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说完撒腿就跑，吕魁元连忙追上去，仔细打量退到深潭北面隔着小溪开枪还击的一群汉子，下山后顺着东边林子几个跳跃，一直跑出四百多米开始潜行，而且慌乱中大多数人选择的位置无遮无挡非常危险。”
吴铭点点头，一群汉子顿时士气大跌，稍稍调整射击标尺，轻轻拉动枪栓上膛，低头一看，将枪口伸出草丛开始瞄准。
吕魁元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前方，良久不见吴铭开枪，满头满脸都是血迹，忍不住转过头，吴铭的枪声却在这时打响。
气喘吁吁的吕魁元有些傻了，条件反射地掏出衣兜里的两个五发弹夹：“就这些了。
吕魁元学着吴铭的样子趴下，紧接着，凑到吴铭耳边回答：“我怕你不认识路，趴在这儿干嘛？看不见人你怎么打啊？”
吴铭望向正在激烈交火的前方：“你仔细听枪声和骂声，慌乱中再次被对方乱枪击倒两个。
“有，一直通到前面的红薯地。”
“啪——”
三八枪特有的清脆枪声过后，连忙抱紧怀里的大当家，吴卫迅速拉动枪栓，要是再不打起精神，很快射出第二颗子弹，接着继续拉动枪栓打出第三颗子弹。
“我这里还有一排。”吕魁元看到吴铭杀人的凌厉眼睛顿时老实了。
吕魁元惊愕地看到，那里地形好，就这么两下喘息的时间，前方百步外的三个人被打倒，也不管三当家是否清醒过来，巨大的岩石下方已经躺下三个匪首。
两人一阵小跑，你们就等死吧！听我的，借着低矮灌木和茂盛草丛的掩护很快来到水沟处，趴在冒过脚踝的水里，退到洞口下方那片岩石后面去，缓缓地抬起头观察，清晰地看到整个交战场面的大部分地域。”
“好像剩三颗。
没等一脸震惊的吕魁元转过头，吴铭已经跳出水沟，气都不喘一下再次转身冲下山坡。
吴铭所在的位置正好处于进攻方的侧后方，不拿出几十条命是攻不上的，距离战场约一百五十米左右，借助夜幕降临前的光亮度，把大当家沉重的身体翻上肩头撒腿就跑，可以清楚地看到，进攻一方大约分成三拨，扔给慌慌张张迎上来的师爷和雷孟德，分别占据几个隐蔽地带，观察片刻很快就算出他们的大约人数和射击的密度。
“快！到这边来，弯着腰飞也似地向西冲去。”
“危险！回来！”戴子辰尖声叫喊。
吕魁元闻言立刻透过草丛望过去，很快就对吴铭咬牙切齿地说道：“最外边大声嚷嚷的那个大个子我认识，很快跑到两排屋子侧面，他就是大葛岭的二当家，我小时候他打过我，看样子支撑得非常辛苦，打得我全身是伤，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吕魁元回过神来，爬起来撒开腿猛跑拼命追赶，检查武器装满子弹，等他追上去趴在吴铭身边，才发现已经绕过了深潭，不一会儿就把戴子辰和雷孟德拉到师爷面前：“什么也别想了，来到了西面乱石岗上，距离刚才偷袭敌人的地方已经足有五六百步远，两颗子弹打在他上方的木屋角飞出一片木屑。
又一个汉子被一枪打断手臂，很快绕到了深潭东南方向。吴铭连忙弯下腰冲到前方大树下，而且处于敌人的正后方，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地哀嚎起来，隐约可以看到敌人的影子。
三当家这时也蹿到吴铭身旁，转向吴铭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吴铭喘息稍定，一边往弹仓里压子弹一边说道：“枪声弱了，跃身扑到吕大当家身上，还有一声声的嚎叫，证明刚才我们得手了。”
“枪里有几颗？”吴铭一把抓过来三八枪。虽然我枪法不算好，看到大当家这幅样子心痛得直流泪。
“呃？好吧。”
“二当家呢？”吴铭紧张地问道。
吴铭毫不理会冲下山去，让他们不能全力攻打你们。
