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夜色当空,月光如水般的倾泻在整个陈国的大地,那偌大的富丽堂皇的东宫宫殿内,空气之中处处漂浮着一丝糜烂、纸醉金迷的气息。
苏倾皇一身金黄色的太子蟒袍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微微的露出了胸口一大片的白皙似雪的肌肤引人遐想。
顺着那白皙似雪的肌肤向上看去,那同样雪白如凝脂的肌肤白到透明的地步,甚至微微可以看出那隐藏在那透明之下的青紫的血管。再看那张俊美的脸,那一双恍若吸进世上最美妙的风华的眼睛因为醉酒的原因而微微的睁着,精致的眉眼如画,脸蛋因为醉酒而布上了淡淡的粉色,看上去竟然有一种勾人心魄的性感!
好一个魅惑众生的尤物!
再看那罗衫半解的轻轻倚靠在苏倾皇身上的那个男子,那男子生的更是清秀,恍如羊脂玉一般的精致、漂亮的脸上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那眉心之间还带着一滴微红的朱砂痣,夺人眼珠。乍看起来,他媚眼微睁,锦绣金丝制作的衣衫随即扑来一袭淡淡的酒香味,但是看那男子寒冷似冰的神情就知道他的意识显然还是很清晰的。
“相以,你还愣着什么?不赶紧的趁着这个时侯将这个无恶不作的太子给杀死,更待何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句恨恨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极大的仇恨,恍若是那口中的人干尽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那声音恍如平地的忽然乍起的惊雷一般的劈在偌大的宫殿之中,震在东宫的正殿里面久久不得平静!
“可是……”那眉心带着朱砂的男子望着那躺在鎏金龙椅的人,目光有些迷离和迟疑,声音也带着淡淡的畏惧,“可是,太子陛下现在还是醒着的啊!”
“相以,你这个胆小的匹夫!在现在这个时候你竟然害怕了?我们受尽了屈辱、遭受着世人的白眼进了东宫是为了什么?难道你都忘记你的亲生哥哥是怎么死在这个暴虐太子的手里的吗!他已经被你的迷醉散暂时没有了力气,现在就算你杀了他,他也不会动一分的!”那个说话的男子恶狠狠的瞪着叫那名相以的男子,端着那金盘的素手上青筋暴起!
相以目光一顿,稍稍迟疑了一下,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呆呆的望着那身下的人儿。那人星眸半睁,如鲜红般花朵柔软的双唇慢慢的煽动着,眉眼那么的精致,处处透出一股纯真、纯洁的气质。若是旁人单单的看这个人的容貌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个人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心黑似墨的暴戾纨绔之人。
尽管心中多年来对他的怨恨极大,但是忽然叫他伸手杀死眼前这个人,他还真是伸不出手来……
相以还在犹豫之中,忽然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那端着金盘的男子颤颤抖抖的望着那好似从画之中走出的人的容颜,又飞快的望了一眼闭上眼睛的相以,顿时暴喝一声,“你这个懦夫!你若是不杀她,那么我就动手杀了她为民除害!”
说着说着他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万丈愤怒,一把抽出别在腰中的剑,银光一闪,在空中划起一道漂亮完美的弧度,纵身一跃,那锋利的剑尖直接逼上龙榻之上的人!
“啊!”东宫之中的小宫女们见那名男子如罗刹一般的站起身子怒气冲冲的样子,一个个的战战兢兢的抱着自己的头四处逃窜。一时间偌大的东宫一瞬凌乱犹如垃圾场,精致的果盘、颜色瑰丽的水果被四处乱跑着的宫女的衣袂滚落在地!晶莹昂贵的酒水被撒的到处都是……
斜躺在苏倾皇身边的清秀男子恍然睁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那名男子持着手中的剑尖就要逼上那如画般人儿,就在那锋利马上深入那雪白的脖颈之时,殿外的天空之中,不知为什么原本充斥着晴朗的月光下骤然变成了一片肃杀的黑暗,霎时间那里乌云密布!
“哐!”忽然之间打起一个惊天的响雷!随之而来的耀眼的闪电把那阴暗的宫殿里面照耀的光亮恍如白昼!
那男子手中的剑忽然颤抖了一下,抬眼四处打量了整个被闪电照耀过的宫殿,双手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缩……就在他再次向那雪白的脖颈下手之时……
那原本星眸半眯的眼眸忽然一下子睁开了!
意识骤然醒来的那一双眼睛灿若星河般闪耀,仿佛揽尽了天下最美、最耀眼的光华!
那男子忽然意识到——居然是那原本被灌醉的太子醒过来了!
不对啊!怎么会……他和相以明明在那太子的琉璃金龙樽之中足足下了五人量迷醉散溶入那酒水之中的,他怎么就醒过来了呢?
究竟是中间哪一步环节出了问题呢?是那包迷醉散出了差错吗?
他抬眸死死的打量着那渐渐苏醒过来的苏倾皇,心底顿时一片的寂寥和失落!难道,他这么精心安排的自以为可靠的再也不能可靠的计划竟然就这样的被破坏掉了吗!
为什么……
难道他就要被眼前这个暴戾的太子五马分尸吗?还记得上次有人行刺她之时,她派十名侍卫团团的将那人围住,待众侍卫捉住那人的时候,竟荒唐的不知道从哪里牵来了五头健壮的公牛,把人的四肢和头分别的绑住那五头牛的颈部,竟让它们活活的把人崩裂致死!
就在他决心一心仆死的时候,那床榻上的人,却摇摇晃晃的伸了伸双手,望着他的漂亮晶莹的双眼布满了惊讶,娇艳欲滴的红唇有些疑惑的发出几个字音,“嗯?你们都是谁啊?你们怎么能穿的如此的奇怪哪……”
“我这是……到底这是在哪里啊?”
我?这个称呼真的好生的奇怪!那个自以为尊贵无比的太子陛下一向高傲的很,自打他被立为太子的那天起就没有不自称为本宫的,今儿怎么还如此的谦虚的自称为‘我’了?
苏倾皇顿时觉得头疼欲裂,没有顾忌身旁那男子惊讶的神情,兀自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双眼滴溜溜的转四处的打量着周围的装潢:只见那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晶莹的水晶玉璧为灯,大颗大颗的如拳头大的珍珠为帘幕,鎏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