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高官董桂斌眯着眼睛看着章主任把李善缘送出去,又看了一眼市长左松玉,见对方眼神中同样带有疑惑。可是又见周文山的表情,想到他肯定认识刚才出去的那位青年。能让章主任亲自护送的年轻人,很可能是李老的晚辈,而且还是亲近的人。
左松玉是李老的门生,这次李老突然来,也没跟左松玉打招呼,看得出是匆忙的过来,但要说探望亨瑞,从李老身份上来讲就很勉强了。到底为什么突然来上市?不会为了这位年轻人吧!
在场的领导们心里都在打着小小九,心思着一会去打探一番,尤其问问周文山。怎么见了对方竟然非常的惊讶?
其实周文山的惊讶也没想到李善缘和李老有关,而且他非常的纳闷,他是怎么来的?或者乱说一些话没有,在没有叮嘱下,谁知道会说一些什么过激的话。尤其李善缘被解除合约给开了的情况下,只要他歪叽歪叽嘴被某些领导人听了绝对会收拾的他很惨。
李老是奔着亨瑞来的,李善缘又是亨瑞的主治大夫,结果还被人开了,不用多想就知道里面有事儿。
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了,但看到其他领导人的目光,下意识的把头底下。
章主任和几位当地领导告罪一声,说了一句稍等片刻,就带着李善缘一起走出门口。
“周局长,你认识刚才那位年轻人?”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左市长,而且他必须要做出主动来询问,要是市高官最先开口询问,就落了下乘了,毕竟李老是他的老领导。
左松玉一问,果然好几位领导人看着周文山,这更让周文山有种压力。心里苦笑一番,但面上的表情要还很自然的保持这微笑。说道:“左市长,他就是之前亨瑞先生的主治医生,因为违规救治亨瑞先生,被亨瑞的家属告了。区分局经过慎重考虑通过他工作的医院和他解除合约。”
“哦!”左市长应了一声后,不在问话,而是走到沙发上坐下。此时已经有人给他端过一杯茶水。
市高官董桂斌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心里已经有很大的怒气了,昨天就开始收集信息,至于章主任说过李老相见那位年轻的大夫,昨天下午就开始寻找,等到现在了人家都自己过来了,还不知道。要不是自己秘书给消息,说你们之间的矛盾,还真不知道有李善缘这种人物。
之前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一个平民大夫,就算医术好点有点名气,也入不了他这位封疆大吏的法眼。可把周文山留在这里就是能及时联系下面人,提供李善缘的消息的,谁知人家已经早早的来到这里。留他何用?
既然位局长没啥作用了,留在这里也碍眼,虽然是自己派系的人,但也得看所在的处境啊!“
“要是没什么事儿,你先回去吧!”董桂斌冷冷的说道。既然周文山是左市长留下的,那毕竟是政府部门上下级的关系。可撵走周文山这让董书记心里也憋火。
周文山客气的和几位领导告辞呢?此时章主任又回来,董书记里面最先迎上去,左市长也站起来。
“不好意思了各位,刚才送善缘到李老那边去,怠慢了大家。”章主任嘴上的笑容很灿烂,表情也非常的丰富,简直像娶了个十八岁的媳妇一样的兴奋。
“章主任,那个善缘,李善缘大夫是李老的晚辈吧!之前没见过啊!”左市长这样守着几位领导问也没啥不合理的。毕竟左市长是李老的下属,对李家的人和事儿了解的最多。此时众人也顾不上这些小结,倒是想知道是不是李老的晚辈,要是的话,也能及时作出一些弥补,所以又有不少人看向刚要走出去的周文山。
周文山也想知道,也放慢脚步,但总感觉后背冷飕飕的,又不敢回头去看。距离门口就几米的距离,两步就过去,可他把步子放的非常的慢,就想知道结果。
“哦!左市长,李老失散二十多年的孙子,找到了。可喜可贺啊!”章主任一说,大家也都明白了,李老还有个孙子的事儿,在场的也就左松玉和董桂斌知道这些秘密。其他人一惊又表现出热情来。
周文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虽然被其他人看了一眼,又转向章主任询问更多细节,甚至说些恭喜之类的说。
小人物毕竟是小人物,周文山看似很庞大,其实也渺小的很,不出意外很快会消失在这些大人物的意念当中。别看他是董书记的人,这时候也保不住他,李老突然来访,是看望亨瑞的吗?大家都是油精的人,人家是来给他孙子撑腰的,要是这时候保周文山,董桂斌除非脑子让驴给踢喽。
