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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印度发展高科技的教训(1)

经过长期的殖民统治后,印度终于在1947年获得政治独立。作为发展中大国,独立后印度重视高科技发展。经过六十多年的艰苦努力,印度在高科技发展领域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也积累了众多值得发展中国家借鉴的重要经验,但是,作为发展中穷国,在独立后的高科技发展的进程中,印度也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这也为发展中国家留下了诸多需要记取的重要教训。

然而,要总结印度高科技发展中的教训却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印度长期存在的科技人才外流问题,从某个角度来看可能认为是经验,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则可能是教训。综观1947年获得政治独立以来印度高科技发展的历程,剖析独立以来印度政府高科技政策的形成和演变,结合独立以来印度社会经济发展的历程和当前的实际及20世纪中期以来世界高科技迅猛发展的现实和当前世界高科技迅猛发展的态势,独立以来印度高科技发展中的教训也是非常深刻的。这些教训大致可以总结为如下几个方面。一是科技行政化与官僚主义;二是高科技军用与民用严重脱节;三是高科技研发与教育存在脱节;四是技术引进与科技创新结合不紧密。当然,印度也在吸取这些教训,逐渐改进高科技发展工作,以推动高科技迅速发展,使印度尽快走在世界高科技发展前列。

$第一节 科技行政化与官僚主义

高科技发展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其发展首先需要政府坚定的信心和决心,同时也离不开政府的大力支持、积极参与和妥善管理。因此在现代,世界上许多国家政府都直接投资于高科技,直接参与高科技发展,从而导致高科技发展中的行政化和官僚主义现象。这虽然对促进高科技发展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却存在这样或那样的弊端。独立以来,印度高科技发展就存在这种行政化和官僚主义现象,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印度高科技发展。

一、行政干预高科技发展

由于高科技发展需要政府大量的资金投入,因此,其发展不是不要政府的行政干预,而是要求政府把握干预的程度和分寸。如果政府干预进入了一些政府不应该进入的领域,势必影响高科技发展。独立后,为了促进高科技发展,历届印度政府都对高科技发展给予重要的支持,但是,由于印度社会中官僚主义盛行,导致科技管理中也存在行政化和官僚主义现象,政府对科技发展进行了某些不适当的干预,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印度高科技发展。

1.政府科技管理体制庞杂

虽然印度政府重视对高科技发展的管理,但是印度政府科技管理体制却过于庞杂。仅以国防科技工业管理体制为例,长期以来,由于印度政府特别重视国防科技工业发展,不断加强对国防科技工业的调控与管理,确立了以国防部为主,航天部、原子能部、电子部等有关政府部门相互配合的国防科技工业管理体制。相关各部分工也比较明确:国防部为国防科研与军工生产的统一决策、集中管理和主要实施部门;航天局为民用航天工业主管部门,负责研制生产运载火箭、卫星和其他航天器(这些项目不列入国防计划),其所属航天研究组织、航天应用中心、火箭发射场、国家遥感局和卫星监控站网等,均从事航天运载火箭及卫星的研制和其他航天科学工作。原子能局为核武器研制与生产的主管部门,下属巴巴原子能研究中心、英?甘地原子能研究中心、高级技术中心及多家研究所等,均从事核武器研制及基础科学研究工作。电子部为电子工业统一管理部门,负责生产部分军用配套电子产品。印度国防部内主管国防科研的机构是国防研究发展局,军工生产的主管部门是国防生产供应局。国防研究发展局的主要职责是为印度三军武器装备的设计、研究、发展计划和后勤支援提供科技建议,改进并提高现代化军事技术的自力更生能力,设计研制能够在印度本国生产的、满足印度军事需求的、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武器系统和设备。其军事技术领域包括航空设备、武器系统、作战车辆、电子设备、系统工程、导弹、材料、海军系统、计算技术、仿真系统和生命科学等。国防研究发展局内最主要的国防科研机构就是国防研究与发展组织。目前,它已拥有50个设施齐全的研究机构,包括各种研究院和研究所,是印度国防部下属一个重要科研部门。其主要任务是为满足印度国防之需而设计和开发现代化的武器、装备及各种支援设备,使印度能够在关键技术领域不依赖于国外,并在世界处于领先地位。国防研究与发展组织总部设有各种董事会,主要有法人董事会和技术董事会。法人董事会包括管理、人力资源、预算与金融财务、计划与协作、招聘与评审、人员评审、国际合作、警备与安全、材料管理等部门;技术董事会包括计算机科学、航空学、军事装备、生命科学、作战车辆与工程、电子学、材料、海军研究与发展、导弹等部门。在印度,政府科技部和内阁科技咨询委员会也对国防科技发展产生重要的影响。由此可见,印度政府的科技管理体制是非常庞杂的。

