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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无明愣住了，这与他先前所知完全不同。“不是说是天女杀了魔子，救了洪武大帝，所以才得封护国天女吗？”
李广虚冷笑一声，说道：“不错，魔子是她所杀。她虽然是个不忠不义之人，但对她唯一的兄长却是极为亲善。洪武大帝迫不得已用她的兄长为质，才逼使她杀了魔子，却也因此险些命丧她手。幸而衡元真人渡劫成功，及时赶到制止了她，念在她终是灭魔有功，只是将她逐出了峨嵋。”
言无明虽然一直不知是否真有天女，但在他心中，天女应当是个风姿绰约、芳华绝代之人，听了李广虚之言，竟有些茫然，问道：“那天女遗宝……我是说那流光又是怎么回事呢？”
“峨嵋道法中有一门叫做御剑术，修炼之人需有一把称心的宝剑，并修炼至与自己身心合一。那妖女不知从何处得到一把名为流光的古剑，据说是从神界落入凡间的神器。为灭魔子，妖女将全身法力注入流光，以此剑杀了魔子。也因为没有了法力，她才会被衡元真人所擒。而流光本就是神器，又有了那妖女的法力和魔子之血，力量大增。真人为防有变，就对流光施加法印，压在了峨嵋后山禁地。”
“原来流光只是一把剑，为何此剑会与天下兴亡相关？难道拿到这把剑的人就可以天下无敌？”言无明有些怀疑。
“流光剑已与它的主人身心合一，只有它的主人才可以发挥剑中的威力，其他人恐怕连剑都拔不出。”
“既是如此，掌门师伯和师父为何担心？难道那女子现在还活着？”
“唉，如今修真门派大多凋零，高深的道法也大多失传，更别说有人修炼成仙，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世间真有神仙妖魔。可我知道这都是真的，因为这是峨嵋世代相传的事实。那妖女虽然法力全失，但她仍然可以通过修炼补回来。此次流光被盗，还有天女降世，我怀疑……”
“师兄怀疑她回来了？”毛顺天忍不住插口道。
“已经过了三百年了……”言无明不解地问道。
“修真之人可以将元神脱出单独修炼，需用肉身时再附上去。如果肉身被毁，也可以投胎转世或者直接借尸还魂。”毛顺天向徒弟解释，心想是要教他些修真之术了。
“借尸还魂？”言无明没想到这一点，难道说那个姓秦的天女未必是假的？
“只要她拿回流光剑，必定可以恢复法力，再依她以前的性子，怎么可能隐遁山林？天下只怕要大乱了，而我峨嵋必定就是第一个祸及之地。”李广虚担忧地说道。
言无明突然想到一点，说道：“现在坐在紫禁城里的是满清皇帝，天下大乱岂不更好？我们正好可以将鞑虏赶出中原。”
“唉，她若肯助汉人一臂之力自然好，就怕她已坠魔道，满汉不分。当年可以制止她的衡元真人早已飞升，要防人间地狱，最好是不让她得到流光剑。”毛顺天不是没想过。
“没错，只有寻回流光才能避免大错。师弟啊，我等许久未曾下山，这寻剑一事还要靠你啊。”
毛顺天忙说道：“师兄多虑了。顺天虽然不满不得入世的门规，多年来不曾回过师门，但从不敢忘记自己乃是峨嵋弟子。如今能为师门出一份力，又怎敢推辞。”
言无明问道：“掌门师伯可否告知弟子流光的外形，这样才好查找。”
李广虚有些尴尬地说道：“自从衡元真人飞升后，流光就一直被藏在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内，所以也没人见过。”
“那我们该如何寻找？”
“虽然没人见过流光的模样，但那个盗剑之人的模样却是知道的。”毛顺天说道。
言无明没有追问，从刚才的对话他就知道这盗剑之人应该与掌门师伯有关。
果然，李广虚叹息道：“唉，师门不幸。我曾经收过一个弟子，资质倒也不错，本指望由他继承衣钵，却不知受了何人蛊惑，十年前居然擅自闯入禁地，还企图偷走禁物。当时念在他尚且年幼，便只是将他逐出了峨嵋。想不到十年后，他居然帮着外人偷走了流光。唉……”
言无明听到说禁物而不是流光，知道除了流光还有其他宝物。
李广虚说着拿出一副画卷，打开说道：“这就是他的画像，我们得到消息，知道他已经到了京师。”
“啊！是杨炎！”言无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阴沉的国师。
“徒儿你见过他？”
言无明把在四明山所见都告诉了两位师长，然后说道：“怪不得四明山会知道天女的事，不过看来杨炎也不是真心辅佐朱三太子，否则他拿到流光剑就应该回四明山。他来京师，很可能天女也要来京师。师伯，我在四明山见到的那个天女会不会真的是转世而来？”
