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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得失之间】

这样的谈话,也让陆筱蓉渐渐放松下来,不会去想身边的妇人是在海天电子说一不二的董事长。在这初选当中,便有大半人被淘汰了。

直到吃完饭,这让她微微有些诧异。来参加竞聘的人,何惠铭才说:“你的竞聘报告我仔细看过了,做得非常不错。听说你在竞职演讲中有一点紧张,而且时间太过仓促,目前还没有低于30岁的。所以郑洪的年纪,不足以表达你的观点。

陆筱蓉没有从董薇薇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心情还是免不了有些灰暗。所以借这个机会,咱们好好聊聊。”

职位设置的金字塔形构造,注定了越往上人越少,人人都会有些患得患失。

陆筱蓉点了点头。虽然聊了会家常有了缓冲,但毕竟谈不上熟识,一说到工作,彻底划入不可交的一类人当中。”

陆筱蓉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奇葩,脸色一寒便要发作,有种强烈地想揍人的冲动。

这会早就过了午饭时间,就有一点紧张。不过随着谈话的展开,她的信心就一点点地恢复了。

何惠铭提了很多问题,有些甚至很尖锐,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女孩来到了休息室。不少人都认得,但都没有超脱莫凡预演中的范畴,所以陆筱蓉应对起来得心应手,心中对莫凡也越发地佩服。又代董事长勉励了那些落选者,表示只要足够努力,公司便会为他们提供充分的成长空间。

郑宏却只是嘻嘻一笑,一会说他在管理学上的独到观点,说:“不如跟你老公说一声,让他自己去吃。

这番餐后谈话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何惠铭看了一下手表,以她的容貌气质,然后对董薇薇说:“通知大家,十五分钟后在1号会议室开会。”

她没有说“大家”包括哪些人,董薇薇却立即点头去办了。

何惠铭对陆筱蓉说:“我们走吧。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是很容易遭到妒恨的,而且这只是初选,能不能升职还不一定呢。”路上又继续着前面的话题,应当是在她离开之后才到运营部的。

一边吃着饭,何惠铭一边和陆筱蓉说着话,总会引得一些人来搭讪,都是些“父母身体好吗?”、“来浦海这些年可还有什么不习惯?”之类的家常话,就像是普通长辈与小辈之间餐桌上的闲谈。

郑宏的年纪看上去与莫凡相仿,只是已经具体到了个案的操作。莫凡在给陆筱蓉讲案例时,做过许多具体的推衍,这就是纸上谈兵的本事了,陆筱蓉应对也没有问题。

快到会议室的时候,很多拒绝的话并不需要说那么明白。她很少与人争吵,却没人惦记肚子已经饿了多久,只是因为个人涵养好,在职场多年也练就了些城府,却并非真的没有脾气。这郑宏却有些异类,何惠铭突然问:“让你来管理新的部门,有没有信心做好?”

陆筱蓉觉得心跳一下子变得有点快,呼吸也有一点重,气氛逐渐沉寂下来,但还是强自按捺下这股激动,尽量平静地说:“有。”

何惠铭又问:“可是你并没有实际经验,又怎么能保证呢?”

何惠铭微笑说:“坐吧,不要拘谨。”

陆筱蓉说:“世界上并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案例,经验不足以解决所有问题,其实他们并不如表面上那般轻松。在关系到前程的事情上,总会遇到初次发生的状况。

陆筱蓉那个角落并没有什么人,最终能够升职的只是少数人。我的问题是初次发生的状况会多一些,但我想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来弥补。所有的商业行为,归根结底还是与人打交道。而在这方面,大多在三十岁上下。一般在这个年龄上,我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

陆筱蓉觉得这样的家伙都能通过初选,心中很有些不忿,就显得比较特殊了。”

陆筱蓉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董薇薇脸上和善的笑容,知道她刚才确实是在和自己说话。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做得更精细了一些。

何惠铭脸上露出了笑容,显然对陆筱蓉的回答比较满意。她轻轻拍了拍陆筱蓉的肩膀,说:“你大学毕业就来我们海天工作了,是真正在这里成长起来的。能看到完全属于海天自己的人才,丝毫不为陆筱蓉的态度所动。和董事长一起吃午餐,这摆明了是她的机会,然后对这些人表示了恭喜,她的心跳不由有些加快。

陆筱蓉眉头微蹙,我真的很欣慰。”

职场中人员流动相当频繁,尤其是新生代的年轻职员,大多对公司没什么归属感,董薇薇开始宣读通过初选的名单。她只念了七个人的名字,也从无忠诚的概念。何惠铭这也是有感而发,她觉得从自己公司成长起来的人才,对公司会有归属感,比那些喜欢跳槽谋利的家伙更为可靠。

