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既然蒋红妙的问题已得到解决，本文便该结束，但我此时却对李先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此蒋红妙一直不愿提及，但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她还是说了，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它记录下来，以飨读者。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我和蒋红妙的关系建立之后，我们亲密无间。一次，她去外地看望念书的女儿，直到第八天中午，她打来电话，说她回来了，想我。其时，我并不是很想做事，起码没有蒋红妙那么迫切，但不知怎的，在临近她家的时候，我忽然变得很急躁，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反反复复也没想明白，所以只有继续想，我低头想着，一路狂奔。就在这时，我耳边想起了一声断喝：“呔！不准低头走路！”我抬头，看见了蒋红妙， 她紧握着两只拳头，眼里含满了泪水。随后，她幽幽地转身往回走，我则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跟在她后面，满怀忐忑。行至门口，她才停住脚步，叹息着说：“知道么，老李当初就是低着头的。”就这样，她给我讲了她和老李的故事。
按照她的说法，整件事情是缘自一则笑话，在此先简述如下：“一民工嫖妓，小姐说：地板二十，床上一百。民工遂甩出一张百元大钞，小姐赞：有品位。民工大吼：少他妈费话，地板五次！” 这是老李收到的一则短信，他把它将给身为李嫂的她听，李嫂笑了，她笑着说：“无聊。”在此之前，她已经不是第一回听老李讲这样的笑话了，她很奇怪都是些什么人在编，他们怎么想到的，会不会是真的？她不喜欢这种笑话，每次只是笑笑，过后就忘记了，可不知怎么的，这个笑话却一直暗中存在着。
不久，他们二人发生了一次不小的矛盾，双方都态度强硬，进而转入冷战。冷战期间，一切娱乐都停止了，当然也包括夫妻生活。最终，还是老李抗不住了，主动找李嫂和解。而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一方的脾气没有了，另一方的就上来了，李嫂陡然神气了十倍，老李越配合，李嫂的气就越大。好容易，老李才把事情摆平，接下来就是要摆平李嫂，而就在关键时刻，李嫂忽然大喝一声：“收费！”这句话让李嫂自己都感到意外，她觉得羞愧难当，但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作为妻子，免费给他睡了那么多年，还要为他洗衣做饭生孩子，到头来他还要为这些事情跟自己吵架，凭什么？而此时的老李，先是一愣，继而也爆出了惊人之语，他笑眯眯地看着李嫂说：“多少？”事已至此，李嫂只好把心一横，伸出两根指头说：“二十！”刚说完，她就后悔了，赶紧又加上一根指头说：“不，三十！”
这听起来真像一场游戏！游戏开始后的李先生不得不把烟卷的档次由红梅降到了吉庆，并且取消了每天中午的啤酒，以及每天早上的羊汤，但他乐此不疲，且精神抖擞，可见付出有时候更能摧人奋进。然而对于李嫂来说，事情却远没有想像中那么好玩，开始她觉得还可以，就像过家家，挺刺激，也能节省一些家用。可她却没有想到老李这么持之以恒，渐渐的，她开始厌倦了，她尤其憎恨老李递过钞票时的嘴脸，那分明是一个拮据男人在实现了嫖妓臆想后的得意，而此刻，她无疑扮演的是一只鸡的角色。所以她一再表示要终止游戏，但每次李先生还是会坚持递过来几张钞票，令她欲望全无。
事情就这样又持续了近一个多月，李先生的快感消退了，他开始想念起红梅、羊汤和啤酒，但他又不好明说，只好硬着头皮顶着，直到又一个月后，他实在是觉得这钱花的毫无意义了，就擅自改变了消费规律，于是，在面对李嫂的时候，他变得两手空空了。老李本以为这个游戏会不了了之，所以他默不作声地爬到李嫂身上，不料李嫂却开始坚决抵制，她要报复，她坚持要老李付账，老李窘了半天，最后咬着牙挤出来一个字——赊！
自赊帐以来，老李的物质生活又丰富了，同时他们的夫妻生活也恢复如常，但那笔帐却依然存在着，算算看，他已欠下李嫂一大笔钱。他还经常会因此而遭受李嫂的要挟，他很苦闷。 事情的转机是出现在那一年的冬天，老李和几名同事利用工作之便，偷偷在外边干了些私活，这批活计的油水很大，结果是，他分得了一千块钱。老李握着钱，心里面感慨万千，于是，便引发了思考，在经过路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那笔帐，他想他是不是该正儿八经地去付一上回？这个念头让他心潮起伏，但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回家清了李嫂那笔账，再甩给她一张大钞，预付上几次，以挽回面子。就这样，他有些兴奋了，低头狂奔起来。这时候，那辆大奔就驶来了，老李就带着那预付的喜悦，向天空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