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说，你不要和白医生打赌，你赌不过他的。
护士给他老婆盖上了白布，两个护士正一件件地收拾那些治疗工具，她们的脸上平静如水。唐小军没有哭，他的手在老婆身上抚摸着。他老婆的体温一点点退去，他心里的泪水哗哗地倒流。
已经死了，再抚摸也没有用了，白医生走了进来。白医生是唐小军老婆的主治医生。白医生身后跟着助手。
弄到太平间吧，白医生说。
白医生的助手手中拿着一份账单，助手把账单递给了白医生。你还欠医院一万五千元，白医生说。
唐小军看着账单不说话。
你难道不相信？白医生脸跌下来。
我怎么能不相信呢？我是想我一时到哪里弄一万五去。唐小军说。
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钱？白医生说。
我和唐小军摸口袋，全加上也才二百多元。唐小军哆哆嗦嗦地把钱逞到白医生的眼前。
你在打发叫化子？白医生猛推白小军的手。
你让我先去处理老婆的后事吧，唐小军给白医生鞠了一躬。
谁不让你走了！快离开，死人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白医生说。
钱我会还。唐小军说。
哼，出了医院你们就从人间蒸发了，这种事，我见多了。白医生说。
我从来不是欠钱不还的人，我们打个赌，不出一个月，我就把所有欠账一次还清！唐小军说。
行了，对你们这些不讲诚信的民工，我根本不屑于赌。白医生说。
你在侮辱人，谁是不讲诚信的人？唐小军急了。
快滚吧，既然放你走，我就没指望你还钱。白医生说。
你小看人，你等着，不出一个月，我就连本带利把钱还上！唐小军吼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