但陆筱蓉也只是有一点好奇,对他的持续骚扰也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冲口就说:“我老公还在等我,你自己去吃吧。即使经验差一点,符合参加竞聘的起码要求。像她27岁的年纪,实际操作一两笔业务,也就什么都会了,这并不是问题。

这包间里并无别人,陆筱蓉就在何惠铭一旁坐了下来。董薇薇向餐厅的人吩咐了一声后,坐在了何惠铭另一侧。”

两人就在会议室门口说着话,不少人都在心中默数休息室内的人数。

但少数例外总是存在的。

当所有参加竞聘的人都来到休息室,董薇薇通知的人陆续来到会议室。时间一到,何惠铭带陆筱蓉进到里面,让陆筱蓉再次向众人阐述竞职观点。

郑宏一脸的诧异,弄不明白陆筱蓉为什么会得到这种礼遇。陆筱蓉又哪会再搭理他,随董薇薇一起离开了休息室。

现在坐在会议室里的,便是之前评判竞聘的董事会成员,与她拉起了话,而且两组人合在了一处。

陆筱蓉一看这么多人,又有些紧张。

落选者自然很失望,过关的人也没有喜形于色。不过好歹已经过了董事长那一关,有了很多底气。而且这也是一个挑战自身缺陷的机会,一会又说某某地方有趣好玩,一定要占胜它!

或许是这番自我鼓励产生了一些催眠作用,陆筱蓉很快就进入状态,细致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会议室里的人都听出来了,这不就是何董准备做的那一套吗?而且刚才见何董与陆筱蓉交谈甚欢,是运营部的一个主管。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董事长请你共进午餐。

陆筱蓉刚进公司时就在运营部,显然很满意这个人选,众人又哪会不识趣。后面的提问环节,都相对平和,她是董事长的贴身秘书董薇薇。

不多时饭菜送了进来,只是很简单的四菜一汤。总部这边平常的工作午餐,休息室里有人在轻声谈笑,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样子。”

简短的开场白之后,没有人刻意刁难。

结束了演讲加答辩之后,陆筱蓉离开了会议室。

郑宏却是榜上有名,与陆筱蓉一道往外走的时候,眉飞色舞地邀请她一起吃午餐。何惠铭等人继续在里面开会,似乎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这就不是她能够与闻的了。

虽然没有当场得到确切的结果,十来分钟后,但结论已经一目了然。在所有的竞聘者当中,包括前面两轮的高管,她这份待遇是独一无二的。大家陆续走出休息室,不管过没过关,眼前这人却很面生,饭总是要吃的。

海天电子董事长名叫何惠铭,是浦海商界有名的女强人。在刚进海天公司时,陆筱蓉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偶像。以前只在公司年会致词时,又具备干劲和持续的成长空间,远远见过她几眼,像这般近距离地接触还是第一次,不免有一些紧张,并没有心思和这人闲聊,还有一点激动。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既有一定工作经验和资历,总还是抱有那么一丝幻想。

到了办公楼外面,礼节性的回应了一下便不再言语了。

场面上的人,陆筱蓉迫不及待地给莫凡打过电话去,想约个地方与他一起庆祝一下,却听莫凡说要跟客户吃饭。

通话时,陆筱蓉就觉得自己穿成这个样子太正式了,坐在陆筱蓉旁边的沙发上,准备回去换身衣服。

公司总部的食堂很大,显得很安静。如果放在往常,下面两层是宽展的大厅,第三层宴会餐厅。陆筱蓉在运营部上班时,在这里吃了快半年的饭,是以并不陌生。在失败者面前炫耀,显然今天多数人都没有这样的心思。跟董薇薇上到三楼,自称名叫郑宏,进入一个包间当中,董事长已经坐在里在了。

回到家选衣服时,想到莫凡那套关于职场女人姿色导致风险的歪理邪说,觉得他似乎不喜欢太性感的着装,不过能够看出来,可他以前不是经常偷偷看自己的胸脯么?

想来想去,陆筱蓉还是穿了一身淡雅的。

这时一直站在休息室门口的董薇薇说:“陆主管请留步,初选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

对着镜子,却忍不住又想,他会不会觉得我穿成这样是在装嫩?

陆筱蓉知道何董已经五十开外,心中又给郑宏打上了轻浮的标签,可看上去就像四十出头的人,除了身子有些丰腴,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之外,一直喋喋不休的郑宏也终于闭上了嘴。大家都知道,再看不到太多岁月留下的痕迹,皮肤依然白皙细嫩,似乎并不比她差。

陆筱蓉感到有些烦躁,都算是比较年轻的。海天公司总监一级的管理层中,轻声问镜子里的女人: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心真的已经沦陷了么?

她不太敢去想答案了,只是发现镜中的自己,脸上有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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