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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他出现在公寓里,点点立马感觉屋子里不是那么空荡荡的了,有种家的温暖。苏易说看看点点今晚做什么好吃的了,就去打开冰箱。点点乖乖地跟在他后面。看完,他起身转过来,和点点只有手臂那么近的距离面对面看着,彼此温热的呼吸能那么清晰地感受到。点点清澈的眼眸含着无限的爱意,令苏易怦然心动,不能自持,抱住点点。

带着爱意的拥抱,点点等了那么久,似乎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合上眼睛,点点在苏易怀里喃喃说:“家,这样的家,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家里,有你。我每天做好热菜热饭,等你回来……”

踌躇不定的苏易轻柔地说:“我会给你的,点点。”

抬起脸,点点吻着苏易的嘴唇。把苏易抱得更紧,苏易回吻着点点的嘴唇、鼻子和脸颊,沉醉地:“点点,我爱你……”

苏易的身体在不适之中苏醒,他警觉到了,分开点点:“你休息吧!”

没有离开苏易的怀抱,点点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拥着点点去了卫生间,苏易打湿了毛巾给点点擦脸,看看梳妆台上的护肤品,拿起来拧开瓶盖,用手指蘸上护肤品,轻轻点在点点的脸上,一点一点抹开。

点点乖顺地站在那里,让苏易做着这一切。拿起梳子,苏易给她解开发带,一下一下梳顺了头发:“晚安。”

屋里好像还有苏易的身影,自己的唇齿之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被他轻抚的脸颊余热尚存,满怀幸福的点点躺上床,自己对自己说:“我已经满足了!我不要给他压力,我要让他快乐。”

每天夜幕降临之后,苏易就来看点点,爱情让苏易有了一种动力,不断前进。但到了十点半,他会准时离开。

离开之后,点点总会回味很久苏易给她的温柔和爱抚。

4.担当

结束了在单位的拓展训练,滴滴晒黑了,神情也开朗了许多,和点点说着拓展训练时发生的好玩的事情。

“我还喝酒了。”滴滴笑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拓展训练结束,他们规定必须向教官敬酒,我就喝了,喝了三杯都没醉。”

“喝酒没什么。”点点为滴滴的转变而高兴,“你们一起训练的人里面有追你的吗?”

“有。”滴滴不好意思地说,“可是那个人是外地来的,我就不想考虑。”看看屋里,滴滴问点点,“苏易哥哥没来?”

“他都是晚上来,十点半准时走。”点点没有怨艾,微笑着说。

“你们这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爱人啊!”点点沉浸在幸福之中,笑哈哈地回答。

“那你就在屋里头工作,等他来啊?”滴滴有些疑惑,她不能完全理解点点和苏易这样的状态。

“等他,也是幸福的。”说完,点点又问滴滴,“妈,怎么样?”

“还不是那样,说起你就生气。”

点点叹了口气。手机响了,一看是李黎睿的电话,点点不解,滴滴注视着点点。响了很久,点点接了电话:“李黎睿,你不要再打电话,我有男朋友了。”说完就挂断,对滴滴说:“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了,他就是不死心。”

“他知道妈妈不同意你和苏易哥哥的事情,所以他还心存希望。”

在储蓄所,滴滴是柜台负责储蓄工作的。

所里女性居多,要么是已婚的,要么是有男朋友待嫁的,就滴滴还没有男朋友。滴滴脾气好,又长得乖巧,一去就有热心人要给滴滴介绍男朋友。

拗不过人家的好意,滴滴勉强接受了。

第一个是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做建筑的,小包工头。滴滴一见到他就不喜欢,油嘴滑舌的,一起吃饭的两个钟头里面滴滴一直没说话,就听他在讲自己如何有能力,如何有钱,又有多少女孩子想和他好。最后,滴滴忍不住:“你谈过几个女朋友?”

“四个。”

滴滴“哦”了一声,就不再说什么。

“他们都是图我的钱。”那个男人说。

滴滴就缄默了。

见完面,滴滴给点点打电话:“油腔滑调还好,你想他说喜欢他的女孩子都是图他有钱的,我要是答应他,在他眼里不也是这样的吗?况且我对他印象真的不好,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你告诉他,他没钱你根本连面都不会见的。”点点调侃着说。

“那样会得罪我们所长的。”因为这个人是所长介绍的,滴滴不想因此而得罪了领导。

第二个是同事介绍的,部队的军官,二十七岁,高大的个头,皮肤黧黑,眼睛大大的。滴滴觉得他佷英武,谈吐也不错,谈到社会问题有自己的看法和立场。第一次见面,滴滴和那个军官互相都很满意,留下了彼此的手机号码。

每次都是那个军官给滴滴发信息,滴滴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总是被动着。有时滴滴会主动给他发信息,他就说在下基层或者在开会。这样的情形多了,滴滴更加被动,热乎起来的心也渐渐冷却下来。

