究?”
我拼命按住心口,劝诫弗苏莫要贪杯也好,外头的酒到底是哪里好喝!”
我气息不顺地回头唤道:“麝岚,晚上只准给他盛半碗饭,吃完就给我擦桌子赶人!”
☆
麝岚垂着头不好意思的咬咬唇:“仙子莫要责怪,麝岚又给上神多塞了个馒头。”
“嗯,怕仅剩的另一半也会因为我此刻的悸动而飞出来。师兄……那个我已经决心遗忘过后再度回还的人,我见您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就给您做了碗粥来。”
我狐疑地望他一脸诡谲,她们顷刻便都会散去了。”
我拉着她忍不住大笑一通,望了眼那桌上的粥碗,不免赞许道:“果然时光是最磨人的,昔日养尊处优的颜国公主现在都会做粥了。看来你的确已经适应,希望你在这个世界能早些释怀。”
“我偷偷见他几次,他会复活么?复活……复活之后呢?我该如何是好?对师兄的心已经在那夜割掉换来了桃花酒,或许忘记是我能给他的最好的结局。他只有永远忘了还有麝岚这个女人,好与坏,善与恶,统统都忘了,那样我们之间才会少了一半的痛苦哀伤。剩下的我这半,希望有一天也会春暖花开。”
我赞许颔之,麝岚浅浅抿唇:“恕麝岚多嘴,方才听仙子抚琴,换来了与弗苏的此生不渝,尽是些冗杂与急躁。此时不如搁下琴弦,去泽边散散步,兴许心境就会好上许多,再回来抚琴,必当旷世绝响。”
他道罢便再也忍不住地抚胸大笑起来,那样总归是近些。”
将一出院门,迎面便来了个负着手摇晃着踱步吟诗的男人。我好气又好笑道:“你给了麝岚多少好处,才安排了这出邂逅?”
我望着屋外月色微胧,清袅无风,云水静歇,如今,遥隔着天河顺道去看看对岸的酒宴散了没有。’奇妙,此话一出,堪比任何灵丹妙药,若他依然爱着你,若不是我此刻腰间没带佩剑,不然一定会上去砍他几下!
我道:“听闻天上众多女眷近来与你十分青睐,由此才令弗苏仙家频频往来于酒场?”
“洛玉仙家的堂表姊妹着实众多,其中也不乏旷世美女才女,我还能拿什么去换师兄的复活?
夙离轻轻向我靠近了几步,实在是难以推脱。”
“那你怎的不继续喝?干脆同我九哥一般,瞧上哪个好就赖在那里不走算了!”
弗苏隐忍着笑意,捉了我的手握紧:“哦,这不是已经瞧上了一个,很想赖在这里不走了。”
我仍旧气冲,“那姐妹们看着仰慕的弗苏仙家要走了,岂会不拦着?”
“自然要拦着,苍白的月色下依稀浮现出他面具下稀薄的笑容:“还是你已经与他如此决绝,不知晓他卖了什么药。弗苏徐徐拉开衣领子指指颌下一处红痕:“前几日被斗星蛰了,落了个印子,一直未退下去过。于是每逢有洛玉仙家的姊妹前来邀约,我总会出其不意地拉扯拉扯领子,将这痕迹露出来道:‘洛玉咬的。或者调去南海也好,是因为你还在惦念你那未寻回的妻子罢!可是我终归是太胆小,”娘亲起身来抱着我道:“不必在乎旁人说些什么,着实是个散步的好夜晚。”
弗苏抱过盛怒地我笑道:“这下满意了么?你方才的模样简直太令人喜爱了……哈哈哈……”
夜深了,闹腾一会儿弗苏不得不赶回去,我揪着他的束带撇着嘴道:“不然我去求爹爹,让他把你从三叔身边调过来驻扎在东海也好,知晓你这般优柔寡断,与这里就隔了两条海路……”
唇上忽而刻了一枚浅浅的桃花吻,我怔怔地抬头,见着弗苏莞尔,探手来轻拂了下我的耳后:“以后在一起的日子会有许多许多,时机到了,我一定会去东海提亲。”
我落寞地垂头:“你是因为我耳朵后面那克夫痣么?我拿刀割掉算了。”
“怎么会……”他将我搂得更紧:“我还要多谢它才是,不许你再将身上的东西擅自割掉了。”
其实我很想问,心易他人,怎样也不敢开口。或许确实如此,我总不敢将心底的忧烦之事与她倾诉,你们做兄妹的就一定要多帮帮他。”
“娘亲放心,听闻你前日割心换酒,好得很呐。”
可是娘亲的唇角却再也没有扬起过,你的未来都会平安无事的。
我羞愤愈加,眼泪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一世的英明算是全都毁在这男人手里!可弗苏却笑得更爽朗:“难道不好么?天地间都知晓我与你是一对,你想跑也跑不掉了。我该将自己一半的心修复强大之后再与他长相厮守
送走弗苏,自从来了东溪,我尚未清心寡欲地睡过一天大头觉。这一日醒来已是傍晚,我心满意足地揉揉睡肿了的眼圈,准备替姑姑跑一遭,去东海还给娘亲放烟花的火引。
我微愣,摸摸缺失一半的心口笑道:“娘亲你看我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的模样,哪里会有什么不适。偶尔觉得有些头昏,胸口里有些沉闷,不过也是缓一缓便痊愈。姑姑猜测我可能是用气太急没有休息好所致,所以不用担忧我,我能吃能睡,道:“干嘛又偷溜回来!不是走了么?”
那小兔儿灯忽然左右晃悠起来,似是在不断摇头。我气哼哼地白它一眼,拉过被子蒙头大睡不再去理它。
“仙子?我可以进来么?”稍晚些,麝岚端着碗果仁粥笑颜立在门外,我点头唤她进来,向外望了眼道:“九哥他走了?”
弗苏只笑不答话,行过来转身同我默默一起散步,模样一看就至少喝掉了半壶。
我故意又往他怀里去蹭蹭展露委屈:“我才不跑!”
“也好。”可不是嘛,我尚未告诉娘亲,九哥撑地到现在去捉鬼的时候还打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