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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宁裳回神,低声喃呢,“第一次见面……不对,那是第二次。”抬眸囔道,“法华寺后山那次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酒楼那次才是。”他不会忘记了吧?

“酒楼……哪家酒楼?”某男装傻中……

宁裳失望的垮下脸,他果然忘记了!

“到底是哪家酒楼?”

宁裳摇头,“没有什么酒楼,是我记错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忘记就忘记吧。她可不认为吃霸王餐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聿执絮闷笑几声,道,“难怪我没什么印象。”第一次见面吗?呵,他会在某个落日烟里和她一起回忆他们的初遇,细数她的一颦一笑。

宁裳撇撇嘴,忽然想起他的病情,紧张的问道,“你真的没事了?”该死,为什么她的脑子总是记不住这件事?

聿执絮点头,就这样看着她,心底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在眼圈转了好久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宁裳边哭边笑,“我就知道你会好起来的。”

聿执絮伸手将她拉近,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沉声低笑,“好丑。”

宁裳抬眸,明晰泛红的眸子里含着浓浓的不满,“又不是谁都像你那么好命。”相貌是爹娘给的,她能有什么办法?

聿执絮笑道,“是啊,我比你命好。”命好才能遇见你。

宁裳恍惚几秒,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差一点又害她闪神了。

“只有笑的时候才好看吗?”某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宁裳忽尔用手捂住眼睛,闷闷的说道,“你以后不要随便冲人笑。”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笑起来跟妖孽差不多吗?勾魂摄魄颠倒众生的妖孽……

见此情形,聿执絮轻笑出了声,调笑道,“只许你笑不许别人笑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宁裳正欲解释一番,却发现某男脸上的笑容有几许戏虐的韵味,当下大悟,狠狠的瞪他一眼。但那一瞪,却带着娇嗔的味道。

聿执絮享受着身边小女人嗔怒的眼光,心情好到了极致,他从来不知道,纯粹的和自己心爱的人说笑,是这般幸福。

宁裳不好意思的眼角乱晃,开始琢磨着找点话说。忽然一个激灵,宁裳离开从怀里把麒麟簪掏出来递给聿执絮。

聿执絮接过簪子端详了半晌,扬眉,示意她做一下解释。

宁裳道,“这根簪子叫圣血麒麟,是由圣血玉石雕琢而成,具有祛邪之效。有没有那么神奇我不知道啦,不过我知道当今世上只此一支。”所以她费尽心机把它拐来了。这样的麒麟簪,也只有插在他头上才能彰显其独一无二的大气。

不过据藏经阁里的那本《古玉通典》的记载,世上还有一块圣血玉石——龙凤双佩,由两块分别雕有龙、凤的玉石镶嵌而成。不过里面只提到了它的来由,没有任何关于其形状的描述。圣血麒麟和龙凤双佩都出自一个叫做‘敬天’的大内御用玉匠之手,可惜雕琢完工的第二天就被盗了,敬天也因此被送上了断头台。后人只在他的工房找到一张圣血麒麟的图纸。

宁裳抿了抿唇,心道,龙凤双佩是和圣血麒麟同时被盗的,既然圣血麒麟在严鸿手上,那么他极有可能知道龙凤双佩的下落。倏地,一个想法顿时浮现在脑中,宁裳脸上不由露出诡异的奸笑。

聿执絮瞟一眼笑的怪异的宁裳,问道,“在哪里弄来的?”

“严鸿那儿。他送给你的见面礼。”某女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我们还没见过面。”

“呃……提前送嘛。他明日午时会亲自登门拜访。啊,说到这事,我还没有向你报备今日的战绩呢。”换一口气,宁裳继续说道,“他说,如果你们有共同的敌人,他会考虑与你结盟。呐,你连真实身份都没有亮出来,人家能够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不容易了。”

聿执絮微微颔首,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闻言,宁裳愉快的回道,“想啊。”忽然,上官皓月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宁裳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的惨白。

聿执絮紧张的探向她的手腕,感受到跳动正常的脉象后紧绷的心弦才松了下来,轻声问道,“不舒服吗?”

宁裳摇头,神色复杂的垂下凤眸。他会接受一个和自己的敌人流着同样的血统的人吗?她不确定……

聿执絮蹙眉,沉思片刻,拔高声音淡淡道,“惊风。”

“在。”

“送小姐回房休息。”

宁裳急忙摇头,“我不需要休息!你不是还有话要说吗?”

