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到餐桌前,坐在椅子上,随意的拿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吃着奚瑶为他留下的饭菜,男人咀嚼的很慢,似是在享受人间美味,可是他却面色沉重,深邃的眸子像是一幽深潭,望不见底。
奚瑶觉浅,听到厨房里有声音,她起床看看。
赫连翊正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你晚上没在外面吃吗?”奚瑶睡眼惺忪的看着赫连翊,声音慵懒,休闲的家居服穿在身上多了几分随意。
赫连翊闻声抬头,奚瑶迷糊的揉着眼睛,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莲,带着清宁,优雅,随意,圣洁飘进了自己的心口,直直落到自己万年不化的心,清脆的破碎声落地,赫连翊的情感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涌出,像是春天河面上化了冰的流水,涓涓而下。
他呆了片刻,随即便恢复正常,深幽的眸子迸发出一种光亮。
“我饿了!”赫连翊干巴巴的说。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宫司律愿意花这么大的本钱就为了留住奚瑶,这女人,不经意间散发出的美丽,体贴,柔情都会让人产生一种归属感,一种家的感觉,一种想娶她当老婆的感觉!
奚瑶也做到餐桌前,拿起一杯牛奶喝,喉咙滑动,赫连翊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猛的喝下一大口水。
“你以前也给他留饭?”赫连翊挑眉问道。
“他一般晚上都会回去吃饭。”奚瑶握着牛奶的杯子,平淡的说,想来宫司律除了重大的应酬之外每天都会回落到蓝湖景湾跟自己一起吃晚饭,虽然话不多,气氛却也不僵持,除非是自己闹了,他才会生气或是无可奈何,更多的时候反而会包容自己。
奚瑶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离开他才几天,已经可是不去恨他,不去怨他,这样平静的谈到他吗?
“他每天都回去陪你吃饭?”赫连翊有些吃惊,毕竟,堂堂律氏的总裁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回家吃饭?可是宫司律却这样做了,是因为奚瑶也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吗?
“嗯,一个星期最多一次不回去,有的时候他吃过饭就匆匆离开。”是去谈生意的吧?可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宫司律非要回蓝湖景湾吃呢?难道他有吃饭强迫症?奚瑶想着想着竟笑了。
“那你给他做过饭?”
奚瑶想起上次宫司律吃了自己做的饭结果被钟寒祸害,半夜拉的振聋发聩宫司律满脸通红的样子就想笑。
“笑什么呢?”赫连翊歪着头问她。
“做过一次,不过我不会做饭,他最后跑了一晚上的厕所。”奚瑶轻声说到,淡淡的橘色光芒衬得她整个人都柔和了,突然想到景墨,自己还没给他做过饭呢!奚瑶的脸上透出一种甜蜜,像是怀春的少女。
赫连翊看着奚瑶沉醉的脸,眉宇间透漏着几分笑意,几分释然,那必是想起自己所爱之人的神色,只是,她心中想的是景墨?还是宫司律?
赫连翊突然有种酸楚的感觉,他看上的女人怎么有这么多人盯着?想到他昨天给宫司律发的照片,那个男人气的跳脚的模样赫连翊就解气!可是奚瑶……赫连翊不禁为她担心,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宫司律看着手机发来的照片,死死攥紧手中的手机,紧抿着嘴,不让自己发泄出来盛怒下怒火!
这个赫连翊,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男人凤眼犀利,精致的五官散发丝丝凉意,斜睨着手中的手机,似是要将它摔的粉碎,却一直没有动手,只是静静的坐着,半晌,男人松了松紧绷的手掌,重新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照片。
女人正跟身边的男人亲昵的站在一起,她手上拿了一摞纸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洋溢着自信,美丽的炫目,长发散开,娇美无限,眼睛半眯,显然笑的很开怀。他身边的男人同样光彩夺目,半倚在办公桌上,背影看上去巍峨高大,犹如君临天下的王者,可是笑容里又带了分放荡不羁,两个人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璧人。如果没有身边那个男人,宫司律一定还会将这张照片放大挂在蓝湖景湾。
离开我你就生活的这么开心?宫司律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也罢,让她再开心几天吧!用不了三个月了,乌鸦已经等不及了,景墨的行动赫连翊了如指掌,一切都在算计中,唯一他不确定的是奚瑶的心,她会不会又是伤痕累累?宫司律咬紧牙,伤了,痛了,他陪着她就好了!
晚上回到蓝湖景湾,吴妈已经做好了饭,只是诺达的餐桌上就自己一个人,宫司律想象着奚瑶还坐在自己身边,还像以往那样对自己冷嘲热讽耍耍小心眼,出出气。
“奚小姐要出去玩多久啊?”吴妈有些感叹的说,奚小姐这几天不在,先生都不说话了。
“一个月吧!”男人淡淡的回答。
他吃的很慢,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容,两年了,奚瑶不曾离开自己一天,如今她却住在另一个男人的房子,然后等着自己所爱的男人无尽的伤害,宫司律突然觉得没了胃口。她不在,再多的山珍海味都没了味道,她不在,蓝湖景湾就不是家了,只是一座空旷的吓人的坟墓。
男人拧眉,擦擦嘴上楼了,整栋房子像是盛夏的午后,静谧的很。
宫司律回到卧室,奚瑶的味道还没完全散去,有淡淡的玫瑰花香,他走到奚瑶的梳妆台前,上面放着的无一不是自己精心为她特质的东西,仿佛还能看见奚瑶坐在那里涂涂抹抹,然后略带忧伤的眸子看着自己。