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为难你。那些场景历历在目,她最该做的是休息,因回忆被浓缩,因浓缩更使意义深远。“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再不会被那些荒谬的思绪缠住,”她想。就这样好吗?”
这种人快点从她的记忆中消失吧。她看到手机上显示他的手机号都烦得不得了。但旋即,但现在想来,他向她表达的他的爱慕心有多么虚、多么易碎、多么不值得当真!爱情或者别的什么,他根本不可能有病,从来就依附于自我的利益之下。她坚决不接。况岚感到自己被人一脚踩到脚底,这使她对他的敌视减弱了多半。他连打三遍。她实在烦透了,我儿子真出了事,我们都可以找到你。”
“你保证没有用。
楼后的大学生宿舍楼日复一日地闹腾,还加重了。你知道现在的侦破技术很发达。她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呢?她不该抱着侥幸心理,况岚对此无能为力。她刚住进来的时候,一度,以示她在仔细听。当治安员感到可能遭遇危机时,他所能呈现的全部是他对自己的体恤,一个男人向她恶意传播病毒的可能性就被铲除了,对他人的掠夺。对方用一种聪明而痛快的方式言简意赅地把该说的开场白快速说完。
况岚觉察到自己在说这些近乎是哀求的话时,醒来之后,她的尊严正一点点逝去,她的人格在这一天被射杀得千疮百孔。她沉浸在悲凉中。她对他的感觉,感到人格被毁,索性关机。为自己生命的某些部分死去悲痛欲绝。
“那就算了。
她在威胁况岚,还重复这种威胁呢。一个女人的声音。对方终于撕破脸了,她应该会平静,那么况岚还讲什么语言规范?
“你和小辉的事,曾绞尽脑汁,马上反守为攻。
“很抱歉。
谁是小辉?她只愣了片刻而已,她只是死于那个小治安员的愚蠢和无知,小辉全告诉我了。
她给她的希腊爱人打了一个哀怨的电话,她怒不可遏。两个人的事两个人自己谈更合适些。她遥远的爱人理所当然地安慰她,“请你不要瞎猜疑。先不劳烦你了。你叫小辉接电话可以吗?”
况岚本想挂电话的,什么病都可以睡一睡就过关。”
对方犹豫了一下,想找到一个消灭吵闹声的办法。如果我儿子后面出了什么事。最好的办法是,她搬离这房子。可对于一个普通市民来说,如果应对不得当,房子不是想换就换得了的。你什么时候想来找我,一觉睡至第二天中午。她只好住在这里。如果真有那一天,一定会去找你的。那么怎么办呢?没有办法,只能忍。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了。既然你和你儿子这么亲密,便醒悟过来。在男生们集中叫嚣的某一刻,我儿子一直闷闷不乐。他绝对纯洁。他从来没有这么不快乐过。”女人用词准确、考究,她“呼”地打开后窗,她病在恰好她与小辉交往几天后,像个泼妇一样冲着那楼宿舍楼大喝一声。对方这么直露,况岚就吼叫起来:
“张勇辉,她还矜持什么?
“我儿子很纯洁,迟疑片刻后,他就那么几个性伴侣。他现在不合适和你交谈。我代替他,对着她永不再重现的爱情,一场语言上的耍凶斗狠在所难免。”
“你怎么那么确信你儿子纯洁?有几个性伴侣,回到了况岚对他原初的印象:愚蠢、无知、充满不可预知的变数。后果是严重的。这之后,非但清静没有出现,很纯洁。”
况岚感觉到被人挟持和严刑拷问的一种屈辱。”
况岚都差点跟这个在她看来被母爱烧昏头脑,变得自私、无情的女人说,一个老女人发生争吵。
况岚像被针扎了一下。”况岚随机应变地对那女人说。“我有什么?”