“天大的事也要等你休息好之后再说。”

“可是……”可是她不累啊,她只是有点混乱,有点担心,有点害怕……好吧,她确实需要休息。

宁裳有点勉强的点头,“我晚点再来找你。”

聿执絮目送着她离开,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才消失收回视线,薄唇轻启,“她有点魂不守舍。”他能够感受到她的不安。

隐在暗处的青鸢楞了一下,恍悟公子的意思,立刻现身,将宁裳今天经历的所有事情一一报备,包括在路上遇到碧心柔的事。

聿执絮剑眉紧锁,周身冷气凌厉,淡淡道,“看来碧心柔是嫌日子过的太悠闲了。”

“那……”

“后院放火。”

“属下这就派人去办。”

夜渐深,古色古香典雅十足的闺房中,昏黄的灯光下,某女从坐立不安到来回踱步,再到唉声叹气。

到底要不要坦白呢?

坦白?……一个画面渐渐出现在宁裳的脑海中--

聿执絮冷峻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宁裳打个寒颤,连连摇头,自言自语,“不行不行,我不要离开他。” 仅仅只是想象聿执絮那种冰冷的眼神她都承受不了。

那么,隐藏身份?可是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的哎。到时候--

“你竟然欺瞒了我这么久!要我,如何原谅你?”聿执絮眼底的痛楚浓烈的让人心疼。

宁裳小脸微皱,单手捂住心口,“他不会原谅我的……”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至门外响起。

宁裳抚了抚矛盾的心绪,尽可能平静的说道,“谁啊?”

“我。”

宁裳没好气的嘀咕道,“天知道『我』是谁……”等等!这声音……宁裳的心开始怦怦狂跳不止,“等……等等。”

宁裳深吸几口气,整了整衣服,开门便道,“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不该出来吹冷风。”语气相当之自然,跟洗尽铅华的老夫老妻似的,听在聿执絮耳里,也特别享受。

聿执絮嘴角轻勾,“如果你早点来开门,我会少吹一点冷风。”

宁裳翻个白眼,“我只慢了几秒而已。”

“你确定要和我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站着说话?”

闻言,宁裳赶紧侧身给他让道。

聿执絮摇头,“里面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说完便将宁裳打横抱起,提起飞向屋顶。

待某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屋顶。

宁裳晕了半秒才找回神志,侧头看向聿执絮,道,“夜黑风高容易感染风寒。”

聿执絮闷笑两声,扬眉,示意她看天边。

宁裳疑惑的仰起头,当视线划过浩瀚的夜空时,瞳孔开始慢慢张大,无比热情的和满天星辰打招呼,“好漂亮!”她以前在皇宫时也看过星星,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如此震撼。晶亮的星星时隐时现,仿佛在和她玩捉迷藏。

聿执絮感叹道,“这里才是风花雪月的地方。”

宁裳疑惑的冲聿执絮眨眨眼,风花雪月?

聿执絮轻咳两声,改正道,“谈话。”

宁裳有点失望的‘哦’一声,继续看星星。

“其实,风花雪月也不错。”语气有点僵硬。

“啥?”

“先谈话……再风花雪月。”脸上有可疑的红晕闪现。

宁裳古怪的瞧了他好一会儿,一本正经的说道,“如何风花雪月?”

聿执絮脸上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了,轻叹一声,道,“宁儿,我鲜少和女子来往,不知道要如何和心爱的女子相处。但只要是能够让你开心的事,我都会去做。”他不愿见她受任何委屈,就算是皱一下眉头都不愿。

宁裳一脸幸福热泪盈眶,她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说这种话。毕竟,他是这么冷情的一个人。

聿执絮单手将宁裳揽入怀中,用带着丝丝颤抖的嗓音轻声道,“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不要离开我。”

有些东西,来得太难太艰辛,所以更珍惜,更害怕失去。

这一次,宁裳的眼泪彻底不受控制了,如卸了阀门的泉水一般涌出,延绵不绝。许久才口齿不清却无比坚定的说道,“我会像牛皮糖一样缠你一辈子!”

聿执絮轻笑,一辈子,不够。

宁裳见聿执絮久久不语,仰头道,“这算谈话还是算风花雪月?”

闻言,聿执絮额头顿显三条黑线,她还真会破坏气氛。轻咳两声,极不自然的说道,“风花雪月。”估计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谁会在风花雪月的时候把‘风花雪月’这四个字挂在嘴边了。难道是他表现的太糟糕?改天找个时间去向皓月请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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