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王府的时候,带奴婢一起走吧,奴婢想跟着王妃。”颜双双迫切的看着颜暖,紧张的神情生怕颜暖不愿意带她离开。
颜暖有一瞬间的恍惚,抿了抿唇,而后道:“离开王府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垂下的眼敛掩去了眼底的犹豫,细细想到要离开龙卓越,颜暖的心猛得一阵刺痛,闷闷的感觉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呐喊着,不想离开,不想离开,不想跟越越分开!
慈宁宫。
纯金打造的镂花鼎内,燃着檀香,缕缕青烟自香炉内腾升而起,让人觉得身心舒坦。
太后一手撑着脑袋,斜躺在贵妃软塌上面,身上盖着柔软的狐狸毛毯,雪白的皮毛宛如初降的雪,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神情紧绷着,微微眯起的瞳孔内,迸射着道道凌厉狠辣的光芒。
万全半跪在软塌旁,两只手握成拳,在太后的腿上轻轻敲打着。
“太后,春儿那丫头该如何处置?”
说话的同时,万全的眼中闪过阴冷之意,没想到贤王妃做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的,太后才给她想要的权力,才几天就处置了刘广林跟春儿,还将春儿给大摇大摆送回太后身边来,这不等于是在太后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吗?
狂妄,嚣张,更是目中无人。
“废人一个,你看着办吧。”太后冷光一闪,恨恨的咬牙道。
颜暖给她送回来的春儿,竟然变得痴痴呆呆,她留着还有何用?
太后心中气愤,却不能拿颜暖怎么办?
春儿以下犯上,欺压主子,颜暖会惩罚她并不意外,然而颜暖却以一句“春儿因为被罚觉得羞辱,于是撞墙想要自尽,岂料未果,变得痴呆”来搪塞她。
太后在宫中活了大半辈子,早已跟个人精似的,哪里会信颜暖的鬼话。
但却偏偏挑不出个刺来。
至于刘广林,更是被龙锦盛的话给堵的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母后,刘广林意图轻薄贤王妃,乃儿臣亲眼所见,贤王妃深受其辱,若不严惩,实在有失皇家的脸面,让她有何颜面活着,儿臣念在人是万公公推荐的,放他一条生路,母后英明,还请明查。”
“你是皇帝,你决定就好。”太后咬牙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刘广林被阉,接着再被流放,以后的日子过得必定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痛快。
太后并不是心疼两个奴才,气就气在颜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挑战她。
果然,有把柄被人抓着,实在让人心里不爽极了。
“万全,多派些人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查出颜暖背后的高手。”
森森幽冷的寒意自太后眼底迸射,宛如猝了毒液一般。
颜暖,俨然成了她最大的心头大患,一日不除,她便一日睡不了安稳觉。
次日,颜暖早早的去了聚贤楼,掌柜一见她,便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小人见过贤王妃。”
“掌柜无须客气,叫我颜暖就好,我可以开始干活了吗?”
掌柜顿了一顿,道:“颜姑娘决定好了吗?”连名带姓的叫,他总觉得心里有点虚,主子特意交待不得为难贤王妃,若是连名带姓的叫,那不就是不敬了?
“决定好了,我的工钱一个月是多少?”颜暖开门见山的问道。
什么都是虚的,银子才是重点。
“十两一个月。”掌柜回道。
“你们这的工人都是这点月俸吗?”
听颜暖这么一问,掌柜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说道:“是,颜姑娘是觉得银子少吗?没关系,咱们可以商量。”
“不是。”颜暖摇了摇头,她只是不想搞特殊,心里也开始盘算着。
十两一个月,十个月就能赚到一百两,她就可以把债还清了。到时候再跟掌柜的商量继续留下来干活,那每月的十两就能进自己的口袋了。
虽然少了点,但有胜于无嘛。
“我需要干点什么?”
“招呼客人。”
“恩。”颜暖点点头。
古代的酒楼,不就是现代的酒店嘛,当卧底的时候没少做过服务员,招呼客人嘛,她在行的很。
颜暖将过长的衣袖卷了几圈,看到一名小二从她的身旁经过,忙一把夺过他端在手里的托盘:“我来,送哪一桌。”
手里的东西突然被抢,小二有片刻的惊愕,半晌之后,指着大堂内临窗的一张位置:“那……那一桌的。”
颜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此刻还是早晨,只有几名零星的客人在吃早饭,她动了动嘴巴,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往客人走去。
清美的笑容,绝色的容颜,让大堂里坐的客人看痴了去。
有人一不小心,到嘴里的粥因惊艳而张大了嘴巴,哗啦一下全部重新流回碗里。
掌柜在柜台前看着众人滑稽的模样,悄悄的抹了抹额头的虚汗,让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在大堂里招呼客人,是不是太招摇了,万一引起暴乱怎么办?
可是这招呼客人,是最轻松的活了。
若是把她安排去厨房打杂,岂不更累?
一边拔弄着算盘,掌柜时不时地抬头瞄一下颜暖穿梭的身影,时刻注意着有没有色狼趁机占便宜,若是贤王妃被人欺负一下,他铁定逃不了主子的惩罚。
突然,一道人影倏地蹿了进来,直往他冲来。
“王掌柜,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把我赶出去。”
王掌柜抬头看向来人,发现正是昨天被他赶出的一名小二。
其实他也很耐闷,为何好好的要将这小子给赶出聚贤楼,再也不得碌用。
要知道,聚贤楼相较于其他酒楼,酬劳是最丰厚的,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来。
后来,王掌柜实在抵不住心底的疑惑,开口问明了原因,才知道小二被赶,是因为狗眼看人低。
聚贤楼的原则,只要进来的,不管是谁,来者便是客,一律平等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