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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玄阎殿

“站住!”这才走了两步,她背后便传来一声喝令,吓得她顿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回过头来看着出声的人。

“禹……禹羲……”宫灵月像个欲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略低着头眼神有些闪烁的看着禹羲铁青的脸色。

“去哪?”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已经很久了,所以,她轻声呢喃的所有话他都听见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

“没……没去哪,就出去转转。”宫灵月收回目光,再不敢与禹羲对视,天知道,她现在在撒谎呢!若是让禹羲知道她这转眼又要去找单旋,肯定会把她丢出九天宫的!

“是去找单旋吧?”禹羲瞬间便来到她的面前,“不是让你别出去乱跑吗?”

“你……你怎么知道?”宫灵月诧异的抬头,“我只是好奇你们之间的恩怨嘛!”

要是他禹羲告诉自己的话,她也不必那么麻烦的去找单旋了不是?

禹羲盯着她有些惊异恐慌的目光,竟突然有丝不忍,“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吧!”

说着,他转身面向荷花池,背对宫灵月,开始回忆起那件他自己也不知是对还是错的往事。

“单旋是万年前修成的狐仙,可是,他心爱之人千岚因资质问题,却仍旧是狐妖。已是仙的单旋,本就不该再与妖有诸多来往,但是,他心系恋人,竟时常下凡与那千岚私会,在天庭,这是违反天规的。而好巧不巧的,千年前,他们竟然被我给撞见,身为妖神的我,职责便是铲除天下所有妖物,更何况,她和单旋的事早就引起了天庭的重视。”

“于是,你杀了千岚吗?”不知为何,问到这里时,宫灵月的心竟有丝微的颤抖,也许,是为了千岚的可怜,也许,是为了单旋的忧伤,也许,也是为了自己日后,若禹羲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她?她不敢想象。

“嗯。这是我的职责。”禹羲转过身来,答得毫不犹豫。虽说无数次午夜梦回,他也问过自己当初做得是对还是错,但天生的使命告诉他,他没有错。

宫灵月眼神忽地黯淡下来,也许,日后她的命运也会同千岚一样吧!

她似乎可以体会到单旋这千年来的孤独与痛苦,虽然她没有爱过,但眼睁睁看着爱人在自己面前逝去的痛,绝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只羡鸳鸯不羡仙,奈何仙妖有别,爱人已逝,成仙又有何意义?”宫灵月喃喃地轻声叹息,也许当初,单旋与千岚私会,也只是想一起在天上做对仙侣吧!却不想,落得如此下场。

这件事,她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叹一声,从来情深,奈何缘浅。

“千岚生前一定最爱红梅吧!”宫灵月突然忆起子夜宫的那株红梅,想必那株红梅与千岚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系,所以,单旋才会连碰都不让自己碰吧!

千年来,单旋都只能睹物思人,该有多孤独落寞,也难怪他会恨禹羲。不过,他定是明白禹羲的难处的,所以,才会让她觉得,他的恨似乎又不是恨。

一时之间,对于单旋,从最初知道是他像天皇告密时的厌恶,到现在的怜惜。千年来,他对着梅树睹物思人,也算能够化解了些他的相思苦,可就算他把那株红梅培育的再好,早已物是人非了。

宫灵月不清楚,千年的相思,是怎样的一种执念让单旋能够熬过一个又一个寂寥的岁月。

他等的已不再有希望,或许有些人可以等待千年,只是因为那人还有等的希望。可是,单旋,无论他等多久,永远也等不到心中的那个她了。

“兴许吧。听说他的子夜宫中有着一株常年盛开的红梅,据说他对这株红梅当宝一样护着。”看着宫灵月为着千岚之事,替单旋很是惋惜的样子,禹羲竟然顿时有种自己像是做错了的感觉。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原本他身为妖神,斩妖除魔本就是他的责任。就算一剑了结了千岚性命如此之久,就算单旋怨恨了他如此之久,他依旧从未觉得自己做错过,可是,为何今日突然会有如此怪异的思绪。

当宝一样护着……

这句话一直盘旋在宫灵月的脑中,不知为何,她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想起那天她前往子夜宫,无论她去动用任何东西,他都一概不理,唯独对那株红梅,他不肯让她碰。

其实宫灵月明白,他想护着的是千岚,他想当宝的是千岚,只不过此时的他早已无法如愿。只能将对千岚的爱与思念倾注在这一株红梅里,只能将这红梅用来当做是千岚般护着。

看着宫灵月的眼眶微微泛红,眼眸里含着泪光,禹羲竟有些不知所措。在面对妖物时,他从未皱眉,他自己都开始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怎会对一个认识了还不足一月的宫灵月,竟会有如此奇妙的感觉。

他不舍得让她哭,就算是双眼中含着泪光都让他心疼。他想知道关于千岚的一切,似乎是想要尽量如她的愿。禹羲在思考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单旋并不是对每株红梅都如此。听说千年前他收集了千岚的一丝魂魄,可却从未得知他将这魂魄魂归何处。”

抬眸看向禹羲,按照他的这一说法,单旋会如此对这株红梅呵护有加,莫不是因为这株红梅中有着千岚的魂魄,所以才会常年盛开?

“禹羲,我想去子夜宫看看那株红梅。”看着禹羲的双眼,宫灵月的眼眸中带着祈求。

想起那日单旋对着红梅吹奏的笛声,他不是吹给红梅听的,而是给千岚的。让千岚知道,就算过去千年,他对她的爱始终未变。

看着她眸中带着祈求,禹羲竟有些愣愣地点头着,完全没了方才为不让她去子夜宫时的那种凌厉命令。

对着禹羲露出甜美的笑容,一个跃身,宫灵月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禹羲的面前。等到禹羲回过神来时,前面的倩影早已无影无踪。

梅树上盛开着梅花,随着微风拂来,树枝轻轻摇摆着,有些花瓣因着微风而慢慢飘落。

粉光一闪,一倩影来到了这株梅树跟前,宫灵月看着眼前的梅树,得知一切的她,与那些日子见到这株梅树时的感觉完全不一致。

双眼注视着这株梅树,突然,眼眸中发出淡淡的光芒,而这光芒直直的映射到眼前的梅树上。

果然,在这梅树上宫灵月看到了有魂魄的影子。果然,单旋当宝一样护着的红梅里真有着千岚的那一点点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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