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廊下奔了出来,抱起蒋涵离:“公主,都怪在下惊吓到公主了!”和熙的声音,温暖的手,让人平静的怀抱……唔,真舒服!
蒋涵离微笑着仰脸:“柳公子,大半夜你在这里做什么?”被帅哥一抱,什么哲学终极问题,早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柳暮远小心翼翼的将蒋涵离放在床上,后退了两步才道:“本来是想和公主说一说明日入宫的事,却发现公主有异样,准备去叫侍卫,可一听是公主的熟人,便候在门外以防万一公主传唤,刚才我以为公主看到我了,没想到却将公主吓到了!”他歉意的看着蒋涵离。
澹台溶临走前看了他一眼,他以为公主自然也看到了……没想到……
“公主可有伤到哪里?要不要传太医?”他关切的问。
蒋涵离咧了咧嘴,苦笑道:“没事儿,我没那么娇贵,不就跌了一下嘛!”跌了一下,疼自然是疼的,可谁让她没有警惕性呢,活该!
不过,柳暮远不愧是柳暮远,居然都听出她的暗示了,而且还知道辨别敌友……简直是完美无缺好男人!
想到这里,眼光也变成了欣赏:“柳公子,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咱府里可离不了你哦!”要知道天妒英才,不保养会有生命之忧!
柳暮远浅笑点头:“谢公主关心,不早了,公主歇息吧,在下告退!”他微微一揖,“明日入宫就按澹台将军说的做吧!”他关照完便出了门。
想了良久,甚至想到教公主如何讲理如何循例如何论律,心里却一点把握也没有,总觉得哪里少了什么,又想不起是什么。
听到澹台溶的话,他豁然开朗,讲理循例论律怎么可能是安乐做事,安乐只会……耍无赖!
不过,不知道皇上是愿意见以前的安乐,还是崭新的安乐?
想到里,他的脚步又沉重了……
蒋涵离再没有做梦,直到小杯子来叫她起床,她依然睡的很香,动也不动。
小杯子弯腰等了一会,不得已又加大了点音量,没想到头上被蒋涵离拍了一大巴掌,嘴里还在嘟囔:“该死的闹钟!”嘟囔完,转了个身又睡了。
小杯子就听清了头三个字,脸立即白了,犹豫也没犹豫,转身出了门,而且还将周围的人清了干净。
“闹出点动静,公主要赐死的!”她说完,院子里就自动转入了静音模式。
于是,蒋涵离一直睡到自然醒,此时的太阳,早已升到了头顶。
“啊——迟到了!”看清楚时间后,她大叫起来。
昨夜皇上可是早就下了通知的,早上就被她华丽丽的无视了……他是气贯长虹呢?还是怒发冲冠呢?
蒋涵离一边穿衣服一边叫:“小杯子!宫里没有来人催吧?”也许皇上朝务繁忙,还没想起她,她侥幸的想。
小杯子进来一边侍候一边说:“宫里来了三拨人了,都在院外的树下呢!”她只说谁不怕死谁来请,于是……都蹲树下了。
蒋涵离眼睛一花,仿佛看到皇上头顶三朵小火苗,愤怒的张牙舞爪……完了!肯定完了!
以前的经理就最讨厌迟到的员工,迟到一个小时就开除……皇上肯定不会开除那么简单,他不会要她的命吧?
飞一般的洗漱,飞一般的换宫装,飞一般的梳头簪珠花,然后飞一般的出门。
蒋涵离边飞边想,能早一分是一分吧,睡过头不怪自己,态度不端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公主这是要飞么?”柳暮远在门口迎着,看到蒋涵离衣袂飘飘,不由看了一眼小杯子。
小杯子低头道:“公主说是迟了,所以要快一点!”公主要飞她也不能扯着,只能一起飞。
柳暮远堵着门,蒋涵离飞不过去,只好停步。
“柳公子,皇上让本宫一早入宫,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也没人来喊我一声!”说着,看柳暮远没让路的意思,她侧身准备往外挤。
柳暮远缓缓回头看了看天,点点头道:“是啊,不早了,公主还没用早饭,怕是饿了!”说着一挥手,四个仆役提着食盒走到了门口。
蒋涵离愣愣的让开,看着四人将桌子摆满,一时不知应该先说什么。
柳暮远,你走过来时是蒙着眼的?还要看看天才知道时间不早了?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你看我着急上火眉毛都着了,你怎么淡定的跟二百五一样?
柳暮远一伸手:“公主,此时入宫,恐怕没有御膳混,如果皇上和右相再讲一会子,恐怕天就黑了,公主觉得能撑到那会子么?”一句话,就把蒋涵离请回了屋。
吃了一碗粥,又用了两个小包子后,蒋涵离才说:“现在,柳公子可以说说你的用意了吧!”从傻到明白,也就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柳暮远淡笑道:“听公主这意思,在下是别有用心了?”他一挥手,众侍从退下,他又说,“公主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昨夜澹台将军的话了?”他满怀希望的望着蒋涵离。
蒋涵离愣愣的点头,又摇头。
澹台溶讲了那么多,你问的哪句啊!
柳暮远又道:“将军说,今日入宫,公主只管耍无赖!”果然忘记了。
蒋涵离想起来了:“对了,昨夜太晚我没好问,我为什么要耍无赖,我明明有理啊!”昨天听见这话时,她压根就没当回事。
柳暮远抚额,脸微微苦了一苦:“有理没理不重要,重要的是安乐公主一向不讲究礼法律条!”好吧,他得承认,教人向恶是他不对,可谁让安乐一直如此呢!
若是依律讲法,安乐也不会抢人了!
蒋涵离恍然大悟:“对,我又忘记我是安乐了!”她吐着舌头小声说,“可是,我给皇上耍赖,皇上不会砍了我的头吧?”皇上可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儿,万一一个不高兴……
柳暮远刚要说话,三拨公公齐到门口道:“公主,皇上宣你入宫!”好不容易等公主醒了,估摸着也收拾好了,就来请驾。
柳暮远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命小杯子随公主一起入宫。
蒋涵离苦着脸望着柳暮远,也只能说了句:“我去了!”话说,耍赖皇上到底会不会砍头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敢无赖?
柳暮远一揖:“公主放宽心!送公主!”他眼中含着淡淡的担忧。
蒋涵离看到他的忧色,心里更没底了,可没等再说话,一行人就簇拥着她上了轿,忽忽悠悠的走了。
轿上,她不停琢磨,是无赖呢还是讲理呢?好好的事儿,怎么就复杂了呢?
还有,见了皇上应该示弱还是逞强?看样子,安乐一向是逞强的!她该如何呢?
柳暮远和澹台溶都让她耍无赖,唔,澹台溶是皇上的人,肯定了解的多些,真的应该无赖?问题是,怎么无赖呢?
要做一个大无赖还是小无赖?要知道,无赖的风格是多种多样的,有小清新也有重口味,有行动派也有言语派,有飘忽不定也有一踏一个坑,还有三八泼妇和街头流氓……种类如此之多,她,应该选哪一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