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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怨恨·哭泣的火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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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流霞染红了天空。

偶尔,几只飞鸟振翅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

“叮咚——”

久违的门铃声从院子里传来。

未希和幻星同时跳起身,飞快地向外跑去。嘿嘿,这个时候一定是牧野,又可以美美地饱餐一顿了。

“牧野,你准备做什么……”

“牧野,我想吃醋溜虾……”

未希和幻星猛地睁大双眼,怔怔地望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牧野:“这,这……牧野,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牧野尴尬地笑了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额角和嘴边还有一些带血的小伤痕,“只是自己不小心摔下了楼梯。”

“你,你做事一向谨慎,不可能……”

这样的意外居然会发生在牧野身上,未希怎么都不会相信。

牧野摘下眼镜,绿眸含笑,阻断了未希的话:“放心吧,没关系的。”

话虽这样说,但牧野身上的红肿和淤青,还是让未希忧心忡忡,忐忑不安。

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未希很了解牧野的性情,他是一个谨言慎行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非常认真专注,摔下楼梯这样的拙劣行为,如果发生在她上官未希身上,可能谁都不会怀疑,换成牧野的话,感觉就会完全不同了。

司岚和幻星,忙碌着为牧野搽药水、散淤血、贴OK绷,做得井然有序。牧野的宠物小白鼠,也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眨动着红珍珠般的眼眸,紧盯着牧野。

“小白,别担心。”

牧野抬手摸了摸小老鼠的绒毛,淡然地笑了起来。

“吱吱吱——”小老鼠一边叫,一边磨蹭着牧野的伤口,俨然不放心的模样。

司岚和幻星耸了耸肩,暗叹小老鼠的灵性,未希却一动不动地望着牧野,琉璃般的黑眸清澈如水,让牧野有种想闪躲的“心虚”。

“未希,拜托你,不要再看我了。”牧野垂下视线,拧起眉宇,举白旗投降,“我坦白交代,好不好?”

未希点头,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黑眸灿若星辰:“牧野,记住哦,必须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否则……”

她调皮地笑着,眼珠骨碌碌转动,再次望入牧野的绿眸,惹得他赶忙别过头去。这样的对视,未希可能觉得无所谓,但牧野会紧张,会心跳加速。

“其实,我是被人推下楼梯的。”牧野重新戴好眼镜,几不可闻地叹了叹气,“但我伤得不重,对方又主动道歉,所以……”

“嗯,我明白。”未希双手交叉,指尖轻抵额角,黑瞳忽闪忽闪地眨动,笑意流转,“牧野你息事宁人,宽容大度,小女子佩服之至。为了让你安心养伤,我决定承揽今日的晚饭!”

下一秒——

客厅里仿佛出现了强烈的热带风暴,卷走了大家心中仅存的一线希望。

“未希,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幻星执著地追问,像个视死如归的勇士。

“在这里!”未希将四碗泡面整齐地摆好,纯真而无辜地笑道,“请看!每人一碗,简单又快速,冰箱里还有牛奶。睡前一杯牛奶,保你们做美梦。”

司岚和牧野互相望了望,默然地摇头轻笑,对这样的情形早已司空见惯。

“我反对!”幻星不甘心地表示抗议,海水般的蓝眸中渐渐迸射出了火花,“我举双手双脚反对。”

“反对无效。”未希边说边摆手,“有意见的话,去厕所提,这里没人听。”

“上——官——未——希——”幻星一跃而起,又气又恨地盯着未希,紫发闪烁着瑰丽的光芒,“未希,你毁掉了我梦寐以求的大餐……你赔给我,赔给我!”

“可我已经给了你泡面和牛奶,等价交换好不好?”

看到幻星的俊脸铺满乌云,未希赶快聪明地向外闪身,不过,幻星的反应也很灵敏,立刻尾随其后。

“喂,喂,幻星你,你不要追来……”

“上官未希,你给我站住,把大餐赔给我!”

在洒遍霞光的院子里,未希和幻星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在他们旁边,是温柔微笑的司岚和苦皱眉头的牧野,还有红眸一眨一眨的小白鼠。

第二天。

学校出现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将牧野推下楼梯的那个男生,家中突然着火,一家三口烧成重伤,危在旦夕。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一次又是意外吗?

吃过午饭,未希、司岚、幻星和牧野约好在学校天台见面。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天台上,斑驳多彩。

温暖的风,轻柔地吹拂,却无法吹散彼此心中的困惑。

“牧野,”未希抬眸,面色凝重地问道,“你被推下楼梯时,有第三者在场吗?”

“没有。”

牧野用力摇了摇头,回答得非常肯定。其实,那本是一件小事,谁会想到竟演变成一场严重的火灾呢?

“我去调查过,近来频发的火灾,全部原因不明。”司岚微微扬唇,澄澈的红眸中波光流转,深邃而不可捉摸,“听目击者说,都是在转瞬之间,火焰就燃烧起来了。”

“如果这样的话……”未希蹙眉,慢慢握紧双手,“也许,是有人纵火。”

“赞成!”幻星似笑非笑地眨了几下眼睛,薄唇勾起,宛若皎洁的新月,“我从风中找到了火焰的残沫,那些残沫……可不简单哦,竟然来自‘葱茏之火’!”

葱茏之火?