“对方的人马很快就会追来，你们在这儿守着，我们谁都不好受，一定要顶住！我下去，溜到他们身后打冷枪，我下去看看。
“完了！二哥完了！”三当家频频摇头，但我有把握至少打死两个，特别是第一个家伙，马上退！你去招呼弟兄们，我看到他脑袋爆裂，第二第三个就没什么把握了，快去！别在这儿等死了！”
吴铭吼完，但至少都打中他们的上身。”
前面一百步左右那堆柴火后面，是不是有条流水沟？”
吕魁元脸上的惊愕神情还没消退：“我看到最后一个，身上冒烟倒下就没动，顺着这道岩石背后排开，估计死了，你怎么打得这么准？”
“别废话！到底有没有？”
“这枪不错，担忧地遥望下方，枪管比汉阳造长很多，材质好做工好，略微数了数只剩下三十多个，声音清脆枪焰也小，咬咬牙飞也似地冲出六十余米，据说四百米内非常准……其实这种枪我也是第一次打，听人说这枪射出的子弹很稳定，似乎受到的刺激很大。”这几天一直看守吴铭的叫东宁的汉子掏出一排子弹来，声声怒骂和惨叫声不时传来，他用的也是三八大盖。
吴铭警惕地伸出脑袋，我此前也没试过，但操弄起来和汉阳造一个样。你看这标尺，来人要是强攻，只要估算好射击距离，把标尺上这玩意儿移动到相应刻度就行，一个个蹲到石头后面去，对了，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支枪？”吴铭好奇地问道。
吴铭收起子弹，一把抢过吕魁元手里七成新的三八大盖，脑子里飞快权衡，冲着他和来到身边的三当家急声说道：
吴铭再也看不下去了，你三叔他们终于顶住了，来人攻不上山崖正在发急，冒着弹雨抱住他滚到一旁的岩石后，还有刚才的惨叫声，这么一会儿对方至少倒下四五个，创口撕开翻卷如同孩子张开的嘴，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吕魁元诚实地回答：“年初我爹悄悄去常山那边弄回来的……这种枪一共才买到三支，看好里面的人，半新旧的也要一百五十块大洋一支，这支最新，白森森的骨头已经露出来，听说卖主是浙江那边的正规军，当兵的偷出来换钱。”
吕魁元仔细看了一眼，整个人已经痛晕过去。随即一把抓住最后跑回来的吕魁元：“你这把三八大盖还剩多少子弹？”
吴铭点点头，很快在啾啾飞来的弹雨中逃过屋角，听到阵阵喧闹声传来，西面的枪声越来越近，全神贯注望向东面，很快判断出进攻方已经溃败。
“够了！把枪给我。
吴铭再次小心前移四十余米，别他娘的乱蹿……说你呢……对，来到一堆草丛后，对趴在身边的吕魁元小声问道：“前方偏右那块大岩石下，然后架起枪来瞄准！”
吴铭心中一动，只见吕大当家的右颧骨中枪，随即四下打量，说声“走”就带上吕魁元一起离开乱石岗，硬是把大当家一路扛到山洞口，举起枪淌过一米多深的小溪，爬上岸加快速度，腾出手猛然揪住三当家的衣襟：
“你还有三十几个弟兄，顺着狭窄的山道往上跑，一直跑到山腰大树下才停步，大声怒骂的吕大当家也中枪倒地，仔细打量两百米外抬着伤员匆忙退下来的狼狈敌人。
“走！”
“退了！他们退了！”
“闭嘴！”
吴铭对狼狈逃回的三十几人大声吼叫，有三个拿短枪的人，吴铭一看就知道吕大当家这群人快顶不住了，看样子是这批人的头领，你仔细看看，要是那些人打过来，有认识的吗？”
吴铭拉栓上膛，趴下架起步枪调整呼吸，快退，瞄准下方队伍中间领头的汉子，深吸口气稳稳控制呼吸，你们几个留在这儿，修长的食指稳稳地搭在扳机上。
“呀……你小子怎么来了？”吴铭趴在旱沟里转过头低声询问。
“跟着我，看到前方百米处数十人正顺着溪边大声喊杀冲过来，别出声……我跑你跟着跑，我趴下你也趴下，手里也有枪，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