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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露馅

几分钟后,殷暄发来短信,让秦玫直接看邮箱。

秦玫感觉自己握着鼠标的手都有点抖,她怕事情真的跟她想得一样。

这是一封转发的邮件,发件人是殷暄,转的是陆离的回复。

“都过这么多年了,脸我是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幅画里面,那个女孩儿是侧着身子的,肩膀是露出来的,左肩上有颗红色的痣。那颗痣太扎眼了,那时候我也有点过分了,就因为自己看不顺眼就把那幅画撕了,想来也挺对不起秦玫的,唉。哎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左肩有颗痣?秦玫脑子活络了一下。

现在是夏天,每天洗澡是必须的,而腿脚不便的秦玫,当然不可能自己去洗。于是帮秦玫的洗澡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同为女生的清禾身上。

记得清禾第一次帮秦玫洗完澡的时候,还得意地对陆潜渊说:“看吧,还好没跟我分手,要不然看你怎么办!”

所以对于秦玫来说,想看清禾肩膀上有没有痣,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到晚上,秦玫的计划了落空了——街道施工,整条街都停水。

陆潜渊把这个坏消息带回来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太大反响,除了秦玫。

“停水?街道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为什么偏偏在今天停水呢?”

“因为是临时决定,所以只提前了半天通知。熬一下吧,明天早上6点就有水了,一晚上不洗澡而已。”陆潜渊抱歉地笑笑。

不能洗澡是小事,可是不能洗澡的话,她就得想别的办法来看清禾的肩膀有没有痣了。

虽说不急于这一时,不过有些事越早知道越好。如果清禾真的是她画出来的那个姑娘,她就得赶紧搬出去了。她可不想和一个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人”住在同一屋檐下。

吃晚饭的时候,秦玫意外地要求要到客厅和大家一起吃。之前的十几天,她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吃的,也就陆潜渊会帮她把饭菜端进去,好声好气地伺候她。自从秦玫来了之后,清禾就没跟陆潜渊一起吃过饭。

“哟,今天怎么舍得出来了?我以为你要一辈子都呆在我的房间吃饭呢!”清禾把“我的房间”几个字咬得很重。陆潜渊知道这句话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也不辩解,更没有为清禾的态度而感到生气,只是笑了笑。他自知理亏,即使清禾的重点是在秦玫,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秦玫不说话,只当没听见清禾的讽刺,找到机会看她肩膀是关键。

这圆桌是靠墙放置的,四个人的座位围成一个半圆,从左往右依次是清禾、陆潜渊、秦玫和黎轩,秦玫和清禾之间隔了一个人,看来想利用吃饭的时间达成自己的目的是不太可能的了。

“怎么不喝汤?你早上说想喝鸡汤,我就特地做了。”陆潜渊拿起秦玫的碗,起身替她盛汤。秦玫有点恍惚。她早上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他当真了?

“不是停水了吗?怎么会有汤?”秦玫问道。

“去超市买了纯净水。”

“真浪费。”秦玫闷闷地说道。

陆潜渊将汤放下时却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跌下来,鸡汤也泼在了秦玫的身上。秦玫被烫到地那一刻便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拿了几张纸巾边擦边喊着“好烫”。

黎轩和清禾愣了一会儿,便继续埋头吃饭,仿佛这一切与他们无关一样。第一次看到秦玫时便知道她的瘫痪是装的,黎轩几次想拆穿都被清禾拦住了。不是清禾想帮着秦玫,只是她不想让陆潜渊太受打击。

虽然陆潜渊对秦玫的感情里更多的是“同情”,并没有爱情。他现在对秦玫的好、为秦玫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赎罪”的感情之上。再说她知道秦玫装不了多长时间,与其自己和黎轩做“恶人”,倒不如让陆潜渊自己发现。

只是没想到陆潜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只是默默放下碗,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帮她擦着。

“可能是被烫了一下,腿就恢复了。”秦玫急着解释。

“你们先吃,我有些话要单独跟她说。”陆潜渊帮秦玫擦完后就带着她回房间了。

“你刚才……绊了他一下?”黎轩见陆潜渊把门带上了,才放心地问清禾。

“我是那种人吗?真的是他自己没站稳。”清禾瞪了黎轩一眼。她承认她看秦玫不顺眼,承认自己小心眼,见不得自己男朋友对别的女人好甚至为了她要跟自己分手,但是这次她还真是没耍什么手段。

“她也真够倒霉的,来了大半个月第一次出来吃饭就露馅了。”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如果不是她一心想着要找清禾的破绽,自己也不至于穿帮。

“谢谢你刚才烫了我一下,我的腿……它突然就好了!真的!”秦玫揉了揉刚才被烫到的地方。

“我第一次去看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的腿已经好了。”那天陆潜渊刚从病房出去,就碰到了秦玫的主治医师。

“她的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还要再观察几天,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没大碍’是指……”

“就是说她已经不再瘫痪了,她的腿和正常人一样,她现在身上也没什么并发症,可以算得上很健康。”

陆潜渊听完医生的话,透过气窗又看了秦玫一眼,看到了她脸上那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那你为什么还要接我回来?还要对我这么好?”秦玫见陆潜渊早就知道,也就不再装作腿刚恢复的样子了。

“始终是我欠你的,该还的还是得还。”陆潜渊轻声说道。

秦玫觉得在陆潜渊面前,她就像个傻子。无论是九年前还是现在。

“你早就知道我在骗你,你还假装一无所知,看着我在你面前装瘫痪,你是不是觉得把我耍得团团转很有成就感?”

明明骗人的是她,她却把自己当成了审判者。

“因为我和我姐姐对不起你,所以我心甘情愿顺着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出钱买一套房子,归在你的名下。我知道你……”陆潜渊心中并没有怒气。正如他所说,他心甘情愿为曾经的过错赎罪。

“不用了,你的房子太重,我承受不起。”如果今天提出要赔偿的是陆离或者殷暄,她会毫不客气地收下,甚至会要求更多。可是陆潜渊……还是算了。本来她是有在他身上敲一笔的打算,但是他做的一切让她无所适从。

第二天,秦玫就搬出了这个只住了半个月的“家”。

“抄袭那事儿我已经在自己专栏上发过公告了,我想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对了,你……女朋友左边的肩膀上,有没有一颗红色的痣?”

陆潜渊开车送秦玫来到机场,临走前,秦玫想起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估计得等结婚以后才知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是哪里人?家里情况怎么样?真名是什么?你对她一无所知,就想着跟她结婚,是不是太草率了点?你……”秦玫抓紧时间把该说的都跟陆潜渊说了,至于陆潜渊信不信、信多少、信了之后会怎么做,就与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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