“如果依你所言，应该不是。那妖女虽然品性不端，但确实资质过人，就算是换了副躯壳，也不可能如此普通。至于我那个逆徒，他也并非趋炎附势之人，真不知他究竟想要什么？”李广虚重重地说出那两个字。
“不管他想要什么，现在既然没有传出流光认主的消息，他就应该还没见到那、那女子。”不知为何，言无明说不出“妖女”二字。“只要我们在京师细心查找，一定会有消息的。”
“不错，所以我和你师伯才会前来。杨炎的武功虽不如你，但他曾习过道法，而且好像又学了些邪门歪道，光靠你一人恐怕不是对手。若是有了消息，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是，弟子明白。”言无明嘴上答应，心里对那些邪门歪道却有些不以为然。
李广虚和毛顺天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心想总有一天会让他知道道法的厉害。
“掌门师伯，师父，弟子还有一事相告。”言无明突然跪下说道。
“什么事？”两位老人都是一惊。
原来为了应付倭国好手的挑战，大皇子胤褆挑了三个中等偏上的高手迎战。可第一日，就有两人败在了对方派出的女武者手下。为了挽回颜面，第三人便临时换成了大内第一高手一剑冲天单威，虽然赢了一场，但在第二日又败给了对方派出的第二高手。
尽管还有大内高手不服气出来应战，但却都不是对手，而此时倭国还有一人没有出场。皇上龙颜大怒，宣布比武暂缓三日，让皇子、臣下推荐民间高手入宫，势必打败倭国人。京城里正好有不少前来观战或是追踪流光剑的武林人，一时间纷纷报名，好不热闹。
“你是说你也报了名？”毛顺天平静地看着言无明，他知道自己的徒弟不是个贪图名利之人。
“是，弟子只是以为，不能因为几个朝庭鹰犬的不济，就让我中华武术被倭国人看轻。弟子不敢称武功卓绝，但也想试试那些倭寇的本领。”他心中还有一个念头，满清皇帝也在场，到时说不定能趁机杀了他。但这话当着掌门师伯的面不敢说出来。
“好，有志气。”想不到先开口称赞的却是李广虚，他摸着胡须说道：“据说三百年前也有倭国修真者到中原挑战，当时衡元真人正在闭关，竟无人能敌。正是那……唉，那时她还未坠入魔道，峨嵋经阁有书记载当时的情形，说她手执流光就如天仙飞舞，不足百招便赢了对方，之后又以一番精彩绝伦的武学言论让众人都心服口服。唉，真不知这样的人儿怎么会自甘入魔呢？”
“事关国体，师父也不拦你。只是你有几成把握？单威也不是欺名盗世之徒。”
“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轻人需要的是磨练，输赢倒是其次。呵呵，当然也不能没有一点准备。”李广虚解下腰间的长剑，说道：“有一把好兵器就可以如虎添翼，师伯这把剑就先借给你，好好地刹一刹倭人的气焰。”
言无明站起身来，接过剑，青色的剑鞘透着一丝古意，轻轻拉开便见一道寒光闪过，是把好剑。
“这把青冥也是峨嵋的镇山之宝，乃是衡元真人飞升前的佩剑。虽然不比流光是把神器，但它随真人修炼多年，斩妖除魔，也沾上了不少灵气，不同其他凡物。”
言无明拱手谢道：“弟子定不辱此剑。”
“呵呵，师兄也要入世了？”毛顺天笑道。
“国之兴亡，朝之更替，都自有天意，修真之人即使窥得天机也不可泄露，更何况参与其中。但除妖降魔、弃恶扬善本就是修行之道，又怎么能制止呢？不如再让师伯看看你的本事，也许能指点一二。”
毛顺天大喜，拉着言无明谢过掌门师兄的指点之恩，然后就急着要去院子里练武。
走时，毛顺天故意落后少许，对言无明轻声说道：“那妖女也是个武痴，如果她真的回来了，很可能会去比武现场，你可要小心。”
言无明明白了掌门师伯赠剑之意。
一出房门，孟秋实便跳了过来，满脸惊慌，说道：“总舵主、少总舵主，你们没事吧？”
言无明奇道：“我们不过是在房内商量事情，你们为何如此惊慌？”
“少总舵主，刚才这房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了，我们进也进不去，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还以为是中了邪了，怎么能不惊慌？”
言无明看她焦急的小脸不像做假，心中一动，转身看去，就看见李广虚淡笑着又摸了摸了胡须，眼神里仿佛在说：“还不相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