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儿?”身后传来雀王如尘干净舒适的话音,我转身一瞥,他正矗立那处,偷窥着我们......
明明仲夏将过,即使再乌云压顶,亦冷不过隆冬腊月。可这厮却一件飘逸雪襟,外披件满是羽翼的裹肩,肩上羽毛松软罕见,几缕金丝线穿梭,衬托他柔美动人的仙质脸庞。逶迤一地的轻羽,靴亦若雪,长腿挺拔健美,不是有力地踩踏,而是轻如莲步,翘的优雅,走的轻盈,看入眼中美态骄傲、可我却觉得矫情变态......
自恋、这个自恋狂!!!整日将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来和我比美。日日以贬低我、抬高他为荣,以令我无地自容,狂暴破功为戏......
“那什么兰、什么鬼的竟叫你小美人儿,天呀!”
“你那呛什么声,我是美人怎了?全天下除了你以外,没谁喊我丑,也只有你——一只骄傲的自恋孔雀。”一遇到他,我便情绪不佳。刚和兰陵鬼王对峙,被豹豹伤心,我积蓄的怒火随即爆然,谁见谁倒霉......
我清冷如冰般掠过他肩头,不想和他争。可羽翼却边照他的美人镜,边奚落我,“他一定眼瞎了!!!”
“彼此、彼此,那个鬼怪和你一样,眼都瞎了!”我紫眸冷冷地眯着,走过满地金色的枫叶。如他的发丝。兰陵鬼王说的对,我是无法反抗他......我的心想将他千刀万剐,可我的手却下不去......
我该恨他,恨他入骨,可为何看到玫瑰、看到金沙、看到和他有关的一切,我的心都跳的这般狂乱?我和他之间,到底几千年前有过什么?“路斯,对不起,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无论如何保住这一切......”
我揉起太阳穴,抚过胸脯花,暗暗地起誓......
“本王发现了傻蛋你,不止人长丑,心也变丑了。我很疑惑,为何这么多人想得到你?是物以类聚、亦或猎丑心态作祟???”
“羽翼!!!”
“哎,本王又变美了。”他在铜镜擦的亮晶晶的,再端倪他那张举世无双容貌。我气不过,‘啪’一脚绊过去,想摔一摔他......谁料,他右手用力一扯,逮住我这根浮木,整个身体倾轧过来,‘砰——’一声巨响,他将我压个正着,两片唇正好撞上我的,感觉一阵眩晕、之后,我的贝齿麻酥酥的......
“啊——”
“你叫什么?”
“啊——”
听他那歇斯底里的尖叫,我捂住双耳,一把推下去他。羽翼却在一边,错愕盯着我,手还在那慢慢地摸索铜镜,将镜子一推,看到上唇上破皮的伤痕,立刻“啊”的尖叫冠了乌云,那雨忍无可忍地降了下来......
“啊——”
“停!”
“啊——我的唇,我比薄荷叶般纯洁无暇的唇,被你撞坏了。”羽翼极其受不得地斥我,我也点了点破皮的下唇,真切地提醒他,“我的唇也破了好吗?再者,你自恋也有个限度,那兰花指、那莲字步、你还是不是男人?”
“红颜!!!!!!”
他愤怒地钳住我手腕,我敛敛眉,才低声地嘟哝,“看好,这可是我的鸡爪,你又不怕我脏了?”
“我......”他挥起巴掌,我将脸凑过去,饶有兴致地气他,“我今儿可没洗脸,你打你打给你打。”
“本王恨你!”
“我也挺恨你的,除了兰陵鬼王、我最恨的就是你。”我拍拍手指缝夹的枫叶,才迈开步、一步步地向回返。适才的阴鸷,皆被他冲成稚气,最讨厌和他斗嘴、亦最满足于嘴上斗的过他......
“那是本王的初吻!!!”
我猛地顿下足,惊愕反问,“什么?”
“本王的初吻,却被你夺了......”
听罢,我‘噗嗤’一声实在未忍住,这好比这阵雨一般,来的莫名其妙。淋湿了一身,再见他咬牙切齿,我忍着笑,“你果然还不算是个男人,难怪男不男、女不女、那么嗜好臭美......”
“红颜!!!”
“在。”
“本王的初吻,如何能给你这种丑女?”
