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很快就离了。
何如勇不同意离婚,但萧涵坚决要离,她威胁何如勇,如果不离,她就到外面找野男人,不单把这个野男人带回家,还带他去介绍给何如勇的父母和同事认识。何如勇问:“这样的事,你真做得来?”萧涵说:“做不做得来,试一试就知道了。”何如勇又问:“你去哪里找肯跟你到处招摇的野男人?”萧涵说:“找不到就花钱买。”
只好离婚了。幸好没小孩,少了很多牵挂。何如勇要存款和汽车,萧涵要房子。从金额上来看,萧涵占了便宜,但那房子还在按揭中,尚有十万元未还给银行。萧涵懒得搬家,所以坚持要房子,宁愿贴些钱给何如勇也要房子。何如勇也没太计较,没提出财产要均分之类的要求,还主动从存款中留下两万元给萧涵做生活费。
离婚后,萧涵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换门锁,增加门锁。何如勇搬走自己的东西前,把钥匙交到萧涵手上,说都在这里了,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萧涵鼻子一酸,想落泪。
何如勇还未走出小区,萧涵已经收拾心情,打电话让相熟的五金店老板过来换锁,还要增加新的锁。萧涵把防盗门和木门的锁都换成新的,每个门另外加添一把新锁。这样,萧涵每出一次门都要动用四把钥匙,每回一次家也要动用四把钥匙。隔天,萧涵又打电话给五金店老板,让他过来帮忙把几个房间和洗手间的锁也换了。这几年来,房间和洗手间、阳台这些地方从未上过锁,家里就他们夫妻俩。那老板听萧涵这样吩咐,挠头说:“这些锁还闪闪发光,连灰尘都没有。”萧涵没好气地说:“你不肯帮我换,我找别人换。”老板说:“萧记者,你脾气真大。”萧涵说:“我婚都离了,脾气能不大吗?”
张健康休假回来,请萧涵吃饭,吃完饭后又找了几个朋友过来一起唱K。最近张健康用钱很豪爽,萧涵问他怎么有这么多钱花,他说我就是有;问他为什么这个样子花钱,像解恨一样,他说千金散尽还复来。萧涵还想说些什么,想到自己的家庭已经一拍两散,没资格充什么导师,就忍住没哼声。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有这么多烦恼。
每次去KTV,萧涵都是最先犯困的那个人,这一次也不例外。她掏出手机来看时间,看到了何如勇的短信:我在天宁小区租了个房子。没头没尾的。萧涵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虽然离婚好些时候了,心里头对他的怨气还是不见减少。天宁小区即是他们家,他们曾经的家那个小区,也就是说,何如勇现在是萧涵的近邻,住在同一个小区里。
萧涵发呆的时候,张健康过来搂住了她的肩膀,傻里傻气地唱《爱如潮水》。萧涵木木地任由他搂着,没有动,也不想动。大家起哄,说张健康唱得情深款款。这样的胡闹,没有让萧涵快乐,反倒令她增添了不少悲伤,又怕脸上带出来败兴。
张健康有些醉了,送萧涵到楼下后,不肯离开。萧涵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不想遂他的意,连想也没想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健康变成了一个花心的人,而且弄得全社都知道了他的花心,大家都说他的私生活丰富多彩,甚至跟报社里的某某某不清不楚。张健康还是不肯走,一脸无赖样。萧涵不愿与他进一步发展友谊,倒不是因为他的花心,说实在的,萧涵也喝了些酒,花不花心是她第二天酒醒了后才想到的,当时她只是反感张健康的做法,他想沾点离婚妇人的荤腥的做法太彰显了。他们就这么僵持着。萧涵认识张健康很多年了,从来没想到,他原来可以这么无赖。
“你假正经,”张健康说,“小涵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还要拒绝我?”萧涵哭笑不得,反问:“你凭什么说我喜欢你?”
“我肯定你喜欢我。”
“跟你说不清,好吧,就算我真的喜欢你又能怎样?喜欢你就一定非要把你领回家吗?”
“你不把我领回家干什么还要喜欢我?”
“你今天怎么像个小孩一样?”她本想说张健康像无赖,到底心软,那样的话讲不出口。
萧涵终于冷静些了,心里想,这王八蛋九成是在装醉!正好有保安过来问有什么事,萧涵刚好认识这个保安,上周还给了他十几本同学寄来的杂志,便向他求助,塞给他100元,求他送张健康回家。张健康脖子一拧,骂道:“谁要他送!”自己走了。
第二天回到单位,萧涵以为张健康会躲开她,或者向她道歉,在她的印象里,张健康就是这样的人,但这一次她错了,张健康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在她面前走来走去。这多少令萧涵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