2.政府科技决策过于草率

长期以来,印度社会中盛行官僚主义,科技界也不例外。这突出表现在政府的某些科技决策过于草率。如2005年上半年,印度政府及其科学咨询委员会针对基础科学研究领域提出一系列公告和建议。最初,财政部长预算书中宣布将10亿卢比特殊款项拨给印度科学研究院,以帮助其发展成世界级的研究所,还有20多亿卢比特殊预算基金用于发展纳米技术产业。总理科学咨询委员会和内阁科学咨询委员会也提出一系列建议。根据基础科学研究先遣小组提出的措施,印度人力资源部宣布保证监督该小组的执行情况。印度总理科学咨询委员会将原定按照印度技术研究院模式发展的五所国家科学研究院减为两所,而先遣小组已开始在各所高校内寻求建十个额外的研究中心。实际上,印度科学决策界中不会有系统性、连续性的观点。如总理科学咨询委员会和内阁科学咨询委员会、基础科学研究先遣小组的提议并非来自于科学界详细而中肯的意见。像这种科学界领导者决定国家科学政策的情形,是由于年轻科学家无法独立提出自己意见而日益加剧的。先遣小组的实例可清楚地说明这一点。先遣小组在准备报告时,仅仅只和一位杰出科学家和一名政府官员进行过直接讨论。来自科学界人士的提议只能通过书面形式或部门报告形式出现,连正式的讨论都没有,不要说是辩论了。正如印度政府总理曼莫汉?辛格指出的那样,印度科学研究院正在不断官僚主义化。因此,虽然印度的科技管理体制庞杂,但政府的科技决策却过于草率。

3.官僚主义限制科技发展

世界各国科技发展的经历表明,风险资本有利于科技发展。但是,印度素有“许可证王国”之称,繁琐的审批程序往往会令创业者举步维艰。尤其是初次创业者,贷款很难获得批准。官僚的规定和冗长的审批程序给企业创新带来巨大挑战,严重影响印度的科技创新。官僚主义限制高科技发展也突出反映在印度国防科技开发上,如印度从1984年就开始实施印度轻型武器系统计划,着手设计小口径枪更换久已过时的L1A1步枪。原计划1994年向印度陆军交付第一批7000支步枪。印度轻型武器系统仍采用传统有托布局,但对子弹作了一些改进,以提高穿甲力和远射性能,枪口消焰帽和气体调节器来自比利时的FNFAL,枪机和握把来自AK47,弹匣和前护木来自M16,快慢机来自德国的H&KG3。有趣的是,枪托改用李?恩菲尔德Mk3老爷步枪的木质枪托。这李?恩菲尔德步枪为英国陆军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制式步枪。结果,印度轻型武器系统成了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在技术上毫无新意的东西。在六次推迟投产后,到1997年,印度惊讶地发现,原来印度甚至还没有制造枪弹的设施,但是在规划时却忘了建造新口径子弹的工厂。由此可见,官僚主义对印度科技特别是高科技发展的影响有多么严重。

二、行政干预影响科技决策

行政对科技发展的不适当干预及科研机构中存在的官僚主义,给印度科技特别是高科技发展造成重要影响,其中重要影响之一就是影响科技决策的质量和贯彻执行。

1.削弱科技决策的科学性

在印度,由于科技管理体制过于庞杂,一些科技决策过于草率,造成官僚主义盛行,从而严重削弱印度科技决策的科学性。在印度科学决策的过程中,决策者们并没有认真总结过去成功的经验或失败的教训,也没有认真分析印度过去在努力加强基础科学过程中的优势和劣势,因而,他们难以对印度高科技发展做出真正科学的决策。由于科学计划完全依赖于某些杰出科学家和政府官员的政治领导地位及他们实行科学计划的方式,因此,由某些科学部门、政府部门构成的科学工作小组,成为决定印度短期科学发展的关键性因素。而一般而言,由于科学咨询委员会向政府提供的科学政策咨询不具有任何典型性特征,也无法代表整个科学界。如果以这种模式来规划科技发展的未来,就不可能会有任何适合的形式来支持长期的发展目标,难以把科技发展的长期目标与短期计划结合起来。当然,在印度某些特殊领域,如原子能或太空领域,这种结合还是较好的。科技决策缺乏科学性,势必影响印度高科技发展。