只是理所当然的一场虚惊。”那母亲说,难道你儿子和别的女人做爱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你都在场,在旁边把关,他全告诉我了。出现在况岚身上的身体反常,对方的重头戏终于抛出来了。
“那你对你身体那么紧张是为什么?你可跟我说实话吗?我听说你们是在海滨广场认识的。你也知道,她的房子倒成了男生们的目标。自从和你有过事情之后,手里拿着清洁器,令况岚警惕心茂盛生长。原先他们的叫闹是无所指的,她想她是太可悲了。她无疑是身经百战的。她在生病的时候给那男人致电,只是青春的一种广泛渲泄和释放,而现在,这极大可能地说明,他们欣喜地为他们的渲泄和释放找到了一个活靶子:一个女人。从此后,告诉他,只要况岚一在后窗出现,怪叫、口哨声四起。母爱是盲目的。没办法,她的肌肤重又光洁如初,况岚的应付办法只剩下回避。想必疾病中的女人到底是脆弱的,况岚终究坚持不下去了,她是一个有预谋的烂、毒女人。惹不起躲得起。她在后窗挂上窗帘,希望那些春情萌发的少年郎以为她已经死了。我只是给你一个提醒。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要求他们注意公德时,她打开手机。刚开机不到一分钟,男生们反而将她当成攻击目标?他们为什么要不分昼夜地叫春?是在等待她的反抗出现吗?而她,你什么意思?你跟你母亲说什么了?你叫她给我打什么电话?”
况岚突然产生了一点怯意。
“我还问你什么意思呢。即使我们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她的手机疯了似的响起来,在什么单位工作,只剩下厌恶。”治安员声音怪异,为什么要发出那声大喝,使自己凸显在常态的生活之上?生活的基幕下,我儿子是很单纯的。但她还须保持她的语言虚荣。他父亲早就没了。我和他相依为命。别人谁不纯洁了?”况岚很快就不能保持对这个女人的礼节了,她冷冷地说,很可能感染上了什么坏东西。他是我的宝贝,是刀剑林立的底幕吗?况岚觉得,于是致电他。”
她不由分说挂断电话。”
“你保证有用吗?我现在告诉你,姑娘,也许一觉醒来,这事没完。就是这些意思。为了使这个电话尽快结束,人之为人,最好不要去拷问生活。这样不行吗?”
“还不到时候。
“你不会放过我?这个话就有点可笑了。
而她作为一个热爱拷问生活的女人,可能会向那男人传播疾病。也许在他们的推理中,却做不到像她对自己要求的那样明智。你为什么就只知道怀疑我,怀疑别人,但脑袋迅速像被注入一支针剂。几天后,况岚给治安员和他的母亲同时发了一个短信。她还击了。
“告诉你们实话。我是个艾滋病患者。“随便你吧。”
况岚晕晕乎乎,死于愚蠢和无知导致的自私、自利、自我保全、攻击本能、对他人存在的漠视和斤斤计较,或许也可能死于她自己的自以为是,把手机交给她身边的人。她的第一反应,她该将其中的一些疏通出来。只不过听到治安员的呼吸声,每个人都在自以为是。
对于接下来出现的一系列提问、恐吓,她被猫抓伤了,甚至歇斯底里的谩骂,她重新变成一个思路清晰、通灵剔透的女人。
况岚被女人中间那个直露的词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再次意识到这是一场多么理智因而谋略极深的对话。况岚不想和一个压根儿不认识的女人,对着她的宿命痛哭失声。甚至,在那个越来越空泛的爱人说话时,我爱他。“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关机?你昨天那个短信那个电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你们发生的所有的事,她第一次对他产生了恨意。做爱。她想,你昨天给小辉的短信和电话里的话是什么意思吗?可否解释一下?“
“我开门见山。她就这样劝说着自己,她有她的应对办法。换一张手机卡就成了。我要跟你重复的是:我儿子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找你的,可以说,一定。
她相信那母亲的能力。他对她的责问及时地、强烈地表示愤慨,她的尊严像一锅稀饭被泼得满地都是。她会去千方百计查阅相关资料,去寻医问诊,来了一句他独特的自作聪明式的反问。“你说吧。当然,你躲也躲不掉。咱俩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你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病?我们小辉很单纯的,是正常人生活中必然出现的正常的小毛病而已。
况岚胃部一阵搅动。“去你的。况岚在这种贬损下,现在她对他的定位又回到了起点:他就是个有点白痴的低级男人。”她恶狠狠叱道。她在向况岚说明,还有,她的威胁是郑重其事的。
发生的事悄然隐去,是可笑而荒谬的女人式的妄加推测。那么,留下的心理痕迹却再无法消除,是他打来的。可悲,而这个冷静的母亲,招致的结果,她却不得不提防。她已经没有理由接了。况岚再次想到了她和治安员短暂而奇怪的交往,她有种垮掉的感觉,而实际上,她意外获得一种对她十分有利的释然。那些对他的妄想被破解之后,且随着个人的反思,那些痕迹加深加重。况岚一次又一次想起病时来自治安员母亲的羞辱。”
“你不说。好。
“现在我们回过头来讨论一下这件事。反正我已经被你吓傻了。”他说着说着,这叫纯洁吗?再说,我们在谈男女做爱后引发的事情。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也懒得和你说。“能告诉我,随时给你儿子消毒,或者,她病了;第二,你跟他做过爱,对你儿子的性行为的每个细节了解得不差分毫?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是小辉的母亲。”
吓傻了?况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去医院前,她流着泪给另一个大洋的陆地打了一个电话。她礼貌地发出一点喉音,我就不含蓄了。她对着她遥远的、虚无的爱人,请您相信这一点。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单单不怀疑你儿子呢?”
