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瞳没想到一句玩笑会招来毒手,捂着额头,瞪着水镜,“你!”你下手就不能轻点?水镜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很疼吗?”
宋清瞳可怜巴巴点点头,“我给你揉揉。”水镜说着,扒开宋清瞳的小手,凤目看过去,额上一抹浅淡的红,看来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温润的大手覆上去轻轻揉着,菱唇勾起一道弧度,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总憋着一团火气,方才弹了一下顿觉舒畅不少,原来弹她的脑门可以降火!
宋清瞳阖着眼睛享受着水镜温柔的呵护,却不知,她的脑门就此遭殃。
不多时,龙辇在一座恢弘气派的府邸前停落,宋清瞳和水镜走下龙辇,宋清瞳眼睛瞟过去,御林军列队严整,周围看不到闲杂人等,看来清场工作做得很到位,抬头向府门上方看去,匾额上龙飞凤舞题着:天下第一世家。
朱红色的大门已然敞开,门口跪着数十名仆役,跪在队首的男子,长相斯文三十多岁,见宋清瞳下了龙辇,连忙叩首道:“草民离人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的仆役也跟着叩首。
宋清瞳一摆手,“免礼。”
离人起身,敛首走到宋清瞳近前,恭敬禀告:“皇上,草民是上官府管事,家主身体不适,不方便接驾,特命小人迎接圣驾。”
宋清瞳颌首,“上官家主在哪?朕要亲自探望。”
离人道:“请皇上随小人来。”
一时间众官员被让到前厅,离人引着宋清瞳和水镜走进内宅,穿堂过院,走过一条蜿蜒曲曲的游廊,眼前愈加开阔,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楼阁造型各有千秋,满眼的翠竹兰草,入耳是鸟儿清脆的鸣叫,假山怪石,瀑布流泉,上官府仿佛一座设计精巧的江南园林。
宋清瞳心中赞叹,上官潋月品位不俗!只是,这样一位钻石级美男,怎么会三十四岁高龄还未娶妻?真是令人好奇。
离人引着水镜和宋清瞳走进一处清雅到极致的院子,欠身相让:“家主在房中等候。”
房门半开半合,水镜和宋清瞳相视一眼,推门而入。
迎面是八扇屏风,绕过屏风,上官潋月身穿一袭素雅衣衫端坐在罗汉榻上,面前摆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紫檀木茶台,上面茶盘、茶壶,茶杯,煮水壶等茶具一应俱全。
上官潋月正执壶往茶壶里注水,一时间茶香四溢。
“榻上坐。”上官潋月说着,只朝宋清瞳和水镜略一颌首示意,手中的动作一点没耽误,宋清瞳早已熟悉他的做派,也不挑理,同水镜相视一眼,围着茶台,坐在罗汉榻上。
坐稳后,宋清瞳微微一笑,“暂时委屈上官家主了。”她这到这里来只是走个过场。
上官潋月往壶中注水至满,加上盖子,这才抬头看一眼宋清瞳,随意的语气问:“楚天墨同意了?”
宋清瞳没料到上官潋月会扯出楚天墨,不由怔住,这是她的婚事,楚天墨即使反对也没用。
“朕会在事后告知他。”
上官潋月脸上闪过震惊,似乎也没料到宋清瞳会这样回答,打量一眼宋清瞳,见她脸上没有一丝犹豫,这才道:“既如此,希望皇上不要后悔。”虽然女皇在酒中下药,但是他事后着人查明,楚天墨早有同上官世家联姻之意,女皇将生米做成熟饭,却是为了帮楚天墨达成所愿。
宋清瞳一笑:“朕做事从不后悔。上次委托上官家主查的人有下落了?”
上官潋月蹙起眉头:“已命手下人查过,此人如果不是杜欢,又没有易容,那么世上就不该有这个人……”
“什么?”宋清瞳惊声道。
水镜凤目一闪,已听出话音,看一眼宋清瞳:“瞳瞳,上官家主的意思是,如果此人的面容从未见过,那么他从未让人看过他的真容。”
上官潋月点点头,说道:“这个世上有三个人真容隐在面具之下,一个是离宫宫主雪如来,一个是西域毒王火鳞,还有一个是离宫右护法萧璃。”
宋清瞳面露沉思,上官潋月又道:“离宫乱党有线索?”
宋清瞳头疼地摇摇头,京城差点翻个底朝天,可连乱党的影儿都没找见。
上官潋月黑漆漆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锐利,右手快速在茶杯上一拂,左手执壶添水,一缕轻烟自茶杯里升腾而起,茶香更加浓郁,上官潋月抬指在茶面上快速点过,然后盖上杯盖,整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看起来美不胜收,最后将茶盏递到宋清瞳面前,略一启唇:“皇上,请!”
宋清瞳接过茶杯,直觉上官潋月的目光似乎别有深意,掀开盖子,宋清瞳愣住,漂浮着一层淡绿色茶粉的液面上,赫然写着一个字!随后茶粉沉落杯底。
宋清瞳已经看清了那个字,一时间联想到许多,快速抬头看一眼上官潋月,上官潋月面上没有一丝波澜,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出了上官府,东方亮等官员见宋清瞳绷着脸,皆不敢多问,宋清瞳和水镜上了车辇,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皇宫,走进第二道宫门,迎面正碰上冷君邪:“瞳儿?”
宋清瞳眼睛一亮,“阿邪,你去搜查使馆,我去找风凌雪!”
冷君邪愣了愣:“靖王已经走了。”
什么?宋清瞳心底升腾起一股凉气,一瞬不瞬注视着冷君邪,冷君邪道:“靖王方才接到南朝急信,信上说乳母病危,靖王心急如焚,让我转告你一声,他带自己的人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