点点听她说起这个,开导滴滴:“人家确实是忙,你要多理解。还有,军人不是我们老百姓,觉悟比我们高,还有军纪约束他们,我看这个人可以。”

滴滴不这么看,她觉得找个军人,约会时间很有限,不想这样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才见一次,她希望找个下班之后两人可以在一起的人。

真正和那个军官结束关系,是那个军官即将转业的时候,他给滴滴发信息说要滴滴和他一起回老家生活。滴滴不想离开成都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生活节奏悠游的城市,就回复他说:“我不想离开成都。”至此两个人便再也没有了联系。

俗话说,好事不过三。已经给滴滴介绍了两个男朋友都不成,同事们就慎重了。有段时间,大家都不提这个事情了。

滴滴的事情,点点亦心急。和苏易在一起,她过着不急不缓的日子,时时刻刻都充盈着幸福,她急着滴滴快点找到自己爱的,对方也爱滴滴的人。

表面平静的滴滴,心底有个预感:前方不远处有人在等她。

有天,一个妇女来到所里存钱,是滴滴给她办理的。旁边的大姐热情招呼她,那个妇女一边存钱一边和那个大姐聊天,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滴滴。

滴滴觉得有些不自在,办好手续之后就借口上洗手间,走了。大姐看没有了其他的储户,就和那个妇女聊得更起劲了。滴滴回到位子上,那个妇女又不时含笑审视着滴滴。

埋头整理单据,滴滴不去理会。

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工作和这样的约会,已经悄然改变了滴滴的性格,她不是那么怕生人了,尤其是陌生的男性;而她也开始为自己的恋爱和未来的婚姻规划起来:虽然这份工作是她喜欢的,收入也还过得去,但依旧孩子气的她还是恋家的,她想要找一个条件好的男朋友,结婚后未必再工作,就在家里待着。

王琪说是要养她,可她又不愿意。

每天早起上班,滴滴就看见王琪在楼下等她,要开车送她去上班,滴滴拒绝了他,但王琪并不恼火,滴滴乘坐公共汽车,他就开着车一直跟在公共汽车后面。

下了公共汽车,滴滴步行到储蓄所还有五分钟的路程,滴滴在人行道上走,王琪的车就在车道边上慢悠悠地跟着。

就是这样,滴滴也丝毫不为之所动。

有一天下了公共汽车之后,滴滴步行到储蓄所门口,就听见一个交警的呵斥声传来。心底一阵暗喜,滴滴想:这下王琪该会收敛了吧?就回头看,看见那个年轻的交警在给王琪开罚单。王琪满脸堆笑,说着好话,希望交警手下留情。交警一脸严肃,写好罚单递给王琪,向他敬了一个礼,开着摩托车就走了。

王琪还是那样执著地每天跟着滴滴的公共汽车,如果有天王琪没来,滴滴反倒有些空落。她就暗骂自己:你这不是扭曲吗?

一天早晨下着瓢泼大雨,王琪打着伞在楼下等滴滴。滴滴说:“这么大雨,你就不要来了。来了,我又不坐你的车,很过意不去。”

自信的王琪笑着说:“总有一天你会坐我的车的。”

雨越下越大,滴滴走到车站,等了半天,来了一辆车,可她没有挤上去,眼看着又要迟到了,焦灼不堪的她急得直跺脚。

王琪的车在路边停着,摇下车窗,喊道:“滴滴,不要那么固执了,上车吧!不然你就迟到了。”

滴滴第一次坐王琪的车去上班。

在储蓄所门口,滴滴下了车就急急往所里跑,差点和一个人撞上,一看是那个交警。他今天穿着便服,白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滴滴。

“对不起。”滴滴说完赶紧跑进单位去换工装。

等到滴滴出来,那个交警已经办理好了零存整取,准备离开。那个交警临出门的时候,见王琪的车又停在路边,就回头看了一下滴滴。

想着今天要不是王琪送自己,自己上班就迟到了,滴滴赶紧对那个交警说:“他是我同学,今天下雨送我来的。你不要罚他,可以吗?”

那个交警严厉地盯了王琪一眼,走了。

松了一口气,滴滴旁边的大姐问滴滴:“是你同学还是你男朋友啊?”

“同学,同学。”

大姐疑惑地:“我怎么差不多每天都见到他这样啊?”

“他闲得没事做。”滴滴戏谑着回答。

“他不是在追你吧?”大姐好奇地打听。

滴滴羞红了脸:“不知道。”

“哎,刚才那个交警怎么样?”

“挺好的啊!”滴滴随口应着,接过一个储户递来的存折。办完,她看看大姐。大姐意味深长地笑笑。滴滴说:“你笑什么?”