我点了点头,悉心地听教,“是,我是有点丑了,不过你也只有认了。亲都亲了,有多少气只有忍了。”
“脏东西!!!”羽翼气极,遭了晴天霹雳,任雨水打湿那洁白羽毛,将一身仙气美丽浇成落汤状。见势,我挥了挥手,跟他告别,“淋够了雨,记得早点回来。今晚吃笋瓜,回来晚的没份儿,哈哈哈。”
那狂野邪媚的笑声,听的羽翼浑身抽筋。抚了抚饱满红唇,见了血,亦染了她口水,搀合之香气挥之不却。枫叶满地散,雨滴打过羽,他贝齿咬了咬弯下腰拣起铜镜,嘟哝一句,“见鬼,本王都不完美了。”
“该死的傻蛋,该死!”
“想把本王变成和你一般丑,门都没有!”见他在那边撑起蝴蝶花哨的伞,在伞下梳妆,我耸了耸肩,心念这个自恋的病是永生难根治了......
淅沥沥的小雨飘下,我独自漫步着,脑海中的乱也浇的条理亦清晰了。走过溪边,徘徊不前,拨了袜子淌过去,反反复复几回......
天色尚早,朦胧的河中湍湍如镜。我宽下了罗裙,抛了亵裤和兜儿,潜进河里头想天然沐浴。可撩着撩着水花,河面上却冒起了泡泡,层层涟漪荡起圈儿......
我警惕环住酥胸,倒退两步。从河里猛地扎出一个男子,**着身子,黑青搀色的铠甲破烂不堪。胸膛的肌肉膨胀,吓了我一跳。他似中了什么毒,身体在膨胀,滚烫的令河水极快升温......
清凉的水,渐渐变成温热,他的肌肉一块块,身体一跃时有力的腿踏起水花扑腾地溅了我一身......
他大抵是受不得体温,才钻进这河里头,却不料河水亦被鼓动热了。他一身麦色的肌肤,在河心甚为惹眼,比金色黯,比古铜色愈贴近自然。从下而上,身材健壮挺拔,越向上越是诡异......
他的胸膛起伏着,喉结及上,是一张英俊的脸。和美男相比、俊美、俊俏、美丽皆和他不搭边。他并非那般一眼定型,却有最鹣鲽难移的魅力......他的眼皮半闭,薄唇紧抿,脸部轮廓犹如鬼斧雕琢,每一分皆可圈可点。
眉目如画,深刻炯炯,有神的很。他极具爆发力,如迅猛的野兽,每一根肋骨、每一寸五官皆蕴藏着古老悠久。他像是从神话中迸出的男子,英俊不凡,肉食强势,不顾道义,甚至一骨子不善之气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右眉梢下有一道半根小拇指长的伤疤,深深凝视时狰狞,可一旦那锐利不可挡,如秃鹰般摧毁一切的眸子睁开,立刻化成荧光绿色极为神采飞扬......
他的脸犹如他的身材,一样给予我不小之冲击。我急忙掩住身体,看男人脸部啪嗒啪嗒地滚落水珠,“你——打扰了。”
不待我闪开,他立刻钳住我藕臂,薄唇迸出一句无理的话,“算你倒霉,爷中春毒了!!!”
“你!!!”
“边上有路你不走,河里有我你偏行。你我有缘,你倒霉也好、幸运也好,过来吧!”他那手臂一扯,我立刻跌跌撞撞撞进他怀中,滚烫比炽铁的肌肤炙的我猛退开,可下一刻却被禁锢进河里......
“唔......”
“嘘......”
“你放开......”
“闭嘴!!!”
“该死的......”
“越辣爷越爱......”之后,我有反抗,亦运用法术想宰了他这家伙。可奈何河里我的法术不见光,干推又推不开他。他那迅猛恐怖的身体,在挣扎间,早变成了原始中最利的利器,而我成了刀下之魂......
只听见水花不停地飞溅着,两具身体在河中不停地挣扎着。我喘不过气来,被他那两片唇封了上......嘴对嘴地、令我活着,却不准我出去。他说算我倒霉,随手拽一个,我便成了凄苦解药......
手腕拧的青紫,我咬了他一口又一口,可利刀挥来时,我却乖乖地淌下泪来......痛、除了痛还是痛。见过男人亦欢过男人,却惟独未遇到这般恐怖的男人,他是肉食动物,他似乎在吃我的肉、啃我的骨、撕裂我的身体......
听着河面上走动的脚步,“娘子呢?”风华在问!
“跟雀王跑了!”
“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销魂抛进河中一片叶,妖娆讥诮,“她从来不会吹响本尊送她的笛子。”她从来,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在等候.......
“唔......”
相公我在这里,风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呀!河中绿光褶褶,纠缠不休的身体在汆动,我狠狠咬住那陌生的唇心中气道:“我一定要杀了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