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害怕了?”花弧白给“他”斟上酒,脸上带着笑意:“其实咱们之间也没什么过节,算起来你还曾救过我一命。”
君绛低头看了面前的酒杯一眼,眸光中掠过一道意味不明的精芒。
“是么?你这一路上的眼神,似乎不是这么说的。”她端起小小的酒杯,轻轻摇了摇,看着如琥珀般色彩的酒液在杯中漾出美丽的波纹。
花弧白笑脸一僵,没想到自己来示好,竟然还有人敢直接往脸上打。就算不是诚心的,他堂堂一个王爷,给个边陲小城的平民小子亲自斟酒,难道还不够屈尊降贵吗?被那些写书的人听到,肯定又是一段礼贤下士的传说。
换成平时的花美人,这会肯定要怒给她看了。不过为了心里的计划,花弧白不得不摆出最平易近人的模样,笑道:“好啦,你年岁不大,怎么心眼也这么小。咱哥俩喝一杯,以前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好吧?”
君绛是何等的妖孽,只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心思。虽然这两千多年后的酒已经和她记忆中的大不一样,味道也芳香无比,直往她喉咙里钻。可她要是相信这酒里没掺什么东西,那这辈子又要白活了。
刚才她晃酒杯的动作就是为了确定酒里是不是如她所想,事实证明果然不出她意料。甚至有一瞬间她猜想会不会是皇帝故意指使他来向自己下药,好将自己这个威胁去掉。不过那个念头只是闪了片刻就被她否决了。因为如果皇帝会做出这么昏庸的事,“英明”这个形容词根本不能落到他头上。
传召进京的人被奉命传诏的人给药了,这事无论放到哪个朝代都会是一件不折不扣的丑闻,足够遗臭万年了。
所以君绛推测,这药应该是不会致命的蒙汗药,恐怕是这男儿为报上次自己不小心玷污了他名节而私下做出的设计。这么一想,她反而对他的印象改观起来。原来他并不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看了他的**,只是知道不是自己的对手,才隐忍下来。
这么一个能屈能伸,又贞烈的男儿,倒是极少的。
君绛看了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凭一些蒙汗药想药倒她?换成乱炎散那种还差不多。看来这次又要让他失望了。不过谁让她欠他一个说法,这杯酒就当还他吧。
我们的女帝自恃百毒不侵,非常洒脱的喝下了明知被下了药的酒。可当杯子还没放下,她就发现自己的头竟真的晕了,眼前也仿佛被雾封住似的什么也看不清。
在她神智离开的最后一刻,就听见一阵放肆恣意的狂笑。
“啊哈哈哈!君!少!爷!这下看你还怎么嚣张!”花弧白见她倒在桌上,痛快得放声大笑。“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到后面,小爷我要亲自‘照顾照顾’他!”
“王爷,您这样做会不会违背了皇上的旨意啊?”闻声进来的驿官擦着冷汗,苦着脸过来请示。
花弧白冷哼一声:“怕什么?只是让他昏睡一下的药,又不是要他的命。别废话了,快点照做!”
不要他的命,是要我的命啊!驿官欲哭无泪,只能挥手让下属照王爷的吩咐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