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几个月之后我就被开除了,因为我的普通话不好,听不懂客人们讲什么,再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端着一盘名叫水扒西洋参的菜“啪”一声扣在了一个据说是酒店投资方领导的脸上。
这两者之间是有密切关系的。
那天那人放下筷子转过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后对我说,小姐,你们这里还有没有那个泡的药酒。“泡的药酒”四个字是后来领班给我解释我才勉强明白的。他说过几次之后,我就听到“耗子药酒”,窃以为耗子药酒真不能喝,或者真不是人喝的。但在问了N遍还是没能让我明白耗子药酒是什么酒之后,我非常诚恳地问,先生,您说的酒是耗子药酒么?
所以他就恼了,嘴里骂着与他的仪表显然太不相称的脏话。恰巧这时候传菜生刚端来上述的那一盘菜,我就顺手扣在他脸上了,因为太顺手了,当时感觉我的手在端菜的标准姿式基础上稍微扬手一用力,就完成了。
所以,老大在酒店把我辞退之前将我带到了他的公司。因为那天他在座。他请上述那位脸上挂着参片的领导---为了一项工程的承揽。
我已经在着手准备作案工具了,手术刀、斧头、蛇皮袋、安定、长绳子、铁丝,等等。我甚至碾转地托人弄了一包强效迷幻GHB粉,粉红色的。
那个卖铁丝的老头甚至用惊异的表情打量了我足足五分钟,不怪他,让你你也不明白,象我这样穿着足足有八公分的鞋子,在秋天里穿着中式旗袍的妖娆女子,为什么要买铁丝。
夜里我把这些东西陆续带到楼上的房间内,我说的是我的房间,把它们踹到床底下去,唯有手术刀,我把一块卫生棉展开,将手术刀从一头刺入,直到隐藏到好之后,将它们一并贴到我包的内夹层中。
我说的这个房间是纯属我个人的房间。
有些时候,我是老大的女人,差不多我穿旗袍的时候都是,都是准备以他女人的身份出现或出现刚完成。
老大没有固定的女人,只有一个固定的九岁女儿,现在新西兰跟着她表姨念书。是老大这样说的。
我不是他的女人的时候实际上我就什么也不是了,我只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老大也没有。虽然我跟他出去时,他会殷勤地为我开车门,拉座位,上下楼梯也会偶尔挽一下我的手臂。但是,我知道,他不是照顾我,那是我在照顾他,因为一回来,他就冷冰冰地对我说,回你的房间吧,顺便把这次的东西整理一下。他说的让我回的这个房间就是位于他的公寓阁楼上的一间小房子。
在我不谙世事的那几年,我盲目地崇拜过老大一段时间。可是后来没有故事,我还很为自己没有魅力沮丧了几年。
我充其量,就是个影子,一个令自己恶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