2.影响科技规划质量

由于政府对科技发展的不适当干预,也使印度一些科技规划特别是重要科技项目的质量受到质疑。如为了促进信息技术产业发展,印度政府制定了108点项目,该项目包含了某些积极内容,也暴露了若干重要的缺陷和漏洞:一是它有利于大公司,而忽视了创新企业,因为在印度软件服务业中,提供低附加值的跨国大型软件服务企业统治着印度信息技术产业,而软件服务业内的创新企业实力相对而言十分薄弱。二是该项目存在着潜在的、有害的期望。由于政府对信息技术及其产业发展的进程和决策实行不必要的控制,因此,其关于信息技术及其产业的有害期望将损害信息技术产业发展。三是该项目要求政府花费不必要的资金去建立一种“聪明政府的全国机构”。在专家们看来,这种钱应从其他渠道筹集。专家们建议设立一家非赢利性的思想库,独立于行业协会和政府,由私人企业家和世界范围内的非政府组织提供资金。其目标应当包括,研究和出版其就有关信息技术行业全球发展趋势、规制、法律、税收及制度改革的研究成果;观察印度各邦和中央政府的各项改革等。专家们认为,该项目在一些关键问题上是失败的,因为印度政策制订者和大公司执行者仍然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信息技术产业发展的真正要求。

3.影响科技计划的实施

政府行政对科技发展的不适当干预,影响到科学决策的科学性,也影响到科技发展规划和项目的质量,从而也影响到相关科技规划和项目的实施。长期以来,为了促进科技特别是高科技发展,印度政府和科技界也制定了许多科技特别是高科技发展的规划和项目,但是由于受官僚主义的影响,这些科技规划和项目中存在这样或那样的缺陷或漏洞,往往导致在其执行过程中出现诸多问题,并最终使这些科技规划和项目难以按期完成。从印度轻型战斗机的研制,到“阿尔琼”主战坦克的仿制,人们都不难发现官僚主义对计划实施的影响。

三、行政干预影响科技发展

高科技发展中的官僚主义,严重影响印度政府对高科技发展的决策,也影响印度科技人员的工作积极性和高科技的正常发展,造成许多重要的科技工作难以顺利开展,许多重要的科技项目难以顺利完成。

1.科学体系无法面对和适应挑战

尽管印度政府领导人都有发展高科技的坚定信心和决心,使国家的重大科技战略决策具有一定的连续性,然而,由于具体的科学决策和科技发展中存在的官僚主义,致使印度科学决策界中对科技发展的具体决策和规划不会有系统性、连续性的观点。印度科学界普遍认为:目前印度的科学体系根本无法面对和适应现代社会所带来的挑战,迫切需要迅速提高科学研究水平,重建处于衰落和危机之中的科研体系。印度科技体系中存在的问题严重影响创新机制的形成和创新思想的产生,其主要问题表现在:国家科研机构人员老化,科研设备落后,即便像空间、原子能等国防战略部门的设备也严重不足,大学理工科研究生教育落后,缺少优秀学生、教师,研究经费严重不足,科研院所的技术无法有效地转让,私人企业的科技投入严重不足,现行的研究机构缺少开展合作研究的机制和环境等。

2.影响科技人员工作积极性

高科技发展的进程,有赖于高素质的科技人员,还取决于科技人员从事科技研发工作的积极性。由于印度政府科学决策主要停留在一个渺小而狭窄的基础之上,对于绝大部分科学家来说仅会带来极小的利益。印度科学决策人员包括杰出科学家、主要科学部门秘书长、大型科学研究院负责人和其他科学机构成员。由于科学决策只是基于一些政府官员和个别高级科学家的意见,而没有反映大多数科学家特别是年轻科学家的意见,因此,绝大多数科技人员对政府决定的科技发展规划难以理解,致使政府决定的科技发展计划难以得到广大科技人员的积极响应,更难以得到他们的坚定支持。更何况项目的最终科技成果并不为自己所有,而是为单位领导所占据,这就进一步挫伤了科技人员从事科技研发工作的积极性。正如印度政府总理曼莫汉?辛格曾经指出的那样,科学家这一职业对于年轻一代来说越来越没有吸引力了。没有科技人员从事科技研发工作的积极性,任何科技规划都只能停留在纸上而无法获得进展。印度科学家也尖锐指出,虽然印度基础科学的研究人员表现不错,但在基础科学研究方面还是存在诸多严重的问题。总的来说,印度基础科学的力量正处于下降趋势。

3.特别影响高科技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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