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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陈水河有李菲菲的钥匙,那是他从她身上夺过来的。从今天始他要把她软禁在家里。陈水河切断了电话,守候在门边。那里有一根齐眉棍子,只要李菲菲的情夫一出现他就能迫使对方就范。正是酷暑季节,李菲菲穿得很透,她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到阳台上站站,脚步凌乱,显得无所事事和又很着急的样子。李菲菲将自来水抹过脸面后,说,你不能这样,我一个招呼不打就不去上班,非常对不住人家。陈水河一言不发,他开始看报纸。还是那张《XX时报》。醒目的标题吸引住李菲菲。她说,我要看报纸。陈水河扬扬报纸表示同意。李菲菲奔过来,她看的是那篇陈水河一直怀疑其真实性的什么“削发为尼”。

李菲菲看完那篇长篇报道花了四十分钟,也许她看了两三遍。陈水河说,怎么样?她说,这个世界叫人迷惘令人失望,卖淫同性恋暴力阴谋欺诈天天发生,就是连与自己生活了十来年的老公也无法使人信任。陈水河说,我不是问你这个,你认为这个故事真实吗?李菲菲说,真实,绝对真实,生活中这样的故事多如牛毛,为什么不真实?

一个死了,一个当了尼姑,仪琳没有解释原因,谁提供故事?

李菲菲听不进陈水河的申辩,她闭上双眼。她的脸上是惊恐和绝望。

时间已是十一点了。陈水河修好电话,说,给他打个电话,说你被我软禁了。李菲菲给店里打电话,她说,经理,我突然病了。对方说,没事吧?没事就好。陈水河说,你没按我的意思做,我还得软禁你,一直把他引出来为止。

李菲菲冷笑,说,你软禁我好了,我一连几天不上班,他们就会开除我,我又失业了你就不会再缠着我离婚了。

三天之后,李菲菲的情夫仍然没有出现,陈水河再没有耐心等待。他对李菲菲说,对他说你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被饿饭喝辣椒水坐老虎凳。李菲菲说,我不说,你没有对我这样,我不能诬陷。陈水河说,你爱他胜过爱自己,好吧,我要食言了。

陈水河调出一碗辣椒水,要李菲菲喝下去。李菲菲说,我从来不吃辣椒,尽管我的父母是长沙人,但我从小生活在桂城,从不吃辣椒,我最喜欢吃的是南瓜籽。陈水河捏住她的鼻子,将辣椒水灌进她嘴里。李菲菲呛得七窍生烟,从沙发滚到地板上。

一夜大雨后,桂城河里的洪水涨起来了,那些地势低矮的居民小区进了洪水。陈水河居住的地方也在被洪水所困之列。雨还在下着,天气凉爽无比,但这种凉爽叫人心悸和不安。李菲菲换上了最好衣服,她说,我们共有三张存折,每一张都有不同的金额,但密码都是558558;人寿保险、家里所有购物发票我都放在一起了。你肠胃不太好,少吃生冷的食物,每个周末要去看孩子……陈水河说,你交待得很清楚,你要跳河?请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情夫。

李菲菲租了一架竹排渡向河边。桂河大桥上观水者密密麻麻。李菲菲眼睛朦朦的什么都看不太清楚。竹排在岸边转悠,船工说,你要干什么,我已经按你的意思转了好几圈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水很急,稍不注意就会进入河中,你知道竹排在洪水中行走很危险。李菲菲抹抹眼睛,四下张望。过了两分钟,她说,把竹排再撑进去一点,求你了,师傅。船工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他把竹排往河心靠了靠。

扑嗵。

李菲菲跳下去了。

李菲菲落水时桥上观水者都看到了,他们大声呼救。而在不远处巡逻的观察员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的快艇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就冲到了李菲菲的身边。

李菲菲得救了,她在被救上岸时一切如常,现在逼她去跳河她也不干了。重要的是她在陈水河起草的离婚申请书上签了字。陈水河说,我们就要分手了,但我要提醒你,你的情夫不值得你爱,他在你跳河自杀时也无动于衷,这样的男人爱他干什么!

洪水消退后,陈水河终于碰上了少妇。他们的相遇在院子里,少妇仍然面无表情。她说,离了?陈水河说,离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来往你为什么关注我家的事?少妇伸出了巴掌,陈水河丝毫想不到她想干什么。少妇个子差不多与陈水河一样高,这样的高个使她很容易就把有力的巴掌掴在他的脸上。陈水河说,你为什么打人?

少妇说,因为你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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