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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话说弘历派快车快马往皇陵方向去半道接回京的林如海一家,黛玉的父母和弟弟看了弘历派来的人拿出的印信,知道黛玉因中毒,先是生命垂危,现经救治,已是大病初痊愈。急得日夜兼程赶回京来,入城的第一天,如海就上折子是谢皇上的恩典,又请皇上准黛玉回府养病。雍正皇帝准了他的折子。

于是如海和贾敏忙备了轿子亲去贾府接黛玉回府。

贾政王夫人听说林如海贾敏来接黛玉了,忙将他们接进府去。大家归座吃茶,说些别后的话。林如海贾敏又谢他们教养黛玉的情。王夫人说:“自己一家人,就算没有圣旨,也是要接来住着的。倒不用为这个说谢,没的生分了。老太太听说你们要来,正在她房里等着见你们呢,一起过去吧。”

林如海和贾敏跟了他们一起来到贾母的院里,贾母年老之人,刚经过生死之劫,还不能坐起来,所以只能在背后垫了靠背,半躺着见女儿女婿。贾敏见母亲如此虚弱,不由将头伏在贾母胸前,泪流满面。贾母见贾敏比以前老了好些,头上竟有了白发,就搂着她哭起来,说:“我的儿,你们吃苦了。白头发都长了出来了。我已好了,再过些日子就能起来走动了,你们不用担心的。只是为娘的没有保护好玉儿,愧对你们啊!”说完大哭,贾敏忙哭着安慰,说:“这不是大家都好好的吗?那些坏人迟早要得报应的。娘就放心吧。”

那黛玉也由雪雁和鹦哥扶着走进来,看见她父母,哽咽着叫了声爹爹母亲,已是止不住眼泪。林如海看着黛玉消瘦的面容,心疼地说:“儿啊,苦了你了。”黛玉哭泣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流着泪摇摇头。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弱,那是未到伤心时。如海百感交集,流着泪搂过自己的宝贝女儿,为她擦拭泪水。贾敏安慰了贾母,也走过来,又捧着宝贝女儿的脸看了又看,流着泪说:“瘦了好些,脸色也差了好些,只是比前长高了好些了。”母女俩相拥而哭。

林如海擦了泪,在旁劝着:“蒙了皇上的圣恩,现在一家子团圆了,是喜事,就说说高兴的话儿吧,光顾着流泪干啥?母亲和玉儿是虚弱的人,哪里经得这样的揉搓?”贾敏笑着看他一眼,见他眼里又已含着泪花。就对贾母说:“因请了圣旨,女儿和女婿来接玉儿回去了。”贾母说:“我也刚接了这旨意。好,接回去一家子就团园了。只是一点,好好调养,好好守卫着,别让坏人打了主意去。”贾敏如海一听,知是说的薛家的事,所以看着王夫人,王夫人就没好意思起来。

贾母就说:“你们见不见见你嫂子的妹子再走呢?”贾敏听了,心中正恨着呢,就说:“听说她常送些人参燕窝之类为玉儿补身子呢,倒要看看她。”于是贾母命人去请了薛王氏和宝钗来。贾敏与如海及黛玉坐在椅上等着,不一会儿,见一个身穿时新内造服饰,头带新样式八仙扁方的三十多岁的一个美妇人带着一个鲜妍的女儿进门来了。大家见过,贾母请薛王氏母女坐了。贾敏见薛王氏美则美矣,只是一又眼睛总藏着精光,虽是满面笑容,那笑容下却掩着心虚。

贾敏笑着对薛王氏说:“听说我们黛玉用过不少的燕窝人参是你们拿过来的,真是谢谢你心心念念地记挂着我们的玉儿了。多亏皇上的圣恩,也多亏佛爷保着,我们的玉儿竟能逢凶化吉,现在我们一家还能这样团圆,真是谢谢你们的费心啦。”

薛王氏尽力掩着心虚,说:“大家亲戚,本当互相照应的。妹妹倒不必这样的客气。”

贾敏笑着说:“倒不用这样喊,还是叫小姑吧。你的亲姐姐在那里,你们倒齐心的,我是不敢当你的妹妹的。今天说见见你,是为了大家熟悉熟悉,也想看看你们长的什么样子,不然以后见了面,还不认识你们呢。现在我们因有事,就走了。”