“善缘啊!呵呵,过来坐。”李老,放下手中的一份文件,站起来指了指自己的沙发边上。面上的慈祥,和蔼的目光,尽显一位长辈的关怀。
指着座椅的手轻微的颤抖着,想往前走两步仔细的看看他,可让激动阻碍了步伐,就这么站在。
李善缘内心非常的复杂,老人的面孔倒也经常在电视报纸上的见过。谁知目前的老人竟然是自己的爷爷。命运造化人,到嘴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亲到底认还是不认?一番纠结让他眼中带着盈盈的泪水。
李老亲自走过来,话语中也有些哽咽,说道:“孩子,让你受苦了。”
手被紧紧的握住,感觉到那丝温暖,感觉到手的颤抖,感觉到老人同样有复杂的心情和多年来的愧疚。
“对不起,我,我需要时间,你们打破了我的生活,你们……”李善缘说着想要挣开老人的手,可是两眼对望的时候,发现老人面色有点淡黄,反手有抓着老人的脉搏,趁着平息内心的激动,来诊断自己是否看错。
“善缘,这些年你独立惯了,但有个家不会让你彷徨,只会给你无尽的温暖。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时时刻刻还在为当年失去你,饱受内心的煎熬与痛苦。你的消息我还没告诉他们,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是李家的种,我可以给你缓冲的时间来接纳我们。”
看着李善缘的面孔,稍微的一皱,又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在自己的脸色而是看着一侧。低头稍微的一看,就见握着自己的脉搏,李老轻微的一笑,等了片刻后,说道:“刚见面就关心爷爷了。哈哈!爷爷的身体很好,定期也检查身体。”
李善缘松开手,再仔细的巡望着老人的脸色。眼角目眵聚多,目散聚光,面黄脉沉浮滑弱柔。脾虚浮华,症在胆肝。
虽说眼眵较多,多数老年症状,但问题还在于脾虚肝火旺盛,然而这也不是肝脏出了问题,而是在于胆上。至于为什么没查出李老身体症状来,应该是老人有胆固醇,或许高了才导致病在逐渐的恶化中,或许用了什么药物压制住了蔓延的趋势,一旦病症爆发压制不住,很可能病来如山倒。
年纪大了身体机能倒退迅速,加上重症来的猛烈,能扛的住还是个问题。
爷俩在对视的时候,章主任悄悄的走进来。先诧异的看一眼后,站在一边耐心的等待着。
李善缘侧头看他一眼后,转身走到他跟前,说道:“你是李老身边的工作人员吧!有个问题需要注意一下,李老有慢性胆囊炎,之前的药物有些压制不住了,从面色上看,近期一个月内会有一场大病,刚才也诊断过脉了,脾虚肝旺,极为反常,脾属土,肝属木,五行中土生木,应是土弱,木衰,但土弱木盛五行不通。所以肝胆之症在于藏。藏就是指隐藏的重疾。”
章主任楞楞的看着李善缘的吩咐,有瞥眼看看李老脸色高兴的表情,但也没看出李老脸色带有病症之色。
“那你看该怎么治疗。”章主任把这个顺水人情推给李善缘,既然有情趣给你爷爷看病,那么治病也顺手吧!接触时间长了,心里的疙瘩也就解开了。
“对不起,这也是我个人之言,还是好好的检查一番找出病因来。”李善摇了摇头,哪怕现在李老真的是他爷爷,他都不想接手治疗。再说,还有时间去检查医治,检查出来,要是首都的那些医生都治疗不利,可以都拉出去枪毙了。只要病情没恶化之前,倒是好医治。
“那好吧,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会让人给你送一分,希望到时候也能给出一点建议来。”他这么说,倒是搭个桥,李善缘暂时的不想参与进来可以理解,但章主任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先用话堵上再说。
接着扭头,对着李老说道:“李老,董书记和左市长他们在前厅等您指示,半小时后我们前往机场。”章主任进来是提醒李老的,本来爷孙俩团聚的时间非常少,他这一插话,时间更少了,但没办法李老终究是大忙人,这个时间观念章主任必须把好关。
“嗯,我知道了!”李老一点头,又冲着李善缘说道:“你跟我回首都吧!”
“我有自己的生活,希望短期内,不要打扰我。好了,我不打扰李老工作了,告辞!”说着身子稍微欠了欠,这表现对一位领导人的尊重,而非是对亲人的礼貌。
李老想说点什么,但还是闭口不答,看着李善缘猛然转身和那宽厚雄伟的背景,很有当年自己年轻的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