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儿听到冷雨晴的轻声呼唤,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旁站立的柳茵见状,忙扶起李灵儿让她半躺在床上。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李灵儿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子竟然孱弱到了如此的地步,只是落一下水,还真是染上风寒了。想到这,李灵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喉咙感到异常干燥发痒,咳嗽声自然而来。柳茵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让气息顺和。
冷雨晴见了更加的担忧,舀了一小勺子的药,轻轻吹了下热气后递到李灵儿的嘴边,温柔地说道:“萧大哥,吃药了,吃了药就会好了。”
李灵儿虽然整个脑袋都是混混沌沌的,头痛异常,无法思考。但身为医者,对于药材是很敏感的。浓黑的药水递到李灵儿的面前时,她的嗅觉立刻发起了作用,总觉得这药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冷雨晴,又闻了闻药的味道,难道是她太多心了?看冷姑娘的担忧之情又不假,但她为什么总是觉得这药有种古怪的感觉呢?那种感觉很淡,像一缕薄薄的烟雾,明明看到,感觉到,但伸手欲捉时却总是被它溜走。
“萧大哥?”冷雨晴见李灵儿迟迟不肯张开嘴喝药,不禁疑惑地问道。
不行了,越想头就越痛得厉害。
“先放着吧,我等下再喝。”李灵儿轻轻却带着沙哑的声音说着,喉咙太干燥了,每说一个字就痛一下。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杯清水,李灵儿楞了下,随即感激地看着捧着杯子的柳茵。柳茵只是笑笑,小心翼翼地喂着李灵儿喝水。
此情景深深地刺到了冷雨晴的眼睛,怒火中烧,捧着碗的手微微颤抖,里面的药水几乎撒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萧大哥要如此地对待她,为什么思恩,甚至于连小小的婢女都可以得到他的温柔对待,为什么她就不可以?不,她不能离开,只要萧大哥喝了她亲手煮的药,身体就会康复,就会知道她的好了。到时,到时她也可以得到萧大哥的……温柔。
“萧大哥,吃药了,药凉了效果不好。”冷雨晴坚持地重新舀了一小勺子的药递到李灵儿的嘴边,眼里的希冀之光闪闪发亮。
李灵儿和柳茵皆一怔,不约而同地看着冷雨晴。李灵儿更是头痛,真的要喝吗?
气氛一下僵硬了起来,双方都僵持着,随着时间的流动,冷雨晴眼里的希冀慢慢熄灭,取代的是浓浓的失望。
李灵儿知道她败了,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一个担心她的人心伤,或许真的是她太多心了。
冷雨晴看见李灵儿把她亲手熬的药都喝完了,脸上漾出了个大大的笑花,脑里已经在想象萧大哥和她恩爱在一起的画面了,甜蜜万分。
没过多久,李灵儿就感觉到全身滚热无比,眼神开始迷蒙,白皙皙的小脸也瞬间串红了起来,意识也渐渐被抽离了出去,唯一的感觉就是热。真的好热,全身像着了火。
柳茵怒气冲冲地捉起明显呆楞的冷雨晴,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看着不断喊热的李灵儿,冷雨晴彻底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大哥喝了药身子不是应该好起来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面对柳茵的质问,她真的感到很迷茫,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冷雨晴想上前查探李灵儿的情况,却被愤怒的柳茵阻挡住了。看着不断喊热,不停扯着衣服的李灵儿,再怎么迟钝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何况柳茵也不是个迟钝的人。
“滚!”柳茵冷冷地说着,这个时候不能有其他人在这里。
冷雨晴被吓坏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柳茵连忙上前点住了李灵儿的昏穴,小心翼翼地为睡着的李灵儿拉上棉被,心里懊恼不已。
一盏又一盏的油灯燃烧着,点点灯光照耀在李君韩的脸上,五官紧绷,深邃的眼瞳里有着浓浓烈火,手上的纸张已然变形,手背上的青筋突起,身子因为强行的压抑而不断颤抖。椅子刷的一声往后移动,李君韩蓦然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面冲去,暗月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夜很黑,但跟李君韩的脸比起来却有过而不及之势,目光凌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柳茵,冰冷至极地问着:“这是怎么回事?”
柳茵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李君韩,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却强行压了下去。
李君韩沉着一张脸,眼瞳的怒火疯狂的在燃烧着,一旁的暗月见状,上前想替柳茵求情。
“皇……”李君韩一个冷冽的眼神扫了过来,暗月立刻禁声,投给柳茵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乖乖地站立在一旁。柳茵回给他一个没关系的眼神,都是她护主不周,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她心甘情愿,没有半点怨言。
“柳茵你的惩罚先留着,那个冷雨晴看好,我到时再审问,好了,你们出去,不要让其他人进来。”李君韩说完后走到床边,爱恋地伸手抚摸着李灵儿的脸蛋,滚滚热流传到了李君韩的手指上。
“是!”柳茵和暗月恭敬地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李君韩解开了李灵儿的昏穴,看着李灵儿的痛苦样子,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如果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当成他就不应该让她出宫,至少还有他在身边保护着她。点住昏穴是可以让她不用那么痛苦,不用承受非人的煎熬,但却是治标不治本,时间久了就会脑充血而死。
李君韩眼里闪着痛苦和懊恼,当初放她出宫就是为了让她独自静一静,本想等她心甘情愿再在一起的,现在这样实在是有些趁人之危,她过后会怨他吗?李君韩现在是走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可是李灵儿的痛苦声容不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不决,迫使他尽快做出答案。
一咬牙,怨也好,恨也好,总比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而死好。
颤抖地解开李灵儿的衣裳,眼里闪着痛苦、懊恼、无奈、还有……些许的期待。
月光被树叶遮挡住,似乎是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室外寒风萧萧,室内却温度节节升高,涟漪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