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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恋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手机铃声响起,陆潜渊厌恶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不耐烦地掐掉了。

若是没有那天晚上那个吻,若是清禾没有走,他也许还不会那么讨厌殷暄。毕竟她跟他以前也是同学,虽然关系不太近吧,不过她总是自己姐姐的闺蜜,自己怎么着也得给对方一个面子。

可是不管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清禾因为她离开了这个家是真的。好吧,他当时没有立即解释也有责任。虽然他是这么地不想承认这点。

他找了清禾几天,没有什么收获。清禾在N市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平常出门也只是买菜或者生活用品,根本无从下手。后来还是陆离看不过去了,直接到派出所报了警。

“别谢我,我可不是心疼她,我是心疼你。别到时候她在外面混不下去厚着脸皮回来了,你倒下去该进医院了。”虽然报警也未必有效果,不过总比陆潜渊一个人漫无目的地乱窜要好。本来她还想去报社和电视台登寻人启示的,陆潜渊拦着不让,说怕清禾会尴尬,更不会回来了。

陆离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要是自己以后离家出走了陆潜渊到处贴寻人启示,这还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这几天陆潜渊也无心码字,专栏下的坑一个字都没更,任读者怎么在文下打滚卖萌催更都没用。他写文一向没存稿没大纲,天天裸更,以前工作再忙再累他也顶着压力上,除了上次被绑架的三天,他还没断过更。这才两个月,他又断更了,而且断更的时间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

断更和所有的坏习惯一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N次,而且断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一次比一次长。

什么是“坑王”啊?都是从一次次断更进化来的啊!

可是陆潜渊管不了那么多,坑就坑了,他听不到文下那些人物的哭泣,他现在关心地只有清禾,她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他忘了,即使以前清禾跟他住在一起,也是清禾一直在照顾他,而非他在照顾清禾。

夜深了,可是他睡不着。他无意中一瞥,看到了生日那天殷暄送的日记本。

好像自己很多年没有记日记了?也好,就当是怀念过去吧!他打开日记本,却发现里面是有内容的,并不是空白的本子。

殷暄送给他的礼物,不是“日记本”,而是“日记”。本子很厚,里面记录了殷暄高中三年对一个男生的暗恋。

是的,她也喜欢陆潜渊,非常喜欢。如果没有这些日记,恐怕她自己都记不清她对他的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一个女生,把自己对一个人的感情赤裸裸地呈现在对方面前,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日记是私人的东西,记录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写下那些话的时候她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分享给别人看的。可是现在她还是给他了,在把日记本给他的那一瞬间,她心里是忐忑的,同时也是期待的。她不知道他看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更不知道他会怎样面对自己的这份珍藏多年、呵护多年的感情。

那天她对陆潜渊说,看完日记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之后的几天她都在等,等陆潜渊的消息,等陆潜渊的答案。当陆离告诉她清禾失踪的时候她是开心的,她确定清禾是个潜在的威胁,这下连最后一个绊脚石也没有了。

她和陆离都没有想到陆潜渊会这么执着于清禾。本来她们以为陆潜渊和清禾不过是萍水相逢,就算清禾救过陆潜渊一命,陆潜渊接她回家让她住了这么久都没收房租,也算是以德报德、互不相欠了。即使陆潜渊喜欢清禾身上那种年轻姑娘特有的气质与朝气,也不至于把她放在多重要的位置,没了也就没了,走了也就走了。

可惜她们都失算了。也许在这之前陆潜渊自己都没察觉,清禾对自己很重要。

当时间一天天过去,陆潜渊却一次都没有联系殷暄之后,殷暄急了,她只好主动联系陆潜渊。可惜陆潜渊心里只有“清禾”,所有跟清禾的消息无关的电话他一律都不想接。更何况从那个吻之后,他更加不待见殷暄了。如果是别人,他也许会出于礼貌地接一下,可是对于她……

陆潜渊该有多迟钝才没发现,这个初一就认识自己的女孩喜欢了自己这么多年?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姑娘,面对自己的感情,也是害羞的。所以有时候才会用粗鲁的行为来掩饰着什么。

如果这是偶像剧的话,OK,陆潜渊在看完殷暄的“暗恋日记”之后,会被感动得涕泗横流,责备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她对自己的感情,然后打个电话过去,告诉她他明白她的心意了,并且他也很喜欢她……

可惜现实不是童话,陆潜渊看完殷暄的日记之后,只觉得对她更加厌恶了。殷暄在日记里不只一次地提到,她接近陆离其实为了陆潜渊。她以为陆潜渊看到之后会欣赏她的“用心良苦”,可是她错了。

陆离是谁?陆潜渊的亲生姐姐,他们是双胞胎。陆潜渊看完之后没把日记本摔在陆离脸上,让她好好看看她所谓的“闺蜜”跟她玩在一块儿这么多年的目的是什么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功利心特重的理由而 “欣赏”她?更何况这种有心计的女生如果娶回家,以后自己就算不至于吃亏,家里也会永无宁日——女人的疑心和心计是成正比的。

不是每一份“喜欢”都会换来对等的“感动”。

陆潜渊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给殷暄发个短信,彻底断了她的念头,要不然这还没完没了了。

“你的日记我看完了,以后这种私密的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别到处显摆了。”陆潜渊想了一会儿,觉得应该再加点什么。他怕说不明白殷暄会装不懂然后继续缠着他。过了半分钟后他还是直接按了“发送”——到底是同学一场,还是别弄得太难看了。

“什么叫‘显摆’?我不懂。”殷暄回得很快,似乎一直守着手机,专门在等陆潜渊的信息或者电话。

“我有喜欢的人了。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殷暄没再回短信,直接拨了电话过来。陆潜渊条件反射般的再次直接掐掉。

拨过来,再掐;继续拨,继续掐……陆潜渊似乎得了“电话恐惧症”,不想接电话更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以后都不想。

“是谁?那个清禾吗?你姐姐说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就算她回来你姐姐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这又是何苦?”面对喜欢的人,殷暄终于选择了妥协。只要他肯理她,她不介意事事顺着他、迁就他。

从小到大,她只喜欢过他一个人,她的心从来没有分给过别人。卑微了这么多年,再多一次又如何?

“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选择你。你别想着去找我姐说情,感情的事跟谈判不一样,不是人多、会说就能解决一切的。‘爱’也好,‘恨’也好,都是由‘心’决定的。我的心不喜欢你,我的人也不会喜欢你。希望你能明白。就这样吧!你的日记我改天让我姐还给你。她真心把你当朋友,即使你一直在利用她。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不值得。倒是我姐,你应该好好对她。”陆潜渊发完后就把殷暄的号码拉黑了。他不想再看到她的名字出现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爱”也好,“恨”也好,都是由“心”决定的。

这句话陆潜渊觉得很熟悉,顺手就写了下来。他恐怕忘了,这是他自己的句子,出自他高一时写的第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个女孩叫虞安雅。

现在,她叫清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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