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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拖着疲惫的身躯,亦如回到家里。现在是时间已经快要到一点,家里的人应该都睡着了。不料客厅的等仍然开着,沙发上坐着的是等着她回来的芊芊。

“你又在这里等我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我回来的时间可能会更晚了,你应该早点睡觉的。”接过芊芊递过来的牛奶,亦如再一次地对她说道。

“没办法,已经习惯了,再说你又是为了这个家在辛苦工作,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芊芊笑着说道。

拿她没有办法,亦如只好随她去了。走进浴室,她冲了一个冷水澡,身上舒服了许多。披着一条浴巾她走了出来,却看到芊芊正一脸痴迷地望着自己。

“亦如,我能够和你做家人,真的是很让人骄傲的一件事情。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那个样子。”芊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着这句话了。

“不过一身皮囊而已,有必要那么重视吗?好了,不晚了,快点睡吧。”亦如伸手手轻轻弹了一下芊芊的脑门,让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好了,我知道了,那亦如晚安哦。”她的声音就像清泉一样,让人心情愉悦。

“嗯,晚安。”

不等头发完全干透,亦如便累倦地躺在了床上。今天晚上还真的是好险,如果不是那个叫做紫晴的女孩子开口,她恐怕不但失掉了在酒吧打工的工作,还要额外欠上一笔外债。不过紫晴这个名字好像很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想着想着,亦如终于抵不过大脑的困倦而进入了梦境

“我是谁?”一个有着一头海藻般长发的小女孩坐在沙滩上,睁着雪亮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迷惘地问道。眼底,是一片空白的记忆。

少年如子夜般深邃的眼睛看着穿着一袭白裙的女孩,海风不时拂过,吹起女孩如浪般的长发在风中摇曳着身姿。女孩的小脸和白裙已经全部被灰尘抹脏,但丝毫没有遮盖她精致柔美的五官。只是她的眼神有些呆滞,仿佛一个新生的婴儿般,对于这个世界是一片空白的印象。

“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孩又一次重复着那句话,稚嫩的口气里是清脆如玉铃般的声音。

“少爷,这个女孩恐怕是失去了记忆,我们要不要把她送到附近的收留所。”少年身边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在他耳边建议道。

“轮得到你来为我做决定吗?”清冷的声音传出,让中年男子瞬间冒出了冷汗。

“对不起少爷,是我逾越了。”

不再理会那个中年男子,少年又向前走了几步,蹲在女孩的身边,看着她的脸,用好听而平缓的声音问道:“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女孩看着少年,眼里有无数的问号闪过。她伸出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几乎快要吞进自己的嘴巴。她是谁呢?女孩努力地想着,隐约地有一些画面模糊地闪过空白的脑海,就在她想要努力将脑海里的模糊人影记起来的时候,她的头,却开始撕裂般地痛了起来。

“痛,好痛,我记不起来。”女孩的双手使劲摁着自己的脑袋,想要压下这份疼痛的感觉。

少年的眼闪烁了一下,他将女孩的手放下,捧起她小巧的脑袋,让她直视着自己。

“既然痛就不要再去记了,我会给你一个新的名字,你将会有一份新的记忆。”少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打在女孩的心里。

“真的吗?”女孩呆滞的眼神,出现了小小的希翼光彩。

“以后,你会和我生活在一起,愿意做我的妹妹吗?”少年用一种询问的口气对女孩说道。

“妹妹?”女孩的眼里有迷惑闪过。

“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少年知道女孩没有拒绝自己,便伸出胳膊将她抱在了臂弯里站起来,她的身体小小的,软软的,就像是一只绵软的小猫一般,惹人怜爱。

“少爷,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下老太爷。”中年男子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要领养这个女孩,就意味他们多了一个大小姐,这件事可不是领养一只宠物那么简单。一向冷静的少爷怎么会这么冲动。

“爷爷那边我自己会主动和他说,不用你提醒。”少年声音黯沉。

似是感受到了少年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女孩不由得将自己如莲藕般的胳膊伸出抱住了少年的脖子,柔软而美好的触感让少年的身体僵硬了片刻。

“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这样。”少年安慰着说道,声音里,已经有了自己没有发现的温柔。

“嗯。”女孩的眼睛像身后湛蓝的海水一般清澄透明。

“我们要去哪里?”女孩问道。

“回家。”少年看着女孩,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女孩小巧可爱的鼻梁,眼里开始有了宠溺的味道。

“回家?”女孩的眼里再次闪过迷惑,但是心里,却有一簇温暖在心里升腾,这个词汇让她感觉很舒服。

此刻海浪已经涨潮,正在一层远过一层地扑打着沙滩,太阳正在渐渐落下,天空中出现了橘红的颜色,美丽至极。

走出沙滩,一架私人飞机映入眼帘,它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主人的到来。

“白色的大鸟?”女孩看着直升飞机的颜色,凭着直觉脱口而出。

她的童言让少年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洁白的贝齿微微露出,如一道醉人的风景,迷了万物的视线。

“这个不是鸟,它是飞机,可以送我们回家的工具。”少年耐心地解释道。

“飞机?”女孩似懂非懂地看着少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样子可爱极了。

“好了,我们回家吧。”

“嗯。”

亦如是被强烈的太阳光线刺激醒的,因为昨夜倒在床上就直接睡了过去,所以忘记了拉上窗帘。真是的,本来还想要再多睡一会儿的。亦如不情愿地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海仍然有模糊的画面存留在记忆里,那是昨夜梦的残骸。亦如甩了甩头,不愿再去想它,便翻身下了床。

