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澈影猛地回头,但大厅内一个人也没有。
“谁,谁?”两声尖细的声音想起。
澈影环顾四周,终于在角落中看见一只鸟笼,笼中装着一只蓝皮鹦鹉。
澈影放下心来,笑道:“原来是你。”
“是你,是你。”鹦鹉也在笼中跳来跳去,不住地说。
“鹦鹉学舌,有意思。”澈影抓着鸟笼,又笑了,“你永远都不明白这些意思,也许因为这样才会过的这么自在吧!”
“可是你要活着,就只能在笼子里。”
苗疆的夜格外清朗,而在殇霁宫,由于四周都是坟冢,倒使得此处地气上涌,夜空蒙上一片白纱,朦胧而又极具魅力。
来到殇霁宫,澈影每天晚上都会爬到屋顶上看夜空,也只有面对着月亮和星辰的时候,才能忘记过去。
“呵呵。”看着看着,澈影似乎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在花丛中奔跑。
没错,正是自己。
身后,一位妇人拿着披肩在后面追着。
“澈,把披肩穿上,天冷了。”那个人是娘,已经逝世很久了。近十年来,她的笑容自己也是第一次感到这样怀念,却那么遥远。
不觉中,一滴泪落了下来。
娘,澈儿好久都没去看你坟前看你了,你会怪我吗?
澈影深吸口气,尝到了墓地中独有的凄凉和孤寞。一阵莫名的寒意油然而生,澈影真的好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可是没有人,不禁笑自己,怎么会变成这种情境。
“丫头。”她似乎听见有人叫着自己.“丫头。”这一句来自澈影心底。
良久,澈影神情黯然,道了声:“铃阳婆婆。”
“铃阳婆婆。”澈影朝空中大叫了声,竟也在这山头传响开来。
回声不断传来,接着又是一片寂寞。
屋檐下,各人都是难以入睡。誓影和沐影走在路上,听到澈影的声音不由一阵感慨。
“她真可怜。”沐影撅起嘴,感慨道。
晰影朝她叹了口气,弄了弄遮住眼睛的留海,露出了一只蓝色的眼瞳:“那丫头,中原人啊,命运真是捉弄她呢。”
水车边的芸影似也是听到澈影的声音,厌烦地往水里扔石子,夹杂着内力,所以溅起一片水花,随而说道:“祝福你。”
晰影端着酒壶坐在过道的栏杆上对月自饮,抬头看着月亮微微笑了,一对半月弯刀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出一阵寒光。拐角,一个身影站在那,面无表情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很凉。
那是啸影。他默默地站在转角处,倚在墙上,冷眼看着晰影。柳若箫在房内擦拭着铜镜,对此轻蔑地笑了,手停了下,又开始擦着。
“蝴蝶飞了,花儿开了”屋顶,澈影哼起了儿时的歌谣。以前,娘常唱给自己听的。还有奶娘,那个随着娘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庆娇。
庆娇是一个较小的女子,长得也俊秀,在十几年前成了澈影的奶娘。澈影记得庆娇教会了她唱歌,教会了她玩很多游戏。以前澈影将她视为第二个娘,直到遇到荭影,娘被赶出家门后不久,庆娇也走了,从此不知去向。
“阿庆娘。”澈影一直都这么叫的,“该死,今晚怎么想那么多。”澈影拍了拍脸,触碰到那纱布,手不由在空中停住。此时,一阵优雅的笛音从屋前的树上传来,不一会一名头戴发箍的男子飞上了屋顶,过膝的长发束着在风中舞动。澈影抬起头,问道:“你是谁。”
男子的笑意凝固了,叹了口气,道:“洵影,应该见过的。”
“哦,是吗?”澈影只是淡淡一句,男子却不以为意,坐到澈影旁边,收起笛子,道:“我知道你对我们有偏见,可是我们都没有对已有敌意。”
澈影盯着他,冷道:“是吗?”
“澈,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这就是命,改变不了就只好战胜她。”
这次澈影并没有说话。
月明如镜,洵影笑了,他抬着头看着明镜的夜,吟道:“滴水为溪月明镜,落花成冢柳无阴。净木七影映无澈,年后重来路人心。”
澈影诧然:“这首诗,难道”
“难道什么?”洵影显得很有兴趣。
“迷诗?”
洵影点头:“是的,玄诗,殇霁宫的玄诗,现在一切都解开了,殇霁宫,坟冢,落花凄凉,柳若箫,八影缺一,名为澈,年后来。”誓影说着对澈影笑道:“难道这不是天意?”
“等等,你确定这首诗是这样解的吗?”澈影打住他的话,心中却感到一丝宁静。
“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洵影反问。
“净木七影映无澈。”澈影念叨,又听见洵影说:“澈,我知道古穴洞的事情对你影响很大,可是你还是没有被排斥,依旧成为了八影,在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玄诗中也暗示了这点,命定所归,也是注定了你与殇霁宫的缘分,从此你的身边还有我,我们,这里就是你的家,崇阴八影是一个整体,可不是所会让一影落单的呢!”
家!这个字在澈影脑中炸开。
好遥远的概念。
“澈影,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洵影说着站起身来,弯下腰向澈影伸出右手,又唤了声,“澈。”
“谢谢。”澈影小声的道了句,无意间抬头,看到洵影一双清澈的眼睛盛满月光,闪出异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