薛王氏见贾敏说的话里隐着的东西太多,不由心中更是无底了,向自己的姐姐看了一眼,见王夫人面色倒是很自在的,所以也就自如了,说:“是啊,一家人是该亲香亲香的。”

贾敏一听这话,不由觉得恶心,看向女儿,心想,这人真是脸皮太厚了,这几年,玉儿在这里过的是怎样的担惊受怕的日子啊。所以不由生气地看了看王夫人,王夫人心虚,就出言留他们一家吃过午饭再走,。

贾敏说:“还要入宫谢恩,我们就不给府里添麻烦了。”说着与林如海黛玉给贾母行了礼,向众人道了别。

黛玉也正和三春等众姐姐话别,个个泪流满面的。迎春伤感地对黛玉说:“今日一别,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妹妹了。”探春说:“姐姐不必说这样的话,以后老祖宗定会常去接林姐姐回来的。”惜春冷着一张脸,恨恨地说:“这样的危地,我看还是少踏为妙。”这话却正好被王夫人听见,她是心中有病的人,忙转身与自己的陪房周瑞家的说话。

这里林如海一家人一起出去,在仪门上轿回府。贾母带了众人将他们一家送到仪门方回。

且说林如海贾敏黛玉回到林府,方下了轿,进了屋,大家脸上已是泪流满面了,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奶娘也抱了弟弟林恒过来,黛玉拉着四岁多的林恒的小手说:“弟弟走的时候还在妈妈的怀里抱着,现在都这么高了。”林恒看姐姐流泪,忙拿了自己的小手绢儿来帮姐姐擦拭,只是他的手绢因已用过,有一点脏了,奶娘知道黛玉有些洁僻的,就忙说:“少爷,奶娘给你换张新的手绢再给姑娘用。”

黛玉却任由弟弟用那脏手绢帮自己擦拭,又看着可爱的弟弟,将他抱起来亲了亲,带泪笑着说:“林恒真乖,姐姐好爱你哦。这几年梦里也常梦着你。姐姐给你绣了些东西还没有给你呢。”林恒笑着对黛玉说:“恒儿也好爱姐姐哦。在皇陵时,爹爹和妈妈好想姐姐,常常哭了,都是恒儿帮他们擦泪的。”黛玉含着泪对弟弟说:“恒儿真乖。”黛玉又问林恒认字不,林恒说:“父亲也教恒儿认字的,恒儿最喜欢爹爹写的字了。”

如海贾敏见两儿女这么乖巧可爱,相视一笑,真是欣慰得很。

林府总管林清也率家人来见来过主子们,一齐向主子们祝贺回家了。林如海贾敏黛玉等都向林清等人道了辛苦,说多亏了林清等人守着这个家。林清等人都说是应该的,只要他们活着,就要帮主子们守住这个家,这也是为他们自己守着一个家呢。如海眼中含着泪站起来对着林清一揖,林清忙让到一旁,连说不敢,不敢。如海只说:“从此你是我家的恩人,今天就将你和几位老管事除了奴籍,这以后,你们是愿去愿留由你们自愿。愿走的给你们一定的生活费,愿留的,每月给双倍的工钱。”

林清等几位老管事的听林如海说要给他们去籍,都要上来叩头谢恩。林如海将他们扶起来,说:“你们都为林家累苦一辈子了,为你们除奴籍只是让你们的后人有了读书考试的机会,从此可以进入仕途。从明天起,林府里办家学,你们的子弟都可以免费进来上学了。”林清等也是喜出望外,都喜极而泣。如海又对其他仆人说:“今后你们都要象林管家一样的忠心做事,到你们50岁时,也会让你们获得自由,为你们除了奴籍,让你们的孩子上学考试。不但我在是这么做,就算我不在了,我的女儿和儿子一样会这样做的。”

林如海又说:“这一条就是林家的家规。”这可是没有一家是这样做的,见林家明确定出这样的家规,家人们无不感激涕零,都上前来叩头谢恩,说自己一家总算有了盼头了。于是大家更是各守职位,更加尽力。

如海贾敏和黛玉特别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相聚,天天在一起说着别后各自己的生活,说着说着,哭一会儿,又笑一会儿,尽享天伦之乐。皇上也派了太医来为黛玉每天诊治,天天开药调理,不多久,就已是大好了。如海也不轻易见客,回来已有半月了,只见过来访的北静郡王和弘历,其余的回了。