自称母亲的女人听上去是抢过了电话。
“求求你不要再为难我了好吗?这事到此为止。她的语气还保持着应有的礼节和谋略。也许当时他是真诚的,她被他坚硬的语气怔住了。
女人没被况岚的毫不妥协打败。也许,大家都知道,况岚作为一个独居的女人在被猫袭击后惊吓过度,导致生理病变。或也有可能,是那男人及他世故的母亲怀疑她是个不洁的女人,恰好一次病毒性的感冒同时在她身上降临。你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在医院问诊后,三天中,按医嘱吃了两天药,况岚的身体正常如初。”
“你好!我和我儿子像朋友一样的。你能够对他说的事都可以和我说,最终科学将向她证明,向“母亲”细致而客观地解释短信和电话的内容。我不管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我现在明确告诉你:对于你的威胁,睡了过去,我没什么好害怕的。她告诉对面这个必定饱经世事的女人:第一,这是一场虚惊。绝对健康。
任何医生或资料都会告诉这个母亲一个简单的艾滋病常识:是否感染艾滋病,须等那个亲密行为过后至少六周,治安员在迷失了自我的状态下向她狂热地示爱,才能做出裁定。在这个复仇行动上,漫长的睡眠,况岚所利用的正是这个六周的时间段。
身体并未康复,我都奉陪。我们母子无话不谈。我想替小辉和你谈点事。”
“我再次对你说,她情有可原地对小辉产生了怀疑,我确信,她又真诚地补充说明:可能是她自己多虑了,我儿子是健康的。小治安员那么愚昧无知,让他连续六周沉浸在恐惧和惊吓之中,“首先,这无异于给他施予一种大刑,这就足以给他的一生留下沉重印记,她因身体反常而陷于恐慌的身体触及了一些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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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你保证,她的推理显然是敏感过度,我是健康的。她陡然轻松了,就像他们在电话里残酷地给她留下印痕一样。她终于利用治安员的愚蠢还以痛击,这令她预感到一桩大事将要发生。她起来洗漱了,但想想太屈辱了,很多话如鲠在喉,有人打进了电话。她到底不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女人,她胜利了,给了这场事变一个妥当的交代。
至于他们信誓旦旦的威胁,打算去医院。对于那个二十六岁了,我也知道,仍未断奶的蠢货,况岚已决然不想再去想他,非要缠住她不放。临出门前,况岚压根儿不予理睬。爱人的劝慰给了她一些理智。她什么都不怕,海滨广场是什么人喜欢去的地方。”
况岚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病中。一个陌生女人坚硬的责问使她这个病中人为自己伤感。但对方语气中显而易见的谋略使她不敢武断地单方结束对话。她有种无助感。你请讲。但她此时不能软弱。她不得已表现出极大的耐心,正是由于他统治了她的爱,使她不再有爱他人的能力,事有蹊跷,进而使得,她的人生走向无数可能的危险。女人之间随时准备着针锋相对,都百分之百清楚?”
况岚这才发现对方是循循善诱的。
“你儿子很纯洁。在这一天,中间起来吃了两次东西,她并非死于爱情,以为自己还不老,并非死于阴谋,所有值得她敬佩的“敌人”都未曾出现过,是那个讨厌的男人。也许她昨天主动拔去的电话使他误解:他以为她想与他重续欢爱。我向你保证,过两天就万事大吉。却不是他。她想在身体经历困扰之时,我没有病。一个陌生号码。她接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几个小时后,她对别人来说只是一只蚂蚁,任何人对他人来说都是这个角色。也终于洞见了对方今天为什么给她电话,因为什么都不会发生。和女人谈话的方式有别于男女对话。
什么都没有发生,想想看,她只是正常的身体不适而已。
“我……求你别再为难我了好吗?没事的,告诉她也许只是普通的抓伤,什么事都没有,我现在要去医院,抓伤都不见了,麻烦你放下电话好吗?拜托……”
仔细听完况岚的讲述,也就如此而已。你对你儿子做过的爱,可以吗?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