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颠倒,不错……
她这副倾世脱俗之貌,那一刻神魂颠倒的,何止是那斛律祯一个人?
还有那拥有着脱俗的、俊逸似仙恍如脱离世间红尘俗世的男子莫寻卿,还有……
一向认为冰冷的任谁都不能动摇那颗冰冷之心的他。
慕昭信摇了摇头,脸色低沉,说话声音也不由得低了几分,“那又如何?即便那斛律祯真的对你情动了,你以为这天下的男子心中,那美人和男人的雄心霸业之间,哪一个更重要呢!你的假嫡长子的身份一旦被暴露,斛律祯即便是再喜欢你,也不敢明媒正娶的把你留在身边。”
苏倾皇手微微一颤,抬起头强撑着笑意说道,“本太子即使被人戳穿了身份又如何?干你慕昭信何事!我的太子之位被废,不正是你慕昭信盼望的吗!”
尽管那外表佯装着满脸的笑意,但是心下却暗潮云涌!
慕昭信听了,干净恍如明亮的霁月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挣扎、痛苦之色,声音也颤抖了几分,“没错……是不管我慕昭信的事。你的太子之位被废亦是我盼望的事。纵使我是那三国两岛最精明的、最有才的男子有怎样?一旦……”
一旦染上了那风月情爱,那一向冰冷刚硬、做事狠准不留情面的心竟也有了动摇。
竟然暂把那血海深仇抛在脑后,对着自己的敌人抱有恻隐、保护之心。
苏倾皇此刻极其的不理解慕昭信脸上的那副挣扎从何而来,而他所说的这句隐晦的话,她更是一点都不得理解,只是瞪大了眼睛皱眉问道,“一旦什么……”
“没什么……”慕昭信很快恢复了那平常的神色,淡淡的回答道。
好似,那方才的挣扎之色只是她苏倾皇的臆想而已……
“没什么最好。”苏倾皇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语气没有一丝的情感,“本太子可警告你,若是你敢把本太子的秘密给捅出去的话,本太子在临死之前,一定要拉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贱民的命做垫背!”
“微臣一定会好好的守住这个秘密的,除非……太子殿下做出什么对微臣有害的事。”慕昭信轻轻的笑道,媚眼中有一股意味不明的邪笑。
苏倾皇冷眸狠狠的瞪了慕昭信一眼,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出一个想法来。
左手忽然迅速的一个抬手,一根带着冷光的银针凌厉的射出,眨眼间就稳稳准准的打在了慕昭信的雪白的衣袖下隐藏着的手臂上!
“你……”慕昭信有些震惊的瞪了苏倾皇一眼,低下头用右手想把手臂上的银针拔出——
却不料一道白影迅速的在眼前闪过,一袭淡淡的梨花香便迎面扑鼻而来!
苏倾皇竟然突地极其轻佻的勾起慕昭信的下巴,双臂搂住了慕昭信的脖颈,然后仰起头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双唇……
口中一瞬间填满了她甜蜜的味道,一时间慕昭信竟然呆愣了,傻傻的让面前的佳人任她为所欲为!
舌尖忽然被她的用力的一顶,紧接着,一粒冰凉的、发苦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被迫的塞进了他的嘴中,然后那东西竟然瞬间就在他的口中融化了!
感觉那东西被慕昭信吃了下去,苏倾皇轻呼一口气,慢慢的离开了慕昭信的双唇。
望着那被她很大力的、重重狠狠吻过的有些红肿的男子的双唇,苏倾皇一瞬间竟涨红了脸……
慕昭信被苏倾皇突如其来的‘热情’也弄得窘迫不已,美艳的脸上也是布满了红霞。尽管在苏倾皇的面前,他总是一副轻佻、邪魅的模样。事实上,他的骨子里最封建不过的了……
女子……怎么能够在这个方面如此的不矜持、主动呢?
不过,刚才这个吻,感觉真的很好……
“咳咳,本太子告诉你,刚才给你喂下一个名叫‘半月珏’的毒药,此药的解药只有本太子一人拥有,而且是半个月一次服用解药。若是在本太子登基为帝之前,你胆敢把本太子的事抖出去,你就等着死吧!”苏倾皇故作凶神恶煞般的警告道,说罢此话,也不敢看慕昭信的神情,转过身子便夺路而逃,就像是上战场之后胆怯的逃兵逃命一般的……
望着那仓皇离开的身影,慕昭信嘴角又勾起了微笑的角度。
毒药,你喂我吃下的真的是毒药吗?
其实,你根本就不必为我喂下什么毒药,因为——
你苏倾皇与我慕昭信而言,就是一味毒药,无色无味却早已深深植入皮肤、深入肌理的毒药。本来平日毫无一丝中毒的迹象,却在见到你的那一刹,几近毒发身亡。
每当想起你的时候,便是那毒发之时,尽管心口刺痛却无法再脑海之中抹去你的痕迹。
花卿,是花卿吗?对于你我该用怎么的感情对待你呢……
这样也好,你为我喂下毒药,也为我暂时抛去那血海深仇找了一个可以自欺欺人的理由。
可是,聪明如你,却无法发现我现在无比忐忑的、无比矛盾的心情。一边风月之情恍若春日里最温暖一般的清风,一边那仇恨之火烧的我丝毫喘不过气来。
或许,我真的不该招惹你,怎会知道早早沦陷其中的竟会是我自己。
回到相国寺之中,换下那白衣似雪的梨花流苏仙裙,披一身金黄的太子蟒袍。她……还是那个传说之中暴虐、荒唐的太子苏倾皇。
苏哲在见到斛律祯之后,为了表示与北胡交好立即将千金、还有多达万匹的丝绸、牛羊赠给了北胡。并和北胡人口头上做了多达二十年无战争的盟友关系。
在斛律祯回到北胡王庭的第二天,苏哲带着大陈一干众臣大队伍浩浩荡荡的往临京城的路上赶去……
由于临京城有变故,苏哲带着一群年轻的大臣提前走在快速的官道上快马加鞭的离开了幽云十六州,只剩下一群官家千金和老弱病残的大臣让苏倾皇在官方大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
本来这马车里面温暖又舒适,再加上走在如此平稳的官道上,远没有来路那么上下颠簸。苏倾皇很是安稳的倚在软卧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