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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暴露

三日后演教室,演教室是为了这次的秘境试炼特设的。是给进入秘境的弟子实战练习准备的。

主持的老师是两个凝丹期的教习,一个负责筑基期,一个负责练气期。

李清本以为可以和程雪经常见面了,谁知道,练气期和筑基期居然分开训练。好在实战训练,李清还感觉蛮有意思的。

一直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突然身边多了几个人。李清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不太习惯。

但三个多月后,大家彼此越来越熟络了。李清也就不再拘谨了,只是赵灵婉却是个另类,她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所有人都如此。平时不说话,也从来不笑,有时别人主动和她说话,她也只是偶尔应付一句罢了。

这一日,大家听了一天的课,准备回去消化一下,明天以实战突破平时的阻塞。李清和同门打招呼,各自离开的时候,赵灵婉突然来到李清身边,冰冷冷的轻声说了一句‘后山见’。

李清感到莫名其妙,这赵灵婉平时莫说主动说话了,就算别人先说,她也不怎么搭理的。今天居然主动跟李清说话,还约李清后山见面。

李清皱皱眉头,眨眨眼,心里琢磨‘这赵灵婉莫非对我。。。嗯,应该不是那样的。但为什么约我后山见面呀,我不是随便的人呀。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去后山看看吧。’李清‘无耻’的想着。

教习殿后山崖边,赵灵婉矗立于一处天然的平台上。散落的几缕青丝,被山风轻抚着悠然飘动。山峰之高,已破云而出。站在这里云朵清晰可见,如自己翱翔于空中一般,云朵踏于脚下。远处西沉的太阳,把远处的云彩照耀的如染了色一般。

如此美的意境,被赵灵婉一句话骤然打破。

“李清,动手吧。”赵灵婉转过身,面向刚爬上来的李清说道。

“动?动手?”刚上来的李清,还没等喘口气,再一次被赵灵婉弄的莫名其妙。

赵灵婉冰冷的说道:“宗门内有教习守护,不能拿出真实力比试。在这里无人,我们真正较量一场。”

“你叫我来后山,就是为了打架?”李清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搞不懂这个女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赵灵婉冷声道:“你害怕?”

李清真是无语了,无奈的道:“呃,我害怕。你自己慢慢玩吧,我不奉陪了。”

李清说完,转身就要走。哪知身后传来一声‘看招’。

李清骤然转身,一颗火球正向他飞来。李清无奈只得接招,一道土罩术将火球挡住。李清刚要开口说话,谁知又是一道法术袭来。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李清心想‘如此逼迫,好,就给你点教训。’两人你来我往互攻了几招法术,但谁也奈何不了谁。

李清知道,赵灵婉是想和自己在法术上分个高下。所以他也不动用潜龙剑,只以法术和对方比斗。

赵灵婉眼见与李清只在伯仲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好胜心驱使下,她也不顾及其他。双手捏诀,一道火线攒射而出,射向李清。

李清认识这道法术,正是在演武场时,赵灵婉打出的那道筑基期法术,火蛇术。李清没接触过这道法术,具体威力如何他并不清楚。李清不想冒然抵挡,所以他选择了躲避。

李清刚一个轻灵术移到左侧,哪知那条火线居然如影随形的追来了。现在再躲已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李清双手捏决,一个金灿灿的大印迎向火线。

轰的一声,火线化为点点晶光消散了。但大印却只是颤了一下,继续向前撞去。由于刚才李清移动了位置,所以大印并没有打向赵灵婉。

又一声轰响,大印撞到一处峭壁,烟尘消散,峭壁上出现一个恐怖的大坑。

李清看着峭壁上的大坑,他没想到居然会有如此威能。因为他的‘没想到’让他知道,他在赵灵婉的面前暴露了。

赵灵婉依旧是冰冷的面容,但看向李清的眼神中,却有明显的警惕。

“你不是练气期,你是筑基期。”赵灵婉冰冷的语气,像是在问李清,又像是在肯定自己的猜测。

李清平静的看着赵灵婉,他在心中考虑要不要灭口。然而赵灵婉的下一句话,让李清放弃了这种想法,也是李清自己狠不下心来。

“你是五行灵根,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步入筑基期。那就说明你在入门之前,就已经修为不低了。入门的时候,我师父居然没看出你的修为,把你误认为凡人。那只能说明,你年轻的外表是假的,你是一个修为高深的老家伙。可能你真实的境界,比我师父还高。”赵灵婉语气坚定的说道。

李清听后到有点哭笑不得,居然认为自己是一个老家伙,而且是修为超高的老家伙。

“你说这么多,不怕我杀了你吗?”李清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的问道。

赵灵婉自信的道:“如果你要杀我,早都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我不会管你的闲事,但我要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我很好奇。”

李清相信赵灵婉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一种直觉。至于赵灵婉为何能如此平静,这些日子的接触,李清知道是她性格使然,好像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她的情绪。

“如果你能替我保密,我可以告诉你。”李清有些无奈的说道。

杀人灭口,李清下不了手。临时编个故事,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如此仓促,李清相信凭赵灵婉的聪明冷静,绝对骗不了她,反而有可能弄巧成拙。

如果赵灵婉答应保密,李清会相信她,一个从不与人闲谈,甚至连话都不说的人,嘴巴是很严的。这是一种信任,这种信任不建在什么基础之上,是莫名的信任。

“我说过,我不会管你的闲事,只是好奇你的用意。至于对别人说你的事,我没兴趣。”赵灵婉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

李清转过身去,望着黄昏中,被暮色染红的那一片云朵,似血海一般。村庄的那一幕残垣败瓦,枯骨遍野又浮现在眼前。父母的骸骨,在脑海中盘旋,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擦了把眼泪,李清将他心中的秘密徐徐道出。

讲他如何被野猪追赶,讲他如何进入秘洞,讲他如何在秘洞中,度过那些充满孤独和思念,却又很开心的岁月。讲这些的时候,他布满泪痕的脸,洋溢着开心的微笑。

但当他讲到出洞回村的时候,他的脸是黯然的。当他讲到回村后,看见的是一具具枯骨,当他讲到他父母的骸骨横卧院中的时候,他的脸是狰狞的,那是被仇恨扭曲的狰狞。

赵灵婉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那是李清散发出来的,那是背负的血海深仇,心中布满的怨气凝聚出来的。

李清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情绪。又继续说道如何结识了徐承杰和程雪,如何进入的宗门。

当李清讲完,两人浑不觉天已经黑透了。

李清讲的浑然忘我,如再临了一遍当时的场面,仿佛那个残败的村庄,枉死的父母和相亲就在眼前一般。

赵灵婉听的如临其境,心不觉莫名的疼痛,两行眼泪悄然落下,也尤不知觉。

呼啸的山风打破了安静的夜,李清收拾起自己的心绪。强颜欢笑的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说完就径自朝山下走去。

赵灵婉望着李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赵灵婉在心中说道。

夜,依旧漆黑。

山风,依旧猛烈。

赵灵婉的心,却不再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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