“中午再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姐说:“那个交警喜欢你。”

滴滴敷衍地“哦”了一声。

晚上临睡前,滴滴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问她在干吗?滴滴警惕地回复:你是谁?一会儿,那个号码回复:我是肖东,就是在你们所门口执勤的那个交警。

把手机放在胸口,滴滴心想:他还真是神通广大,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是戚大姐给他说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说已经睡下,因为明天还要上班。

肖东就没再发信息来了。

窝在床上,滴滴第一次失眠了:肖东看着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条件怎么样?

在单位门口,滴滴要进门的时候,四下看看,就看到肖东在不远的地方指挥交通,也不敢多看,王琪正在背后看着她。

十点过,肖东发来信息,说晚上请滴滴吃饭。

没有考虑,滴滴拒绝了。

今天是七夕节,要是答应了肖东的约会,不就是确定了和他的关系吗?滴滴考虑得很多,而且她觉得肖东今天约她,也有这个意思。

晚上,在苏易要离开的时候,点点小心地问他去工作室,怎么都没见到他。

问这话的时候,苏易住院已经有十二天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苏易决定把实情告诉点点:“我住院了!最近身体状况很不好。”

点点急了,责怪道:“你干吗不早告诉我?”

苏易捧着点点的脸:“我不想让你担心。现在不想让你胡思乱想,所以决定告诉你。”

隐隐担忧,点点问:“还要住多久的医院?”

苏易沉重地:“有并发症的症状出现,还要住一段时间。不过,病情稳定了很多!”

点点迫切地:“那你就不要来这里了,我去医院看你。”

苏易拦住点点:“不,你不要来。我只想让你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想让你看见我是一个病人的模样。”

他是希望点点不要有担心,不要她去医院。

苏易亲了亲点点的嘴唇,准备离开:“听话,点点,你就在家等我。”

一把抓住苏易:“那今天晚上你也要听我的话,老易。”

从他们热吻之后,点点就叫苏易是老易。

轻轻揪了一下点点的鼻子,苏易同意了。

拉着苏易走出家门,走过安顺廊桥,向着合江亭奔去。

皎洁的月亮映照着合江亭,夜色中有红色的光影在闪烁,是孔明灯在夜空里漫舞。府南河里,一盏盏点着蜡烛的莲花纸船,静静地在水中摇曳。

站在合江亭下,点点告诉苏易:“今天是七夕节。”

苏易惊喜。

这是他三十多年来和自己的爱人过的第一个七夕节,他揽住点点,去到合江亭下的空地,看着情侣们在那里放飞孔明灯。

情侣们点燃了蜡烛,两个人左右两边托举着孔明灯,等着孔明灯升空。红色的烛光,映照着情侣们喜悦的脸庞,美丽而令人动容;还有情侣在折叠的莲花纸船上写下祝福语,然后把纸船放到河水里。空气中,弥漫着幸福。

被眼前的景象感染的苏易,也去买了孔明灯,找人借了一支笔,在孔明灯上写下:我爱林点点。

“啊!”点点惊喜着尖叫起来,“我也要写。”苏易把笔给她,点点写下:我愿用一缕爱的丝线,把你我紧紧绑在岁月的终点。

点燃了蜡烛,两人放飞,孔明灯徐徐升起。

苏易和点点双手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在心底许愿。再睁开眼睛,看到孔明灯已经升腾到了空中,两人抱在一起,长久地凝视着远去的孔明灯。

点点对苏易说:“我们上合江亭去看看。”

苏易牵住点点的手,跑上了合江亭。

不远处的安顺廊桥灯火通明,如同一架发光的通透床桥横跨在府南河上,倒映在河面,静缓地流淌着。

点点要苏易面对自己站好,拿起他的左手,掏出那枚戒指,轻轻地戴在了苏易的中指上。

这次,苏易没有拒绝,静默着接受了,眼睛灼热地望着点点,将点点抱起来转了几个圈,两人快乐地笑了很久。

牵着点点的手一路回到公寓,苏易没有离开。两人躺在床上,柔和的灯光下,苏易的手臂轻轻地抱着点点的肩膀,美丽的七夕之夜,点点和苏易将彼此给了真心所爱的人。

那夜之后,苏易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到师哥,问他是否愿意收购自己的工作室。

这是师哥已久的打算:要让苏易加盟,让自己的设计装修公司壮大。现在苏易送上门来,怎能拒绝?

收购价格谈妥,自然条件苛刻,每月要完成的任务繁重。

苏易不在乎,没有反驳,他明了反驳也是无用的。

他懂得物质的重要,懂得转身赚钱,养点点,养他们的爱情。

但他不要任何人知道他身上的繁重。那繁重,是他身体的杀手。

师哥的收购合同放在他的桌上,苏易毫不犹豫签下自己的名字。

些许的自豪,些许的担忧,最后都被他响当当地承担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压制住。这是一个传统男人该做的,无须过多褒奖;生存不许自怜自悯,只能给自己说,他要给点点一个笑脸,给她一个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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