“爸妈早,芊芊早。”亦如懒洋洋地打着招呼,全家人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只等着亦如过来吃早餐。

“亦如,昨天有没有很累。为了还债你还要勉强加班,白天还要上学,你不过是个高中生,不要这么累了。而且,爸爸妈妈也有在努力,还是把心放到学习上吧。”老妈为亦如盛了一晚粥,担心地说道。都是她的老公不好,被人欺骗,欠了那么一大笔的债务,像他们平常人家,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彻底还清。何况,亦如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如果亦如的生身父母知道的话,一定会责怪的。

“没关系,你也知道过去我就一直在酒吧打工啊,再说我又有夜里失眠的习惯,忙碌一点可以增强困意。”亦如一脸的无所谓。没错,只要让自己不停地忙碌,她就可以没有时间去想过去的一切。这样,是最好的。

“亦如,都是我这个爸爸不中用,我真的对不起你们母女三人。”老爸歉意地说道。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吃完之后赶快出去给我找工作。”老妈白了老爸一眼。

“是,我一定努力吃饭,保存体力,为这个家多多挣钱。”老爸说完,便又盛了一大碗的粥,吃了两大张馅饼。

“我是叫你努力工作,不是叫你努力吃饭。你给两个女儿留点,她们都还没有吃到多少。”老妈对着老爸怒吼道。

亦如与芊芊互看一眼,然后相视而笑。他们两个人从早上开始就这么热闹,还真是好像一对活宝。

吃过早餐,亦如用直板器将自己的头发拉直。本来,她是想要去做一次离子烫的,但是现在一分一角都要想尽办法省着。所以,只好还是用直板器来替代了。虽然每次洗过头以后,她都会觉得使用它很麻烦。压完之后,她简单地扎了一个马尾,长长的刘海便自然地垂泻下来,遮住了整个额头。最后,亦如将一个老式的灰边眼镜架在了鼻梁上。一切准备就绪,她和芊芊出了门。

“咔,咔,咔。”才和芊芊走到学校门口,便见亦如的同班同学刘晓拿着相机在两个人的身上照个不停。

“刘晓,一大清早的,你在干什么?”亦如有些不悦地说道。

“这是我新买的索尼最新款数码相机,想看看像素怎么样,果然很清晰。”刘晓将相机放下,笑着对亦如说道。

刘晓的父母在传媒媒体行业颇有知名度,也许是受了基因的遗传,所以她在很小的时候,便立志要做一个优秀的记者。虽然她也是从小家中呵护长大的公主,但是为人真诚,个性爽朗,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娇惯的样子。班级里,她是第一个和亦如主动交谈的女孩子,她很喜欢亦如,虽然亦如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是她总觉得亦如的身上有着神秘的吸引力,想要忍不住地与她做朋友。

“拿来。”亦如将一只手摊开。

“什么?”

“你的数码相机。”亦如没有表情地看着刘晓。

“你要它做什么?”刘晓下意识地将自己新买来的宝贝相机抱到了怀里。刚刚,她怎么有一刻觉得亦如要把自己的数码相机砸了呢。

“你没有经过我和芊芊的允许便私自照了我们两个,这在法律上,说是侵犯了肖像权也完全不为过。所以,我当然要把里面的照片删掉。”亦如理所当然地说道。

“啊,怎么可以这样。不行,每一张照片都是有生命的,你怎么这么无情,说删掉就删掉呢。好歹,我也是你的朋友嘛。”刘晓不依。

“亦如,还是算了吧。你这样做,会伤害到刘晓感情的。”一旁的芊芊忍不住地劝阻道。刘晓立刻配合地猛点头,做出一脸伤心的表情。

“公是公,私是私。如果她刚刚拍到了我们夸张难看的一面,然后又登到校刊上,难道你准备那个时候再追究吗?”亦如显然是一副铁面无私,雷打不动的样子。

“我当然不会的。”刘晓据理力争。

“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亦如漠然地说道。

“你就让我保留这几张照片好不好,它们可是我在买了这个相机之后第一次拍下的照片耶,很有纪念意义的。”刘晓的样子可怜兮兮,“要不,我中午请你和芊芊吃大餐怎么样?”既然嘴上功夫不如亦如,那么只好改为怀柔政策,先收买她的肚子,吃得舒畅,一切自然也就好谈了。

“好吧,成交。”令人意外地,亦如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亦如,你让我该说什么好呢。是坚持原则,还是墙头草呢。”芊芊无奈地趴附在亦如耳边小声地说道。

“没办法,谁让老爸把老妈为我们准备的午餐吃光了。”亦如同样小声地给了芊芊一个合理的答案。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绝对不可以饿肚子,这可是亦如坚持不变的原则。所以,她才抓住了刘晓十分珍惜相片的这一点,毕竟伙食费能省一分便是一分。虽然,对于刘晓有些抱歉。

原来是这样啊,芊芊恍然大悟,随即便给了刘晓一个歉意的微笑。当然,刘晓自然不会明白其中的涵意。

“既然这样,亦如你可不可以把芊芊再借给我拍几张啊。”因为芊芊长相甜美,所以很有封面模特的气质。

“没问题。”亦如大方地说道。

“莫亦如。”芊芊的声音比刚刚大了几倍,不过此刻亦如已经牵着刘晓的手,一副感情要好地向她们教室的方向走去。

没有办法,芊芊只好气得跺了跺脚,朝自己教室的方向走去。

今天,还真是一个颇为热闹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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