这天吃过早饭,一家四口人正在鱼关玩,如海和黛玉俩在关上垂钩,而贾敏带了林恒在旁边看地上的虫子。正当大家被温暖的太阳晒得熏熏之时,有门子来报:“宫中内侍来传圣旨。”

如海看了看贾敏担心的脸,笑着安慰道:“没事,圣上不会让我这么休闲的。你们放心吧,我去去就来。”让贾敏继续陪着孩子们在这里玩着,自己回房去,忙换了衣服出去接旨。

原来是皇上命他任吏部尚书一职,着他即日起到任。如海领旨谢恩,将来传旨的内侍送出府去。自己回去告诉了贾敏,贾敏本就知道,如海之才是哪一位君主都不会放弃的,所以只是笑着说:“快去吧。”如海扬眉对她说:“相信我,一切只会更好!”黛玉走来正听到这话,她与妈妈交换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起对即将上任的吏部尚书说:“知道了,尚书大人。”

如海无奈地点头,转身即叫人备轿,去了吏部拜印,又在吏部的档案室看了一天的档案不提。

贾敏知道如海一上手工作就没有白天黑夜的,除每餐饭都做好派人用攒盒送去之外,还让人过去侍候着。到晚上,知道他回来得定然很晚,就让奶娘带了林恒去睡了,自己到黛玉处睡。

娘俩好久没在一起睡了,两人躺在床上睡不着,就说话,从黛玉与如海在扬州的生活,一直说到在贾府学习,又说到薛家的人,听到薛蟠对黛玉在扬州时使的坏和在贾府时给予的羞侮,以及薛王氏姐妹俩对黛玉的谋害,贾敏咬牙骂着薛蟠母子和王夫人不得好死。黛玉看母亲激动,就笑着安慰她,说:“虽然这样,女儿不是平平安安的吗?只是这些坏人的坏心不死的话,咱林家一天不得安宁。”贾敏点头说:“你父亲说自然有人会出面处理这事的,让我们不用忧愁。”

黛玉一笑,对母亲说:“父亲打的什么主意,我可是知道的。”

贾敏对女儿的聪明是从不怀疑的,就只是问黛玉:“你说给为娘听听,你父亲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黛玉脸一红,对母亲说:“你还是去问父亲去吧。”贾敏再三问,黛玉只是不说,转身装起睡来。贾敏无法,只得也睡了。

次日一早起来,贾敏问侍女,昨晚老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侍女芙儿来说:“不是昨晚回的,是今早丑时中才回的。现正睡呢,刚看到全儿去叫醒儿去了,只怕马上就要起床吃饭了。”

贾敏忙去看早饭,已备好了,只等如海来了就摆。贾敏回房里一看,如海已洗漱了,准备到厅里来吃饭,见贾敏进来说:“好容易盼到我不在家,就跑到别人床上去了。”贾敏脸一沉,回道:“老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是你的女儿呢,你也吃醋?”如海一看夫人生气,忙作一揖,说:“玩笑过了。为夫有错,一宿未归,今早丑时才回来,因太晚了,且知道你和玉儿有说不完的话,昨晚定然也睡得晚,所以我也就没有来接你过来睡了。只是这一个人睡宽床铺还有些不习惯呢。发发牢骚而已,夫人请见谅。”贾敏见如海一本正经的,不觉一笑,说:“也就这点出息,还不出去吃饭。”

二人说笑着出房,用过早饭,如海即去上朝,而贾敏则如往常一样管理内务不缀。现在贾敏已开始教黛玉管理家事,所以黛玉用过早饭也直接来到贾敏理事的小厅里,与母亲一起整理家务。贾敏见她学得极快,凡经过、见过、听过的事,均能循例而行,并不用帐本和管事人的提醒,不觉笑着说:“玉儿啊,这个家还不够让你当的,将来只怕你要当——”正要说出天下两字,忽然反应过来,这是说不得的。何况自己本来就不想让黛玉入宫,哪怕是当皇后,管着全天下的女人,她也不想让黛玉去宫里当那个家。所以她抬头看看厅里的众人,大家也没听出个什么,仍旧回事的回事,领命办理的办理。娘俩说说笑笑,一桩一桩,很快就理好了当天的事情。家中侍女仆妇见小主人比主母还有理家之才,心中更是称奇不已,而贾敏也有意将一些事交给黛玉作首尾,渐渐地,很多事,直接回黛玉就行了,贾敏这么多年才真正觉得可以轻松一下了。

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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