听到这四个字,在场的每个人都改变了神色。

“北有灵山,葱茏浩渺,育火其中,神明可鉴。”

据说,“葱茏之火”孕育在北方幽静的灵山之中,风吹不散,水淋不灭,拥有异常强大的力量。

“其实……”未希努了努嘴,长睫眨动,眸底的笑意加深几分,“想想看,牧野被推下楼梯时,有旁观者哦。”

的确,一个看似渺小、却很重要的家伙,差点儿被他们忽略了,而那个小家伙,正是唯一能够驾驭和使用“葱茏之火”的存在。

两天后。

学校的花园长廊。

金色的阳光从汉白玉柱子间倾泻而下,光影交错,星芒点点。

走廊中间,司岚和牧野相视而立,风吹起了他们的发丝。

“咚!”

司岚抬起手,一拳打在牧野的胸口:“凌牧野,你还有没有良心?未希那么信任你,你居然利用她、伤害她,你太过分了!”

“咳咳……”牧野弯身,不可遏制地大声咳嗽,“我和未希之间的事,你少管。”

司岚的红眸紧缩,一把扯住牧野的衣领,冷言警告道:“如果你再敢伤害未希,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迈动脚步,司岚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牧野靠在冰冷的柱子上,绿眸直望着司岚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蹙紧了眉宇。

当晚。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晚风拂面,带着一丝清冷。

上官家门前,出现了一团火红的身影。那是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他的头顶竖着两只圆圆的耳朵,身后还拖着一条细细的尾巴。

小男孩的全身恍若透明,红宝石般的眼眸忿忿地望着前方,冷冷地勾起嘴角,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从他的肩头闪出。

“哼,所有伤害我和牧野的人,都要死!”

“啊,你终于现了。”

凉薄的夜幕下,幻星从天而降,紫发在火光的映照下,染上了一层眩亮的红色。

司岚也从旁边走出来,俊美的容颜上流转着惯有的温润笑容,红眸熠熠闪光:“为了见你一面,我还辛辛苦苦地演了一场戏呢。”

院门轻轻打开,未希和牧野慢慢进入了小男孩的视线。

“你,你们……”

小男孩惊愕地睁大双眼,趔趄地向后退。

“小白,不要再错下去了。”牧野走上前来,墨绿色的眼眸中溢满了疼惜和无奈,“真正伤害我的人,是你啊!”

“不,不,我没有!”小男孩拼命摇头,火红的眼睛如夜空中的星子般闪亮,“我,我只是想保护你……”

牧野轻轻垂下眼睫,眉宇紧皱,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白,我知道你是生于灵山的‘火鼠’,但没关系,你永远都我最疼爱的小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善解人意的你,会冷酷地烧伤那么多无辜的人?”

火鼠,是使用“葱茏之火”的强大魔怪。

它的本体虽然是一只雪白的小老鼠,但变身之后,火鼠的力量足以燃烬一切。

“无辜?哼,他们都该死!”小男孩的目光突然变得邪恶而冷漠,仿佛瞬间凝结了厚厚的寒霜,“宠物店的老板,将我当成垃圾般丢弃,这样恶劣的家伙不该惩罚吗?那个所谓的医生,根本没有为我处理伤口,他只是贪恋你的钱,如此黑心的家伙,何必活着害人?至于将你推下楼梯的小子,我为了保护你而给他一点儿教训,有什么不对!”

火鼠说得句句铿锵,非但没有悔改之意,还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

“小白……”牧野摘下眼镜,绿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小白,你真的错了,错得很深很深。你的行为不是正义,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在犯罪,在剥夺生命!”

“不对!”火鼠高声反驳,稚气的面孔上是与之不相称的愤恨,“我烧伤他们,是因为他们对我不好,他们罪有应得。牧野,你真心对我好,真心疼爱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那么……”牧野狠狠地闭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假如有一天,我也做出了伤害你的事,你会怎么做呢?像对待他们那样,也将我烧伤、烧死,是吗?”

“我,我……”火鼠低下头,呢喃着,“不会的,牧野你不会伤害我,是不是?”

“小白,每个人都会犯错。错,并不可怕,只要愿意改正,就会得到大家的谅解。”牧野向火鼠张开双臂,微微一笑,眸底噙满泪花,“回来吧,不要再做错事了。今晚,我会将你的力量封印,让你永远做一只小白鼠,陪在我的身边,我来保护你,好吗?”

什,什么?

火鼠正要迈开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牧野他,他居然要封印它的力量!不,不,失去了力量,它肯定又会被人类欺负,它绝对不要回到以前那种悲惨的生活。

是的,它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敢依靠任何人,能够保护它的,只有它自己。就算,就算那个人是牧野,它也不会交出自己的力量!

“小白……”

“牧野,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力量。”火鼠稍稍抬眸,一团接一团的火焰立刻出现,“现在不是很好吗?谁欺负我们,我就惩罚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护自己。”

“不,你这是在玩弄人命!”

牧野的眼中发出凌厉的光芒,他迅速伸出手,熟练地画下了魔法阵图。

“哈哈!哈哈!”火鼠突然狂笑起来,笑弯了腰,笑出了泪,泪珠变成一颗颗燃烧的小火球,掉落在它的脚下,“牧野,你说什么?我玩弄人命?那么,人类蹂躏我、践踏我、折磨我,让我九死一生,又算什么呢?如果我不变强大,就只能被人欺负,任人宰割!牧野,你想用魔法封印我吗?哈哈!说什么保护我,疼爱我,都是骗人的谎话!好,我今天就看一看你的魔法有多厉害。”

说着,火鼠向前张开双手,一排排火球如雨点般朝牧野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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