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说错了,哪里是你们占我们的光啊,是我们家沾了乌山村的光才对,村里人看得起我们家,才愿意来我们家的杂货铺买东西,不然,我家的这个小铺子还真开不下去。”赵杏花状似无意地反驳道。
“对了,你盐要买多少,火柴买多少?我们的价钱和镇上杂货铺的东西价钱一样,盐是一文钱一斤半,火柴是一文钱两盒,你要买多少?”赵杏花不给张氏再瞎扯下去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问道。
“大嫂,买东西的事情不急,我们妯娌两个好久没在一起说话了,就先聊聊天呗!大嫂,你还没跟我说你这杂货铺是怎么开起来的呢?我可好奇了。”张氏继续赖着不走,还在厚着脸皮拉着赵杏花说话,赵杏花差点就忍不住想把她赶出去了,不得不说,遇上厚脸皮又讨厌的亲戚真的很烦。
“唉!你看看我,都忙了一天了,实在是累得紧,我现在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要聊天的话,还是等下回再聊吧,不如我先给你称盐,你家里肯定也事多,忙得很,我这里也忙,等到没有客人的时候,我也正好可以抽空织织布,不然,我都没时间干活了。盐称多少?”赵杏花把称拿起来,对着张氏催促道。
“嫂子,你这是嫌我烦了,想赶我走呢!我可是哪里得罪大嫂你了?竟然连几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张氏一副既委屈又生气的模样,继续厚脸皮地说道。
赵杏花实在是懒得搭理她了,正好,这时桂香婶子来了。
“杏花!”桂香婶子人还在门外,她那高兴的声音就先传进来了。
“哟,大力媳妇也在呢!也来买东西啊?”桂香婶子和张氏打着招呼。
“桂香嫂子,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到晚上才来呢!”赵杏花高兴地说道。
“唉!我也不想啊,可惜山上的花都被摘光了,没得花摘了,我就只得回来了。杏花,给我称一文钱的盐,再拿两盒火柴。”桂香婶子说道。
“桂香嫂子,你去山上摘什么花啊?”张氏好奇地打听着。
“摘茉莉花,可惜你上午没来,上午到这来贺喜的人可都知道了,摘茉莉花泡茶喝。”桂香婶子说道。
赵杏花给桂香婶子称好了盐之后,就去东屋里抓了一把干茉莉花,用干净的小碎布包好,然后回到堂屋塞到桂香婶子的手里,桂香婶子明白地什么也没说,给了两文钱,拿着盐和火柴就走了。
张氏觉得待得没意思了,也让赵杏花给她称了一文钱的盐,又拿了两盒火柴,给了钱就带着孩子走了。
张氏的离开让赵杏花倍感轻松、舒畅,就如同乌云突然散去然后阳光重现一般。
因为知道下午来杂货铺的客人不会很多,所以虎子、小峰和小山就趁机割猪草去了,小燕得到赵杏花的特许,终于可以出去玩一个下午,她本来想拉巧巧一起去山上摘花,但是巧巧不肯走,因为虎子他们都不在,赵杏花又不会写字,如果连她也出去了,就没有人记账了。所以下午的杂货铺里除了偶尔到来的客人以外,就只有赵杏花和巧巧两人在。
巧巧家杂货铺的临时柜台是一张桌子,赵杏花就坐在桌子的后面卖东西。张氏来的时候,巧巧正蹲在桌脚边练字,因为大月国的文字与现代的汉字还是有不少区别的,巧巧只能通过经常的练习才能够把那些不同的字全部都记住,而且赵杏花看到她每天都勤奋地练字了,自然就会相信巧巧的字是通过她自己努力才学会的,巧巧练字的工具很简单,一个破碗,碗里装着细沙子,巧巧就用小树枝在沙子上写字。
因为巧巧蹲在桌子的后面,所以别人从大门进来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她蹲在那里。巧巧之所以没有起身向她的六婶张氏打招呼,是因为张氏的儿子阿宝也跟来了,如果巧巧出现的话,张氏肯定会让巧巧带着阿宝去玩,阿宝和巧巧同岁,两人都是还不到五岁的小孩子,如果让他们俩一起玩耍的话,肯定要小手拉着小手的,但是巧巧不愿意去拉除了三个哥哥以外的其他男孩子的手,除了因为她有一种十八岁少女的对男生排斥的心理以外,还因为好多小孩子喜欢用手指挖鼻孔或是放嘴巴里吸吮,巧巧是一个假小孩,而不是一个真小孩,所以她会嫌脏。再一个是因为巧巧不喜欢张氏,如果能够避开的话,巧巧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避开的。
还有一个原因,巧巧上次因为免劳役的事见识到了赵杏花对欺负她的人的不客气,所以她这次也不想错过赵杏花威风、霸气的样子,事实证明,赵杏花确实是欺负不得的,赵杏花虽然品行实诚,但是她身上有一股威风、霸气的深层次潜力,如果别人想要欺负他们一家人的话,她身上的那股子威风、霸气就会出其不意地爆发出来,用强大的言语力量打击得那些上门来欺负他们的人措手不及,让那些人因为理亏而哑口无言。
巧巧听了赵杏花回击张氏的话语,一个人在桌子下面偷偷地乐着。等到张氏离开了,巧巧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蹲麻了的腿脚,然后爬到凳子上,把鞋子脱掉,在凳子上站着,从桌子上拿过记账的本子把刚才的两笔账都记上。赵杏花并没有出言批评巧巧刚才躲着不现身的行为,虽然这是对长辈不尊重、不礼貌的行为,但是特殊情况还是可以特殊对待的,母女两个谁也没有再提起已经走了的张氏。
“娘,刚才的账都记好了。”巧巧把账本拿给赵杏花看,赵杏花虽然不识字,但是正字她还是会认的,因为这是一种非常普遍、通俗的统计办法,即使在村野之中,这种统计办法也很流行,“正”这个字作为一种统计工具的作用远远地超过了它作为一个文字的作用。
“嗯,巧巧的字写得真好看!”赵杏花看着账本夸赞道。
巧巧听了很高兴,她兴奋地爬下凳子,把她练字的破碗举了上来,然后又手脚并用地爬上凳子,拿着破碗,眼睛亮晶晶地对着赵杏花说道:“娘,我也教你写字好不好,大哥、二哥和四哥就是这么教我的,可容易了!你看,这是‘一’字,这是‘二’字,这是‘三’字,娘,是不是很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