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瑶的心像是被人放在烙铁上赤烤,疼的抽气!都这个时候他还要自己闭上眼睛不看这血腥的一幕!宫司律,你如此,叫我怎生还你?可是她怎么能,若不是为了她,宫司律又怎会受此酷刑?奚瑶挣扎着,只想到他的身边,在他身边,就算乱棍欺身也要在他身边。他为了她的安全不惜性命,她又怎能不被感动?
奚瑶扭动着身体,只想到宫司律的身边,像从前一样在他的身边,不论什么,都和他一起承受!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头发被人攥在手里,奚瑶除了扭动虚弱的身体外什么做不了,她悲愤凄凉,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爱的男人弃她不顾现在却又让另一个感动她的男人为了她在自己的面前被人活活打死?为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只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人毫不留情的下手?
奚瑶急的泪如泉涌,颤抖着对着宫司律:“不要,我不回家了,宫司律,我不回家了,求求你,站起来。”奚瑶声音嘶哑微弱,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看见一记又一记的木棒打在宫司律的身上,却只能听见闷哼的声音,他为了不让她心慌竟忍着不出声吗?原本矜贵的手工衬衫被鲜血染红,荡漾出一圈圈的粉红,像是蓝湖那片保加利亚的玫瑰,刺目绚烂。奚瑶双目赤红,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却连不成一句话。
宫司律觉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奚瑶的身影也渐渐模糊,他想支撑着,身体却摇摇欲坠,连钢管打在身上都没了感觉,像是死了一样,高大的身影轰然倒地,宫司律躺在血泊中竟凄然一笑,真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他微微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奚瑶,双手用尽全身力气移动着满是鲜血伤痕的身体,颤抖着手试图触摸奚瑶,身上传来一下又一下的打击,宫司律仿佛不知道一般,凭着最后一口气只想牵住奚瑶的手,他颤抖的手沾满了鲜血,早已没了往日的白皙秀美,却仿佛本能一般想要靠近奚瑶。
奚瑶看着宫司律全身是血奄奄一息,却还向自己伸出手,似乎是想拉住自己的手,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情愫奔涌而出,然而这让一切却又太晚。宫司律垂下了手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来,修长的身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奚瑶一阵眩晕再也没了支撑和希望,头发被松开,奚瑶向前倾倒,“砰”的一声躺在地上,她的脸正对上宫司律满是鲜血的脸,宫司律眼神空洞,却还剩一丝光亮,似是感觉到眼前的人是奚瑶,目光依恋,像是在道歉一般。
奚瑶的嘴角竟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这一生,这一世,这一生一世,她竟在最后爱上了一个肯为她付出性命的男人!她吃力的移动着自己的手,手背沾上了宫司律的血,滑滑腻腻,却仿佛一个是这事件最后的一丝温暖。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奚瑶的手终于握住了宫司律冰凉的手指,两人目光触碰,心意全然明了,竟都泛起一丝笑容!那笑容,带着满足,带着欣慰,带着眷恋……然后,双双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深秋的天红叶翩跹,风中凌乱,像是手舞足蹈的孩子一般放肆的喧嚣着心中的沉甸甸的欢乐。冷风吹过,孩子们瑟瑟的聚在一起相互依偎着取暖,发出沙沙的声响。道路两旁的树枝似是在笑话它们的弱小,笑的花枝乱颤,枝条飞舞。
湘江今年的冬天来的似乎比往年早,零碎星点的雪花伴着飞舞的孩子吱吱呀呀的聒噪不停,来往的行人行色匆匆,似是在奇怪,今年的天儿怎么冷的这么快,风吹的骨头烈烈作响。
中心医院位于湘江的东北部,这里鲜少有人,能住进来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城中贵胄。一个医院占了一整片园林,甚至还包含一个苗圃,开了渠道,引沿海的水汇入医院内流,成就一番天然的蜿蜒河流,景色优美,木秀林于风中,花飞香于空中,说是医院却以度假胜地来形容更为合适。如此大费周折为的就是图个清静,给患者一个良好的疗养空间,暂时忘却烦心的事,沉浸在这醉人的景色中安心养病。
医院内的护士身着粉色制服训练有素,步履轻快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来来往往神色匆匆,手拿一个病历本穿梭在各个病房内,均是笑容满面,让人看着舒服畅快的表情。这也难怪,中心医院的条件是湘江翘楚,这里的普通护士都比别家医院的主治医师的工资高,工作态度自然也更胜一筹。
一个年纪二十岁左右的小护士拿着一本病历,心情雀跃的往病房走去,脚步轻快甚至有些着急。她整理妆容,俏皮可爱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大大的眼睛流光溢彩掩饰不住的好心情,这也难怪,每天的这个时候是她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因为,又到了最里面那件病房的主人例行检查的时间。
她轻快的踱着步子,掩饰住眼中的那份喜悦,愁眉苦脸的看着门口站的黑衣人,跟门神一样!她不屑的撇撇嘴,心里哀嚎连连,这也是她一天中最痛苦的时刻!
小护士安静的走路不发出任何声音,低眉顺眼,待到门口时被黑衣人拦住。她像往常一样将病历和手中的针剂递给黑衣人,只见那黑衣人左看看又看看,又递给他身边的一位女士,同样黑衣着装的女人,看上去干练十足,眼神却冷冰冰的。
王子玉很不喜欢这些人,看人的目光太过凌厉,她的小心肝总是受不了这么恐怖的眼神,不过,能见到里面的人,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这样想着,压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眼中又露出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